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蠱蟲反噬時的銀飾碎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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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泉通道的陰風灌進老煙杆的對襟衫時,他正用斷指在石壁刻下最後一道銀鈴紋。突然,胸口傳來被蟲蟻啃噬的劇痛,二十年前中箭的舊傷處滲出黑血,斷指不受控地在空中劃出逆生陣的軌跡。
    "阿爹!" 蘇婉兒的銀飾突然炸響,苗銀手鐲在幽暗中劃出火星,"你的斷指在滲黑血,是生魂蠱發作了!"
    張雲生的七星劍瞬間出鞘,劍穗雙鈴與老煙杆腰間的引魂鈴產生雜音。他看見,老煙杆的瞳孔正被細密的赤紋侵蝕,那些紋路與井底黃泉通道的饕餮雕刻完全一致,正是黑煞教 "七日噬心蠱" 的標誌。
    "賢侄,別管我!" 老煙杆突然掐住自己脖子,斷指深深陷入皮膚,"黑煞教在我體內種了赤焰飛僵的命核碎片,現在黃泉之門開了,蠱蟲要奪木令......"
    蘇婉兒的柳葉刀 "當啷" 落地。她突然想起父親筆記本裏的急救圖,苗疆銀飾能刺開蠱蟲寄生的 "天突穴"。扯下腕上的苗銀手鐲,那是母親留給她的成年禮,鐲身上的雙鈴圖案此刻正泛著微光。
    "忍著點,阿爹。" 蘇婉兒的指尖在老煙杆頸側摸索,銀飾邊緣的鋸齒割破皮膚的瞬間,黑血中竟遊出條半透明的赤鱗小蟲,蟲首嵌著半枚饕餮紋的骨片。
    老煙杆發出悶哼,斷指無意識地抓住蘇婉兒的手,卻在觸碰到銀鐲時突然僵硬 —— 鐲身內側刻著行極小的苗文:"秀蘭滿月,阿娘留"。那是師娘的字跡,是二十年前她墜崖前連夜刻下的祝福。
    "哢嚓!"
    銀鐲突然崩裂,露出藏在夾層的青銅薄片,上麵刻著完整的東方木令圖案,正是師娘拆分的另一半。蘇婉兒的淚水滴在薄片上,青銅突然發出清鳴,與張雲生手中的殘片產生共振,在通道石壁投出祭壇的方位:粵東丹霞山的陰陽石縫。
    "原來... 這鐲子是阿秀留給女兒的地圖。" 老煙杆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斷指顫抖著撫過薄片,"二十年前她墜崖前,把南方火令的線索藏在銀飾裏,說等秀蘭長大,銀鈴自會引路......"
    張雲生突然想起井底地脈圖,南方火令的位置正是丹霞山。他用劍尖挑開老煙杆的衣襟,看見心口處有塊褪色的刺青,正是師娘銀鈴劍穗的圖案,此刻正隨著蠱蟲的蠕動而扭曲。
    "蘇小姐,用你的銀飾粉末護住心脈!" 張雲生甩出三道安神符,"老煙杆師伯,集中精神對抗蠱蟲,黑煞教的祭壇就在丹霞山,那裏藏著南方火令!"
    老煙杆突然發出狼嚎般的吼叫,皮膚下凸起的蟲形輪廓正順著斷指攀爬。蘇婉兒咬咬牙,將碎裂的銀鐲按在他心口,苗文刻痕發出青光,竟將赤鱗小蟲從血管中逼出,蟲首的饕餮紋在銀光中崩解。
    "賢侄,帶著秀蘭先走..." 老煙杆蜷縮在地上,引魂鈴的七枚銀鈴隻剩三枚還在響,"我體內的蠱蟲連著赤焰的命核,再不走,你們也會被盯上......"
    蘇婉兒突然想起在苗寨古井看見的幻象,母親的虛影曾指向丹霞山。她撿起青銅薄片,發現背麵刻著首苗歌:"銀鈴斷指處,火令藏石縫,赤焰吞生魂,五令歸北鬥"。
    "阿爹,你說過娘的銀鈴能引動五方鎮邪令。" 蘇婉兒握住老煙杆的斷指,將薄片與張雲生的木令殘片貼合,"現在我們有了東方、中央兩枚殘片,丹霞山的南方火令就是破局關鍵。"
    老煙杆突然愣住,看著女兒頸間的項圈與張雲生的劍穗,終於想起妻子臨終前的話:"若銀鈴與七星劍共鳴,便讓老煙帶秀蘭去尋火令,五令歸位之日,便是赤焰灰燼之時。"
    "好,我們去丹霞山。" 老煙杆撐著趕屍杖站起,斷指在石壁畫出丹霞山的地形圖,"二十年前我送阿秀去龍虎山,路過丹霞山時,她曾在陰陽石縫埋了枚火令標記......"
    話未說完,黃泉通道深處傳來鐵鏈崩斷的巨響。赤焰飛僵的咆哮混著紫霄真人的咳嗽聲逼近,通道頂的石屑簌簌掉落,露出上方苗寨古井的血月倒影 —— 血月中央,師娘的虛影正對著他們的方向伸出手。
    "天樞?追星!"
    張雲生將三枚殘片按在石壁的銀鈴紋上,七星劍爆發出強光,竟在通道內撕開道傳送門,門後隱約可見丹霞山的赤紅岩壁。老煙杆的引魂鈴突然恢複七聲清響,與蘇婉兒的項圈、張雲生的劍穗形成完整的北鬥共鳴。
    "秀蘭,抓住我的手!" 老煙杆將女兒推向傳送門,斷指在她後背畫出保護符,"賢侄,到了丹霞山找守山的紅袍趕屍匠,他們袖口有銀鈴刺繡......"
    蘇婉兒剛穿過傳送門,老煙杆突然噴出黑血,赤鱗小蟲從他斷指處鑽出,竟在通道內凝聚出赤焰飛僵的迷你虛影。張雲生本能地揮劍,卻見虛影張開嘴,吐出半枚泛著紅光的火令殘片 —— 正是師娘當年埋下的南方火令。
    "接著!" 老煙杆用最後的力氣甩出殘片,"阿秀說過,火令能燒盡赤焰的生魂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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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老煙杆的身體突然透明,竟化作千萬銀鈴光點,順著傳送門湧入丹霞山方向。張雲生接住火令殘片的瞬間,劍身上的五方暗紋亮起三方,南方火令的位置正與老煙杆畫出的地形圖重合。
    "老煙杆師伯!" 蘇婉兒的哭聲從傳送門內傳來,"阿爹的引魂鈴還在響,他沒......"
    張雲生突然明白,老煙杆用斷指血和銀飾碎片暫時封印了蠱蟲,將自己的生魂化作引魂鈴的光點,為他們爭取時間。他握緊兩枚殘片,看著傳送門即將關閉,毅然踏入丹霞山的赤紅世界。
    丹霞山的夜風帶著硫磺味,蘇婉兒正蹲在陰陽石縫前,項圈上的銀鈴與石縫中的火令殘片共鳴。她抬頭時,眼中還噙著淚,卻在看見張雲生手中的火令時,突然露出笑容 —— 石縫深處,七盞引魂燈正擺成南方火令的形狀,燈油裏漂著師娘的銀鈴碎末。
    "雲生哥,你看!" 蘇婉兒指著石縫壁上的刻痕,"阿娘的字跡,她說南方火令需要七盞生魂燈才能激活,而燈芯......"
    "是老煙杆師伯的引魂鈴光點。" 張雲生將火令殘片按在石縫中央,劍穗雙鈴與七盞燈共鳴,"黑煞教以為用生魂養屍就能掌控五令,卻不知道,趕屍派的銀鈴和天師府的劍,本就是五方鎮邪令的鑰匙。"
    石縫突然噴出赤焰,卻不是黑煞教的屍火,而是帶著銀光的鳳凰之火。張雲生看見,火焰中浮現出老煙杆的虛影,斷指對著他們比出三短一長的趕屍暗號 —— 那是 "安全" 的意思。
    "阿爹還活著!" 蘇婉兒抓住張雲生的手腕,苗銀手鐲的碎紋在火光中發出微光,"他用銀飾碎片護住了生魂,現在就在這火令裏!"
    丹霞山的赤月突然升起,與苗寨的血月、趕屍巷的銀月遙相呼應。張雲生看著手中的三方殘片,劍身上的五方暗紋此刻明亮如晝,指明了下一個方向:陝西秦嶺的太白祠,西方金令的所在地。
    "走,蘇小姐。" 張雲生將火令殘片收入懷中,"老煙杆師伯用銀飾碎響給我們指路,黑煞教的祭壇就在太白祠下,而我們......"
    "要在赤焰飛僵吞掉最後一個生魂前,集齊五方鎮邪令。" 蘇婉兒擦幹眼淚,將母親的銀鐲碎片係在腰間,"雲生哥,你知道嗎?阿娘的銀飾碎響,其實是苗族的《鎮邪曲》,每一聲都在告訴我們,五令歸位的日子,不遠了。"
    丹霞山的赤焰漸漸平息,露出石縫中完整的南方火令圖案。張雲生知道,老煙杆的蠱蟲反噬不是終點,而是五方鎮邪令歸位的重要一環。而他們,帶著師娘的銀飾、老煙杆的斷指、張雲生的七星劍,正一步步逼近黑煞教的核心,逼近黃泉之門的真相。
    "叮 —— 叮 ——"
    銀鈴鐺的響聲在丹霞山回蕩,混著老煙杆引魂鈴的餘韻,形成了一曲破邪的戰歌。張雲生知道,這一仗,他們必須贏,為了老煙杆的生魂,為了師娘的夙願,為了五方鎮邪令的重聚。而他相信,隻要銀鈴在響,七星劍在握,他們終將讓黑煞教的邪祟血債血償,讓這天地間的地脈重新歸位,護得人間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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