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星光下的野莓：窮小子的浪漫方程式
    霧安深秋的周末難得放晴，陽光透過雲頂別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溫紹染坐在沙發上處理郵件，陸北辰係著張媽淘汰的花圍裙，在廚房裏鼓搗著什麽，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透著一股煙火氣。
    “中午吃什麽？”溫紹染放下平板，看著他忙碌的背影。自從六千萬大衣和老宅晚宴後，她對他的“窮小子”身份越發懷疑，卻又抓不住任何破綻，隻能把這莫名的熟悉感歸結為“發小濾鏡”。
    陸北辰回頭，臉上沾了點麵粉，笑得像個偷吃糖果的孩子：“帶你去個好地方吃飯，保證你沒吃過。”
    “又想搞什麽名堂？”溫紹染挑眉，心裏卻隱隱期待。他總能用最普通的東西製造驚喜，比如一碗陽春麵，或是那件“三萬塊”的大衣。
    半小時後，陸北辰騎著一輛從舊貨市場淘來的二手自行車，載著溫紹染駛出別墅區。秋風吹起她的長發，掃過陸北辰的後頸，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他下意識地放慢車速，讓她能更舒服些。
    “我們到底要去哪？”溫紹染抱著他的腰，隔著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能感受到他結實的腰線。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依賴他，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
    “保密。”陸北辰蹬著車，穿過霧安老城區的青石板路，停在一片被廢棄的果園前。果園裏雜草叢生，卻長著一叢叢茂密的野莓，殷紅的果實掛在枝頭，在陽光下閃著誘人的光。
    “這裏是……”溫紹染愣住了，記憶的閘門忽然打開，“小時候你偷偷帶我來這裏摘野莓，被看園的大爺追了三條街！”
    陸北辰跳下車，笑得得意：“記性不錯嘛。當年我為了護著你摘的野莓，還摔了個狗啃泥呢。”他撥開藤蔓，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顆最大的野莓，遞到她嘴邊，“嚐嚐？還是不是當年的味道？”
    溫紹染看著他指尖的野莓，又看看他眼底含笑的期待，鬼使神差地張開嘴。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瞬間喚醒了童年的記憶——那個穿著小髒褂的男孩，把最大的野莓塞進她手裏，自己卻啃著最小的那顆。
    “還是那麽酸。”她忍不住笑了，眼裏卻泛起一絲水汽。多久了，她以為自己早已忘了這些帶著泥土氣息的小確幸，每天被報表和會議填滿的生活，讓她差點以為幸福就等於商業成功。
    “酸才夠味。”陸北辰也摘了一顆放進嘴裏，酸得齜牙咧嘴，卻笑得更開心，“坐吧，午餐在這裏解決。”
    他從自行車後座的帆布包裏拿出一塊格子布鋪在草地上，又掏出幾個保溫盒——裏麵是他親手做的三明治、涼拌木耳，還有一小罐蜂蜜野莓醬。
    “你什麽時候做的？”溫紹染驚訝地看著這頓簡陋卻用心的午餐。
    “早上你看郵件的時候。”陸北辰打開三明治，裏麵夾著新鮮的生菜和煎蛋，“知道你不愛吃外麵的沙拉醬，我用酸奶調的。”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格子布上，野莓的香氣混著食物的味道，構成了一幅溫馨的畫麵。溫紹染咬了口三明治，簡單的食材卻做得格外可口，能嚐到他指尖的溫度。
    “陸北辰，”她忽然放下三明治，認真地看著他，“你到底……有沒有事瞞著我？”
    陸北辰夾木耳的手頓了頓，抬眸看她。她的眼神清澈，帶著一絲困惑和探究，像極了小時候她追著他問“你是不是又偷偷藏了糖”的模樣。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不是鑽戒，而是一個用野莓藤和細草編織的手環，上麵串著幾顆曬幹的野莓果。
    “我確實有事瞞著你，”他把編織手環戴在她手腕上，動作輕柔，“但不是壞事。溫紹染，你願意……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他的眼神太過真誠，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鄭重，讓她到了嘴邊的追問又咽了回去。手腕上的藤環帶著植物的清香，曬幹的野莓果輕輕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
    “好，我等你。”她聽到自己這樣說，心裏卻清楚，這句話與其說是答應，不如說是投降。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窮小子”動了心，哪怕他身上藏著秘密。
    陸北辰笑了，笑得像陽光一樣燦爛。他知道這不是攤牌的時候，但她的“我等你”，比任何承諾都更讓他心安。
    飯後，兩人躺在草地上看雲。陸北辰給她講老家的趣事，講他“打工”時遇到的奇葩老板，講得繪聲繪色，逗得溫紹染笑個不停。她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
    “你看那朵雲，像不像小時候你家那隻走丟的薩摩耶？”陸北辰指著天上一朵蓬鬆的白雲。
    “像！”溫紹染眯起眼，“後來還是你幫我找到的，在巷口的垃圾堆旁邊，渾身都是泥。”
    “是啊，”陸北辰側過頭看她，陽光落在她臉上，給她的睫毛鍍上了一層金邊，“那時候你抱著它哭，說再也不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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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對，空氣忽然安靜下來。風吹過果園，野莓藤沙沙作響，遠處傳來模糊的市井聲，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陸北辰的心跳得飛快，他慢慢湊近，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額頭。溫紹染沒有躲開，隻是微微閉上了眼睛，睫毛在眼瞼下投下顫動的陰影。
    就在兩人的唇即將觸碰時，陸北辰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葉奇發來的消息，附帶一張照片——陸北淵正和王董事在一家高檔餐廳密談，表情嚴肅。
    陸北辰眼神一凜，瞬間回到現實。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對溫紹染抱歉地笑了笑：“我接個電話。”
    溫紹染睜開眼，臉頰微紅，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嗯，你去接吧。”
    陸北辰走到一邊，快速回複葉奇：“盯著他們，有情況立刻告訴我。”他收起手機，回頭看到溫紹染正低頭撥弄著手腕上的藤環，陽光把她的身影拉得纖長，帶著一絲落寞。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對不起，剛才……”
    “沒事。”溫紹染打斷他，抬起頭對他笑了笑，笑容卻有些勉強，“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陸北辰騎著自行車，心裏卻五味雜陳。剛才的浪漫氛圍被現實打斷，讓他更加清楚自己肩上的責任。他不僅要贏得她的心，還要掃清所有障礙，才能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未來。
    快到別墅時，陸北辰忽然停下自行車，從帆布包裏拿出一個油紙包，裏麵是兩塊烤得金黃的梅花糕，正是溫紹染小時候最愛吃的那家老店的味道。
    “給你。”他遞給她，眼神溫柔，“小時候你總說，梅花糕是世界上最甜的東西。”
    溫紹染接過梅花糕，熱氣透過油紙傳來，暖到了心裏。她看著陸北辰，他臉上依舊是那副“窮小子”的憨厚笑容，眼底卻藏著她看不懂的深沉。
    “陸北辰，”她咬了一口梅花糕，甜糯的滋味在口腔裏化開，“不管你瞞著我什麽，隻要你記得，梅花糕要趁熱吃，秘密……也別藏太久。”
    陸北辰看著她嘴角沾著的豆沙餡，忍不住伸手幫她擦掉，指尖觸到她柔軟的唇瓣，兩人都是一僵。
    “知道了，”他低聲道，聲音沙啞，“不會太久的。”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自行車的鈴鐺在晚風中輕輕作響。溫紹染抱著陸北辰的腰，把臉埋在他背後，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心裏那點因秘密產生的不安，漸漸被這片刻的安寧取代。
    或許，浪漫不一定需要六千萬的大衣，一頓草地上的野餐，一串野莓編織的手環，一塊熱乎乎的梅花糕，加上他一句“不會太久”的承諾，就足夠讓她願意，在這充滿未知的路上，陪他再走一段。
    而陸北辰知道，這場以野莓開始的約會，不僅是他對她的浪漫告白，更是他對自己的承諾——盡快揭開所有偽裝，用“陸北辰”的身份，給她一場真正的、光明正大的戀愛。
    星光初現，雲頂別墅的燈光在遠處亮起，像一顆溫暖的燈塔，等待著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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