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山的晨霧像團凝固的屍油，裹著腐葉味灌進張雲生的道袍。懸崖棧道的木板在腳下吱呀作響，他望著深不見底的峽穀，腰間銀鈴突然發出七聲短鳴 —— 那是趕屍派 "前路有煞" 的警示，三百步外拐角處的霧氣裏，青灰色的身影正隨著棧道的震動緩緩逼近。
    "是陳鐵山的僵屍兵！" 李二狗的摸金符貼住腐朽的木欄，羅盤指針逆時針狂轉，"他們的腳踝纏著赤焰繩，能在絕壁上攀爬！"
    史密斯的獵魔手槍率先上膛，槍管的銀鈴紋在霧中泛著微光："數量至少五十，前胸嵌著赤焰結晶，和武昌水戰的改良版一樣。" 他突然壓低聲音，"棧道寬度隻夠三人並排，我們得背靠背。"
    老煙杆的魂火飄向棧道深處，杖頭銀鈴發出金屬摩擦般的顫音："賢侄，這些僵屍的關節被黑煞教用陳鐵山的斷指血加固過，普通刀劍難傷。" 他的斷指虛影劃過霧麵，顯形出僵屍後頸的銀色鎮屍釘，"當年阿秀埋在他們體內的釘子，被逆生陣汙染了。"
    蘇婉兒的銀飾碎片在頸間發燙，她從帆布包掏出改良後的毒氣彈，玻璃球內壁刻著趕屍派的銀鈴紋："雲生哥，用五雷符炸碎結晶；史密斯先生，獵魔手槍打鎮屍釘；我負責用金蠶粉幹擾赤焰繩。"
    第一具僵屍從霧中衝出，胸口的赤焰結晶泛著血光，指甲縫裏滲著的屍油竟能腐蝕木欄。張雲生的五雷符率先炸開，劍穗銀鈴與五方令殘片共振，在棧道顯形出小型北鬥結界，十具僵屍的結晶應聲崩解。
    "天樞?破煞！"
    史密斯的獵魔手槍緊跟其後，聖水彈劃出北鬥弧線，精準命中僵屍後頸的鎮屍釘。趕屍派的銀鈴紋與聖水共鳴，竟將汙染的釘子震出，青僵的動作頓時遲緩。老煙杆的趕屍杖趁機橫掃，杖頭銀鈴掃過之處，僵屍的關節發出碎骨聲。
    "小心頭頂！" 李二狗突然甩出飛虎爪，摸金符在崖壁劃出火星，"他們會從絕壁爬過來！"
    張雲生抬頭，看見二十具僵屍倒掛在棧道上方的岩壁，腳踝的赤焰繩正滴著屍毒，腐蝕著支撐棧道的麻繩。蘇婉兒的毒氣彈及時炸開，金蠶粉形成的銀霧裹住赤焰繩，苗銀與赤焰的碰撞中，繩索發出滋滋聲響。
    "李小哥，砍斷主繩！" 張雲生的七星劍斬向棧道中央的鎮屍釘，"棧道支撐不了多久，我們需要退路！"
    李二狗的摸金符化作利刃，砍向碗口粗的麻繩時，突然發現繩結刻著黑煞教的逆生陣："爺爺我就說！他們早就算準了我們的路線......"
    話未說完，棧道突然傾斜，三具僵屍趁機撲來，胸口的赤焰結晶幾乎貼到蘇婉兒鼻尖。史密斯的獵魔手槍連發三槍，銀彈擦過結晶邊緣，竟將赤焰能量引向棧道斷裂處，爆炸氣浪將僵屍掀下懸崖。
    "蘇小姐，抓住！" 老煙杆的魂火突然凝出實體手臂，趕屍杖勾住蘇婉兒腰間銀飾，"我的魂火還能撐住三分鍾......"
    張雲生看見，老煙杆的虛影比在血池時透明許多，斷指處的銀鈴紋隻剩淡淡微光。他咬牙甩出七枚鎮屍釘，釘住棧道的北鬥星位，劍穗銀鈴引動大巴山地脈，竟在絕壁顯形出臨時落腳點。
    "史密斯先生，護著李小哥砍繩！" 張雲生將五方令殘片按在斷裂處，"老煙杆師伯，引魂鈴震碎赤焰繩；蘇小姐，銀飾碎片加固落腳點！"
    老煙杆的引魂鈴突然發出裂帛般的響聲，七聲連震震碎所有赤焰繩，僵屍們失去支撐，帶著不甘的嘶吼墜入峽穀。李二狗的摸金符趁機砍斷最後兩根主繩，腐朽的棧道在爆炸聲中坍塌，卻露出岩壁後趕屍派的暗刻 —— 那是師娘阿秀二十年前留下的銀鈴紋箭頭，指向正北的辰州方向。
    "棧道盡頭有暗洞！" 蘇婉兒的銀飾碎片與岩壁共鳴，"阿娘的銀鈴說，這是當年趕屍派躲避黑煞教的秘道。"
    史密斯的手電筒光柱掃過暗洞，照見洞壁刻著中西合璧的星紋："梵蒂岡的星圖和趕屍派的地脈圖，紫霄真人和阿秀師姐果然早有布局。"
    老煙杆的魂火飄向洞壁，斷指虛影撫過銀鈴紋："賢侄，當年阿秀在大巴山埋了三枚金令碎片，現在......"
    話未說完，峽穀深處突然傳來赤焰飛僵的咆哮，墜落的僵屍殘肢竟在霧中重組，新的赤焰結晶在斷肢處生長。張雲生握緊七星劍，發現劍身上的白虎暗紋因獵魔手槍的共鳴而格外明亮："史密斯先生，獵魔手槍的銀彈能阻止他們重組！"
    "明白！" 史密斯切換銀彈模式，六發連射在霧中劃出銀弧，"蘇小姐，您的毒氣彈打結晶核心；李小哥，摸金符炸地脈節點！"
    蘇婉兒的毒氣彈與史密斯的銀彈配合，將重組的僵屍炸成碎末。李二狗的火藥包同時炸響，竟在穀底顯形出黑煞教的逆生陣，陣眼處埋著的，正是陳鐵山的斷指骨殖。
    "天璿?裂陣！"
    張雲生將西方金令按在暗洞星位，劍穗銀鈴與獵魔手槍的銀彈共振，竟在峽穀顯形出巨型白虎虛影，雙爪撕裂逆生陣的瞬間，陳鐵山的殘魂發出尖嘯，消失前指向辰州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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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洞深處突然傳來潺潺水聲，蘇婉兒的蒸汽懷表指針瘋狂旋轉："是長江的地脈支流！阿娘的筆記說，大巴山暗洞直通辰州古井......"
    老煙杆的魂火突然變得透明，斷指虛影指向洞壁的銀鈴紋："賢侄，我可能撐不到辰州了......"
    "師伯！" 張雲生抓住即將消散的魂火，發現老煙杆的斷指處隻剩一絲銀鈴紋，"您說過，趕屍派的引魂鈴能護著生魂......"
    "傻孩子，" 老煙杆的魂火輕笑，"我的生魂早該在二十年前就散了，是阿秀的銀鈴和你們的信念，讓我撐到現在。" 他的斷指虛影撫過蘇婉兒的銀飾，"帶著我的趕屍杖，去辰州完成五令歸位......"
    話未說完，魂火化作七道流光，融入蘇婉兒頸間的銀鈴。趕屍杖 "當啷" 落地，杖頭銀鈴發出清越的響聲，仿佛在訴說最後的叮囑。蘇婉兒顫抖著撿起趕屍杖，發現杖頭銀鈴與自己的項圈，正好拚成師娘當年的完整銀鈴。
    "阿爹......" 蘇婉兒的淚水滴落，銀鈴突然發出強光，顯形出老煙杆與師娘、若蘭的虛影，三人的銀鈴紋在霧中交織，指向暗洞深處。
    史密斯默默收起獵魔手槍，銀質十字架在胸前發燙："教廷的文獻裏，從沒有過趕屍匠魂火的記載，但我知道，老煙杆先生去了該去的地方。"
    李二狗的摸金符貼住洞壁，羅盤指針堅定地指向正北："爺爺我在暗洞聞到了糯米香，趕屍巷的王婆肯定在辰州等著咱們。"
    張雲生握緊七星劍，劍穗銀鈴與趕屍杖的銀鈴共鳴，五方令殘片在掌心發燙："走，通過暗洞去辰州。老煙杆師伯用魂火為我們鋪路，我們不能辜負他的期望。"
    四人在暗洞中前行，蘇婉兒背著趕屍杖，史密斯手持獵魔手槍警戒，李二狗用摸金符探路，張雲生斷後。洞壁的銀鈴紋在懷表蒸汽中明明滅滅，仿佛老煙杆的魂火仍在守護著他們。
    "叮 —— 叮 ——"
    趕屍杖的銀鈴響過三聲，混著獵魔手槍的上膛聲、摸金符的銅響、七星劍的清鳴，在暗洞中回蕩。這不是悲傷的告別，而是信念的傳承。張雲生知道，老煙杆的魂火雖然消散，但他的斷指血、引魂鈴、銀鈴紋，早已融入五方鎮邪令，成為對抗黑煞教的終極力量。
    暗洞盡頭的微光越來越亮，那是辰州方向的天光。蘇婉兒摸著頸間的銀鈴，想起老煙杆說過的 "三趕三不趕"，想起他在銀杏樹下的背影，知道這位趕屍匠用一生詮釋了守護的意義。
    "雲生哥，" 蘇婉兒突然駐足，"阿爹的魂火融入了銀鈴，以後我們......"
    "以後，我們帶著他的信念。" 張雲生望向洞口的天光，"老煙杆師伯說過，趕屍匠趕的不是屍，是人間的公道。現在，該由我們來完成他未竟的事業了。"
    史密斯點頭，獵魔手槍的槍口映著洞口的陽光："教廷的飛艇應該到辰州了，不過我更相信，有你們在，邪祟終將湮滅。"
    李二狗晃了晃人皮地圖，發現暗洞出口正對著辰州古井的方位："爺爺我看見古井的銀鈴驅邪結在發光，黑煞教的人，這次死定了！"
    四人踏出暗洞，辰州的陽光撲麵而來。張雲生望著遠處的古井，五方令殘片在掌心共鳴，知道接下來的決戰，將是五方鎮邪令的最終歸位，是對老煙杆、師娘、若蘭的最好告慰。
    "叮 —— 叮 ——"
    趕屍杖的銀鈴響聲混著獵魔手槍的金屬撞擊聲，在大巴山的山風中回蕩。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 當老煙杆的魂火融入銀鈴，當四派的力量真正合一，黑煞教的邪祟終將在這中西合璧的光芒中，徹底湮滅。而屬於張雲生、蘇婉兒、史密斯、李二狗的傳奇，正朝著最終的輝煌，堅定地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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