第14章 苗寨古井的血月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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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星坡的晨霧還未散盡,趕屍巷的青石板上已傳來第三聲雞鳴。張雲生跟著老煙杆拐過七道彎,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 吊腳樓沿著山壁層層疊疊,每根廊柱都纏著銀鈴編的驅邪結,卻在最中央的空地上,一口刻滿苗文的古井泛著詭異的紅光。
    "阿爹,井水在流血!" 蘇婉兒的銀飾突然發燙,苗銀手鐲在晨霧中劃出火星,"血月當空,這是趕屍派古籍裏的 " 黃泉倒影 " 征兆......"
    老煙杆的斷指猛地收緊,引魂鈴在腰間發出裂帛般的響聲。張雲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井水中倒映的不是天空,而是赤焰飛僵的虛影,翅膀上的生魂小人正在啃食北鬥星紋,每啃一口,井水就泛起一圈黑浪。
    "外鄉人,止步!"
    吊腳樓裏走出個戴青銅麵具的老者,腳腕上拴著十三枚引魂鈴,正是趕屍派大長老的裝束。他盯著張雲生腰間的木令殘片,麵具上的銀鈴突然全部轉向:"三日前井水變紅,昨夜血月吞星,你們帶來的不是鎮邪令,是赤焰的催命符!"
    蘇婉兒突然蹲下身,用柳葉刀取了井水樣本:"長老,這水裏有生魂蠱的幼蟲,和黑煞教用來控製僵屍的毒素一模一樣。" 她舉起顯微鏡,玻片上的蟲體正朝著老煙杆的斷指蠕動,"二十年前,是不是有位戴銀鈴的女先生來過這裏?"
    老者的麵具發出 "哢嗒" 輕響,露出底下三道陳舊的刀疤:"趕屍派的銀鈴斷了二十年," 他看向老煙杆,"老煙,你斷指處的銀鈴紋,和當年阿秀的嫁妝如出一轍。"
    老煙杆突然跪下,斷指在青石板上叩出三聲悶響:"大長老,阿秀的女兒還活著。" 他拽出蘇婉兒頸間的項圈,半枚銀鈴在血月光下與古井雕刻完美重合,"黑煞教用她的魂魄養赤焰飛僵,現在又要拿七個孩子的生魂祭井......"
    井中突然傳來嬰兒啼哭,赤焰虛影的爪子按在水麵,竟在井壁映出師娘墜崖的畫麵。張雲生看見,二十年前的師娘正將半枚木令塞進井裏,井壁上同時刻下五方鎮邪令的星位,中央土令的位置,正是這口古井。
    "當年阿秀墜崖前,把南方火令的線索封在了井底。" 老煙杆的聲音哽咽,"黑煞教的人追了她三天三夜,她用斷指血在井壁刻下星圖,讓我帶著半枚木令躲進趕屍巷......"
    蘇婉兒突然指著井壁新刻的痕跡,朱砂畫的銀鈴旁寫著 "秀蘭" 二字 —— 正是她的名字。她的指尖撫過字跡,苗銀手鐲突然發出清響,井水竟在瞬間清澈,露出井底沉睡著的青銅匣子,匣蓋上刻著完整的東方木令圖案。
    "外鄉人,井底是趕屍派的禁地。" 大長老的引魂鈴擺成北鬥陣,"二十年前黑煞教血洗苗寨,老煙的女兒就是在這口井邊被奪走生魂......"
    話未說完,吊腳樓突然傳來驚叫。三個孩童被拋向井口,他們的腳踝纏著黑煞教的赤焰繩,落地時竟已成僵屍,胸口嵌著偽造的火令殘片。張雲生的七星劍自動出鞘,劍穗雙鈴與老煙杆的引魂鈴共振,在井邊織出光網。
    "天樞?淨水!"
    張雲生將木令殘片按在井沿,井水突然沸騰,化作千萬滴銀光射向僵屍。蘇婉兒趁機將銀鈴粉末注入孩童眉心,苗文刻痕發出青光,竟將生魂小人從僵屍體內拽出,懸浮在古井上方。
    "賢侄,用你的血激活井壁星圖!" 老煙杆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與師娘相同的銀鈴紋身,"阿秀說過,五方鎮邪令的根基在苗寨地脈,中央土令的鑰匙就在這口井裏......"
    張雲生咬破指尖,血珠滴在井壁的北鬥星位,七道青光瞬間亮起,映出五方鎮邪令的完整地圖:東方木令在趕屍巷,南方火令在粵東丹霞山,西方金令在陝西秦嶺,北方水令在長江屍堆,中央土令的位置,正是這口古井下方的黃泉入口。
    "原來中央土令就是苗寨的地脈核心。" 蘇婉兒看著顯微鏡下的井水,此刻蟲體已全部死亡,"黑煞教想通過血祭汙染地脈,讓赤焰飛僵吞噬中央土令,從而掌控整個湘西的屍潮。"
    大長老突然摘下麵具,露出與老煙杆相似的斷指:"老煙,當年你帶著阿秀的木令離開時,我就知道,趕屍派的銀鈴終將與天師府的劍共鳴。" 他指向井底的青銅匣,"匣子裏是阿秀留下的《地脈血書》,隻有木令宿主能打開......"
    井中倒影突然劇烈晃動,赤焰飛僵的虛影張開巨口,將血月吞入腹中。老煙杆的引魂鈴再次炸響,卻帶著說不出的悲涼:"秀蘭,你還記得嗎?你墜崖前說,等女兒滿月就帶她看趕屍燈,可如今......"
    蘇婉兒突然抱住老煙杆,項圈上的銀鈴與井沿雕刻發出三連響:"阿爹,我娘的魂魄還在赤焰體內,剛才在祭壇看見的女屍,頸間戴的就是你的引魂鈴......"
    話未說完,古井突然噴出黑血,十三具僵屍從井中爬出,胸口刻著完整的饕餮紋。張雲生看見,為首的僵屍手腕內側刻著 "老煙" 二字,正是二十年前失蹤的趕屍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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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長老,帶孩子們離開!" 老煙杆扛起趕屍杖,斷指在井沿畫出銀鈴圖案,"賢侄,用你的劍守住地脈節點,我去井底取《地脈血書》......"
    張雲生剛要阻攔,蘇婉兒突然指著僵屍心口:"他們的命核在湧泉穴!銀鈴粉末能定位,柳葉刀可以......"
    "天璿?裂脈!"
    張雲生一劍斬向僵屍腳踝,劍穗雙鈴與井壁星圖共振,竟在僵屍體內引發地脈震蕩。蘇婉兒趁機用柳葉刀挑出命核,苗銀手鐲的銀光瞬間將其淨化,露出裏麵刻著的 "阿秀" 二字 —— 正是黑煞教用來標記師娘生魂的邪紋。
    血月在此時分裂成七瓣,古井倒影中,師娘的虛影終於清晰:"雲生,秀蘭,老煙...... 五令歸位之日,便是黃泉關閉之時......"
    虛影消失前,井底的青銅匣 "哢嗒" 打開,飛出半枚泛著土黃色光芒的中央土令殘片,與張雲生手中的木令產生強烈共鳴。他突然明白,師娘當年不僅拆分了東方木令,更將中央土令的線索藏在苗寨地脈,等待銀鈴與劍的共鳴。
    "老煙杆師伯,蘇小姐,接住!" 張雲生拋出中央土令殘片,"井底的地脈圖顯示,南方火令在丹霞山的陰陽石縫,西方金令在秦嶺的太白祠......"
    話未說完,古井突然塌陷,露出向下延伸的黃泉通道,通道深處傳來赤焰飛僵的咆哮,卻混著紫霄真人的咳嗽聲 —— 師父的魂火還未完全救出。老煙杆抓住殘片的瞬間,斷指與井壁的銀鈴紋完全重合,竟在通道口織出道光門。
    "賢侄,帶著秀蘭先走。" 老煙杆將蘇婉兒推向張雲生,"我去查查黃泉通道,當年阿秀墜崖時,可能把最後的鎮邪令碎片藏在了那裏......"
    張雲生剛要反對,蘇婉兒突然指著通道壁上的刻痕:"阿娘的字跡!她說黑煞教的總壇在黃泉之門後,用生魂養屍的目的是打開五方陣......"
    血月的餘光映在三人臉上,張雲生看著手中的三枚殘片,劍身上的五方暗紋此刻已亮起三方,指明了接下來的方向。他知道,苗寨古井的血月倒影不僅揭示了中央土令的線索,更打開了黃泉之門的入口,而黑煞教的核心陰謀,正藏在通道深處。
    "走!" 張雲生握緊師娘的銀鈴,"老煙杆師伯,蘇小姐,我們下去。黑煞教既然能汙染地脈,我們就用五方鎮邪令重新激活它,讓師娘的在天之靈,讓趕屍派的銀鈴,讓天師府的劍,一起堵住這黃泉之門!"
    黃泉通道的陰風卷著屍臭湧來,卻擋不住三人堅定的腳步。張雲生看著井壁上師娘留下的銀鈴刻痕,突然覺得,二十年前的分別不是永別,而是五方鎮邪令歸位的開始。而他們三人,正沿著師娘和師父留下的線索,一步步逼近黑煞教的核心,逼近黃泉之門的真相。
    "叮 —— 叮 ——"
    銀鈴鐺的響聲在苗寨回蕩,混著老煙杆的引魂鈴,形成了一曲守護地脈的鎮魂歌。張雲生知道,這一仗,他們必須贏,為了師娘的夙願,為了趕屍派的傳承,為了五方鎮邪令的重聚。而他相信,隻要銀鈴在響,七星劍在握,他們終將讓黑煞教的邪祟血債血償,讓這天地間的地脈重新歸位,護得人間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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