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啊?宮鬥?我嗎?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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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察琅嬅放下藥碗起身,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終停留在如懿身上,語氣平和:
    “諸位姐妹的心意,皇上已知,隻是如今皇上需要靜養,不宜過多打擾。本宮作為皇後,自當擔起這份責任,確保皇上龍體早日康複。”
    有了意歡的例子,連金玉妍都不敢吱聲了。正當眾人準備告退之際,皇上突然開口:
    “如懿啊,你留下。”
    如懿咧開嘴,露出個淡淡的笑容,躬身行禮。
    “免禮吧。朕這幾日病中,多虧皇後悉心照料,如今病情已大好。你既來了,便陪朕說說話吧。”
    如懿點頭應允,與皇上談起了自己近日讀牆頭馬上的心得,以及新進的綠梅開得正好。
    富察琅嬅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中泛起一絲酸意。她深知皇上對如懿的寵愛,如今自己雖盡心侍奉,卻也難以占據皇上的心。
    “皇上,毓瑚姑姑求見。”進忠與解憂在殿外低聲交流了一會兒,像個幽靈似的冒了出來。他對解憂自然沒有對原來魏嬿婉的深情愛意,但解憂作為令嬪如日中天、又多次向他示好,大把銀子供著,他也樂得攀著這根高枝往上爬。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師父李玉跟這位令嬪娘娘,可不怎麽對付。
    “宣。”可能是疥瘡的事情有眉目了吧。
    ......
    養心殿。
    烈日當空,意歡跪於金碧輝煌的殿外,膝蓋處刺骨的寒意直透心扉。她青絲散亂,幾縷碎發貼在兀自紅腫的臉頰旁,淒楚動人。周圍宮人仿佛還在指指點點,身後金玉妍離去時的笑聲猶在耳畔,對她而言,這懲罰不僅是肉體上的折磨,更是心靈上的煎熬。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是故意在養心殿裏耽擱了一會兒的解憂,帶著一臉‘關切’的神色緩緩走來,翩然若仙,與意歡的狼狽形成了鮮明對比。
    “舒貴人,你也莫要自苦。”解憂輕聲歎息,半蹲下身子,似乎想要攙扶意歡,但手卻在半空停住,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皇上也是無奈之舉。”
    意歡向來視解憂為眼中釘,滿臉冷漠:
    “令嬪娘娘言重了,嬪妾自知罪孽深重,甘願受罰。”
    “舒貴人何必妄自菲薄,皇上心中待你,還是與旁人不同的。”
    “皇上自然待我與眾不同。”或許是解憂的語氣有些玩味,意歡那高貴的自尊心被完全激發出來,“皇上獨獨賜予我的坐胎藥,可是後宮中獨一份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解憂歪頭一笑,看上去很是羨慕的樣子:
    “是呢,本宮也當真羨慕舒貴人。方才在殿內,本宮還隱約聽見嫻妃娘娘和皇上提及此事。”
    意歡微微側頭,目光中帶著幾分傲據、一絲疑惑:
    “嫻妃娘娘?莫不是也想跟皇上討份藥方?”真是的,娘娘若是想要,自己自當稟明皇上後贈予對方,何必多此一舉。
    “這個本宮也不知道,隻聽見皇上與嫻妃娘娘笑得開心,想來是為舒貴人高興呢。”解憂編了個極度敷衍的借口,飄然而去。
    意歡總歸頂了個才女的人設,敏感脆弱、遇事便要多想幾分。她跪在地上無所事事,又覺得解憂沒道理拿這些匡自己,不由得開始猜測嫻妃姐姐在跟皇上笑些什麽,難道是皇上也賜了她坐胎藥?唉,嫻妃姐姐是皇上的真愛青梅竹馬,有此待遇很正常,不是嗎?
    ......
    養心殿內。
    毓瑚姑姑步入室內、神色凝重,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手中捧著一個燒到一半的軟墊,站得遠遠的:
    “皇上,您讓奴婢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請看這軟墊。”
    “哦?這軟墊有何不妥啊?”
    軟墊之上隱約殘留著斑斑膿液,散發著淡淡的刺鼻氣味。毓瑚低聲道:
    “皇上,奴婢在某位主兒的宮裏,發現了這個燒到一半的軟墊,上麵帶有疥瘡病人的膿液,奴婢鬥膽揣測,這或許是有人給皇上下毒的證據。”明明可以一句話說完的事兒,非要賣個關子。
    此言一出,室內頓時一片嘩然。皇上氣得一拍床榻,大聲咳嗽起來。
    “是何人如此大膽?”富察琅嬅替皇上順著氣兒,手都有些發抖。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這軟墊,是在...嫻妃娘娘的翊坤宮中發現的。”毓瑚雖說有心袒護如懿,可當時看到證據的不止自己一人,隻能如實稟報。
    如懿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毓瑚姑姑手中的軟墊,張口結舌,又有人要誣陷自己?
    解憂對毓瑚的辦案水平心裏有數,因此放棄了那些伏線千裏、步步為營的誘導法子,調配了些跟疥瘡膿液外形氣味差不多的溶液偽造證據,直接讓阿橘等毓瑚去翊坤宮例行查問之時弄出點動靜,把軟墊懟到她臉上,不然這事兒又得查三年。
    富察琅嬅伸出手指著如懿,一時說不出話來。皇上臉色陰沉、瞪大了眼睛,怒視著毓瑚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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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此言可當真?可有確鑿證據?”
    毓瑚姑姑低下頭,有些無奈: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這軟墊便是最好的證據。奴婢還在翊坤宮內發現了些布匹焚燒的痕跡。不過,翊坤宮的太監和宮女,都說自己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是的,就是這樣,毓瑚斷案根本不需要證據鏈,包括這軟墊到底來自哪個宮中、內務府是否有相應記錄、如懿是何時何地弄到了疥瘡膿液...這一切都不重要。
    “如此大罪,他們自然不會承認。”素練知曉皇後心意,趁機落井下石。
    皇上目光轉向如懿,眼中滿是複雜。他明白如懿的品性,又與對方青梅竹馬,不願相信她會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如懿心中百感交集、百口莫辯,淡淡道: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從未有過下毒之心,這軟墊更是與臣妾無關。”
    皇上眉頭緊鎖,這話怎麽聽起來如此熟悉?雖然有世界意識拚命洗腦,他還是感到一陣陣煩躁:
    “如懿啊,你可知這證據對你極為不利?你若能拿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朕自當相信你。”
    如懿聽聞少年郎居然還要證據,沒有直接相信自己,心中更加悲痛:
    “皇上,臣妾願以性命擔保從未有過下毒之心。此情此景,臣妾百口莫辯,懇請皇上明察秋毫,為臣妾洗清冤屈。”
    富察琅嬅終於等到了一個可以打擊如懿的機會,又怎會輕易放過?
    “皇上,此事關係重大,若不徹查清楚,隻怕會寒了後宮姐妹的心。臣妾懇請皇上恩準,徹查此事,還後宮一個清白。”
    唉,怎麽又是如懿?皇上歎了口氣,帶著幾分無奈:
    “罷了,此事便交由你和毓瑚徹查。務必公正無私,不得有絲毫偏袒。”
    “臣妾遵旨,定當公正無私,徹查此事。”
    “皇後娘娘,奴婢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素練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不妨說來聽聽。”
    “奴婢以為,應當將翊坤宮的宮人押入慎刑司嚴加審訊,必有所獲。若是受盡酷刑還不改口,那倒是有幾分可信了。”
    “哼,光是宮人有什麽用。依本宮看,嫻妃也該走上一遭才是。”
    “皇後!”皇上當然不樂意,怒瞪了富察琅嬅一眼,“提兩個宮女進去也就是了。至於嫻妃,便禁足宮中,待事情水落石出。朕相信嫻妃的為人,不會加害於朕。”
    如懿看著少年郎這般維護自己,嘴角掛著滿足的淡然笑容,坐在地上,屁股都沒挪一下。至於為自己的宮女求情、打點慎刑司嬤嬤之類的想法,那是絕對不會出現在腦子裏的。
    於是,遠在翊坤宮的菱枝與芸枝便一臉絕望的被架進了慎刑司,各類殘忍至極的刑罰加諸在身。可憐她二人對此事一無所知,又存了拚命維護自家娘娘的念頭,多半是活不成了。
    ......
    皇宮素來漏的跟篩子一樣,這事兒很快就遍傳了六宮。如懿隻怕也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同時身陷謀害皇嗣、謀害太後和謀害皇上的案子中,還能悠然在自己的翊坤宮裏發呆的人了。
    內務府總管秦立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以給翊坤宮送來新宮女的名義,帶著一群人來翊坤宮好好羞辱了如懿一番,瘋狂克扣如懿的份例,什麽餿飯爛菜都往這送,根本用不著解憂浪費銀子賄賂。
    一般來說,有惢心和芸枝菱枝這三個活生生的例子在,正常人都該對如懿敬而遠之才對,可隨著探索度增加,這些小宮女小太監聽見嫻妃娘娘的名字時,心中總會不自覺地浮出一絲溫暖之意,都爭先恐後的要替她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本宮瞧這宮女為人成熟,處事有風骨,便是她了。”
    如懿伸手淡淡一指,容佩閃亮登場,找到了她命中注定的娘娘。另有個小宮女改名澈枝,隨容佩一同入了翊坤宮。
    ......
    延禧宮。
    宮牆斑駁,琉璃瓦上落滿了灰塵。自葉心杖斃、海蘭被廢為庶人,這裏便落了鎖,再無人打理,雜草叢生、蛛網密布,一派荒涼景象。
    殿內陰暗潮濕、光線昏暗,一縷微弱的陽光透過破敗的窗欞灑進來,照在海蘭臉上。她臉色蒼白、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蜷縮在角落裏,痛苦地呻吟著:
    “哎喲…我的肚子…好疼…”海蘭雙手捂著隆起的腹部,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段時間她百般求懇看守的太監,才得到姐姐已然出了冷宮的消息,內心鼓舞,方能苟延殘喘至今。姐姐剛出冷宮,想必諸事繁忙,沒能來看自己也是理所應當。
    “去,知會皇後娘娘一聲,庶人海蘭要生了。”守門的太監聽到動靜,捏著鼻子吩咐身邊人去報信。
    陣陣劇痛傳來,海蘭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
    延禧宮,內殿。
    不知過了多久,海蘭悠悠轉醒,隻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簡陋的床板上,身邊圍著一群宮女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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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我的孩子…”海蘭虛弱地喊道,“姐姐,我終於生下了我們的孩子,姐姐。”
    “皇上有旨,庶人海蘭生下皇五子永琪後,即刻絞殺。”人群散開,笑眯眯的進忠緩步走近,朝海蘭點了點頭,“海主兒,上路吧。”
    “不,不,我生下了皇子,你們不能這麽對我。我要見姐姐,我要見姐姐!進忠公公,求您,讓我見見如懿姐姐!”
    “得罪了。”進忠示意眾人按住海蘭,掏出一根粗長繩索,步步逼近。本來海蘭平安誕下皇子有功,若是如懿求求情,說不定她還能留一條命。
    可惜如懿好像忘了延禧宮裏還關著海蘭這麽個大活人,半個字也不曾多說。富察琅嬅一接到海蘭誕下皇子的消息,就坐在皇上麵前,什麽也不說,光抹眼淚,足足抹了一盞茶的時分。
    皇上本就軟弱,見了富察琅嬅這個樣子,赦免海蘭的話自然說不出口。於是乎,隨著進忠雙手發力,一聲聲錐心泣血的‘姐姐’由高轉低,逐漸消散在風中。
    ......
    養心殿。
    殘陽如血,百花凋零。大病未愈的皇上靠坐在金漆雕龍榻中央,輕輕拍著懷中的嬰孩,一群嬤嬤太監在旁隨侍,大氣也不敢出。
    “皇上,海蘭之事已了,可五皇子永琪的未來,還需早日定奪。”
    皇上目光轉向窗外,一隻孤鳥掠過,留下幾聲淒厲的鳴叫:
    “是啊,永琪…畢竟是朕的骨肉,也不可怠慢了。不如,交由皇後撫養如何?”
    “臣妾有了璟瑟和永璉,已然心滿意足,不敢奢求更多。”富察琅嬅看到這孩子就想起他那糟心的娘,何況自己有嫡子傍身,沒必要再辛苦替別人養孩子。
    皇上眼中的猜疑之色消了大半,他本以為皇後有殺母奪子之心,如今看來,對方似乎真的不想撫養永琪。
    “皇上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富察琅嬅依舊是那副溫婉的模樣,摘下護甲逗弄了永琪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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