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出雲的嘲笑,狼狽的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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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見城。
幽冷的深處,奈落斜倚於窗前,仿若被黑暗與孤寂吞噬的孤影。
他的麵色如紙般蒼白,毫無一絲血色,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衰敗與淒美交織的氣息。
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寂靜,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射而出,殷紅的血跡在地上濺開,恰似一朵盛開在幽暗中的紅蓮,豔麗、妖冶,卻透著無盡的哀傷與絕望。
與此同時,出雲邁著悠閑的步子緩緩走進門來。
親眼了目睹奈落吐血的場景,出雲嘴角瞬間上揚,“嘖嘖嘖”的同時,幸災樂禍的笑容在臉上肆意蔓延開來。
真是少見,奈落這家夥居然也有這麽狼狽的時候。
他停在門口,並沒有靠近的打算,隻是戲謔地說道:“我說奈落,又在為愛癡狂了?哎呀,這代價會不會太大了點!看著真是令人心疼呢。”
溫潤如玉的男子眼底含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奈落抬眸,冷冷地斜睨了出雲一眼,猶如寒夜中的寒星,冰冷刺骨。
“這是做什麽?還不許人說不成?”被她看著發毛,出雲連忙收斂了些許笑意。
奈落冷哼,開口道,“你最近是太閑了嗎?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聲音虛弱卻依舊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出雲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就像突然被凍住了一般,瞬間凝滯在了那裏。
一雙漂亮的眼睛仿佛定住了似的,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奈落,就這樣足足盯了好一會兒。
漸漸地,出雲那張原本還算平靜的麵龐上,開始浮現出一抹極為明顯的意外之色。
“這家夥……居然沒有生氣?”出雲心中暗自嘀咕道,著實有些詫異。
按照往常的情況,如果有人敢如此公然地對奈落進行挑釁,他必定會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樣,憤怒得暴跳如雷。
而且往往不僅隻是嘴上叫囂幾句而已,甚至還會揚言要拔掉對方的舌頭以泄心頭之恨!
最關鍵的是,他會關人禁閉。
神樂那家夥不就是因為話太多了才被關了多次緊閉嗎?
不過她可從沒改過,出來沒幾天久就會再次犯老毛病。
聽守衛的妖兵說,神樂大概是腦子有點病,每次在小黑屋裏都唱同一首歌,還怪好聽的。
次數多了,他們都會唱了。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
咳咳,出雲偷偷瞄了奈落一眼,扯遠了。
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出雲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充滿了狐疑,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反常的奈落來。
難道說這家夥已經被徹底傷到心了?
亦或是經曆了太多打擊之後,如今已然心如死灰、萬念俱滅了不成?
老實說,不久之前,他可是跟神無一同透過鏡子,將奈落被殺生丸吊打的慘狀瞧了個真真切切啊!
當時他倆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打起了賭,猜測殺生丸究竟能在幾招之內解決掉奈落這個倒黴蛋兒。
回想起那時的情景,出雲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最近一段時間,奈落一直都在閉關修煉,按道理來說應該多少有點長進才對。
但考慮到殺生丸實力深不可測,出於基本的禮貌,他當時還是頗為保守地估計說,奈落在五招之內必然會敗下陣來。
神無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伸出了手指,“三招!”
神無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但這兩個字卻如同驚雷一般在空氣中炸響。
聽到這話,他不禁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神無。
怎麽可能?
他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想,神無實在是太小瞧奈落了,畢竟奈落也算是一個強大無比的存在啊!
神無作為奈落的分身,居然如此沒有信心,這讓他感到十分詫異和不解。
他毫不退縮地據理力爭道:“不可能,至少也要五招才行!”
神無卻絲毫不為所動,寸步不讓,“三招!”
“五招!”
……
就這樣,兩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
最終他們還是決定暫時放下爭執,通過神無之鏡實時轉播奈落和殺生丸的戰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結果揭曉了。
三招,奈落的傀儡被打得散架了。
出雲輸了。
看著鏡子中的畫麵,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晦澀難辨,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得不承認,殺生丸的實力確實強得超乎想象,簡直就是恐怖至極!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太高估奈落了。
反觀神無,則是滿臉得意之色。
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得意的笑容,“出雲先生,你輸了。”
看到神無這般模樣,出雲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願賭服輸,你說吧。”
他說完後心裏很是忐忑不安,覺得以神無那古靈精怪的性子,提出來的要求肯定會非常過分。
誰能想到,那個小丫頭片子居然隻是讓他去集市購買幾盒胭脂水粉以及幾套漂亮的衣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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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一臉認真地說想要好好地打扮一下自己呢。
嗬嗬,果真是個小姑娘家呀,對於愛美的追求可是不分年紀大小的!
“就這?”
“嗯,就這。”
“沒問題。”
這點小小的要求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所以他想都沒想就愉快地答應下來了。
誰知道最近這兩天實在是太忙了,整天忙得像個陀螺似的連軸轉,腳都幾乎沒沾過地。
一不小心竟然把神無交代給他的事情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哎呀呀,也不知道那丫頭會不會因此而生氣發脾氣呢?
想想還有些心虛呐。
出雲一臉糾結,唉,等會兒無論如何都得趕緊抽時間跑一趟集市才行。
見到出雲一直沉默不語,奈落不由得眉頭緊蹙起來,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冷哼一聲道:“怎麽?你這是聾了不成?還是已經死了?”
你才死了呢。
出雲心中暗自咒罵,但表麵上卻迅速鎮定下來。
他故意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輕輕地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地說道:“哎呀呀,事情確實有些麻煩呢,但你應該了解我的吧,我可從來都不會讓你感到失望呢。”
說著,他便慢悠悠地朝著房間裏走去,腳步看似輕盈隨意,然而他那一雙銳利的眼眸卻是一刻也未曾離開過奈落,像是要透過那張冷峻的麵龐看穿其內心深處的想法一般,企圖從中尋找到哪怕一丁點兒的破綻。
此時的奈落雖然氣息略顯微弱,但顯然傷勢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看樣子短期內應該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察覺到出雲審視的目光後,奈落冷笑,緩緩挺直了身軀,抬起一隻手,動作優雅而緩慢地輕輕擦拭掉嘴角殘留的血跡。
低頭的一瞬間,奈落嚴重性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狠戾之色。
出雲見狀,腳下步伐微微一頓,隨後在距離奈落僅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雙手環抱於胸前,嘴角揚起一個略帶嘲諷意味的笑容,似笑非笑道:“我說你啊,就別再嘴硬啦。瞧瞧你自己如今這幅狼狽不堪的模樣,還不是因為那個叫桔梗的女人嘛。被殺生丸那樣毫不留情地羞辱,居然還死心塌地不肯放手?至於嘛!”
奈落的身軀猛地顫抖了一下,雙眸之中瞬間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憤怒,就像是洶湧澎湃的海浪一般,即將衝破那脆弱的堤岸。
這股情緒僅僅持續了短短一瞬,便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一如既往的冷漠和深沉。
奈落轉身,冷冷地說道:“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聰明的人,知道何時該閉嘴。你隻需要本本分分地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又開始了。
出雲不屑地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回應道:“哼!我可真的是搞不懂你,奈落,區區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女子罷了,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竟然值得你這般煞費苦心、絞盡腦汁?甚至不惜為了她與殺生丸作對?這不是在找死嘛!”
麵對出雲的質問,奈落選擇了沉默以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整個空間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窒息。
終於,就在出雲快要扛不住的時候,奈落說話了,他的聲音低沉,“她對於我來說,並不僅僅隻是你所能夠理解的那種存在,其中的緣由,你怕是這輩子都無法知曉了。”
緊接著,奈落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記住,三天之後,我一定要親眼見到那個人。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困難和阻礙,都必須完成這個任務。否則……後果自負!”
聽到這裏,出雲不敢再有絲毫怠慢,連忙點頭應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謹遵您的命令,如期將那人帶到您的麵前,絕不讓您失望!”說完,他轉身離去,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到出雲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以後,一直強撐著的奈落終於到達了極限。
他腳步踉蹌地走到牆邊,伸出一隻手艱難地扶住牆壁,身體卻還是不受控製地緩緩向下滑落,最終癱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之上。
他仰躺著,地底不斷升騰而起的寒氣如毒蛇一般迅速侵入他的身軀,讓他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愈發顫抖起來,嘴唇也因為這刺骨的寒冷而逐漸失去血色,變得蒼白如紙。
目光無意識地落在自己的手腕處,那裏纏著一條發帶。
此時,這條原本純淨無暇的發帶上竟然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宛如盛開在雪地裏的紅梅般醒目刺眼。
望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奈落的眉頭緊緊地皺起,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他那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身軀此刻仿佛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量,但他依然咬著牙,拚盡全身僅存的一點餘力,艱難地掙紮著試圖從冰冷堅硬的地麵上坐起來。
他太虛弱了,每次當他好不容易撐起半個身子時,都會因體力不支而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這樣,一次次的起身伴隨著一次次的倒下,循環往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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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失敗對他而言都是一次沉重打擊,可他心中那份執念卻讓他始終不願輕言放棄。
他的臉色因為過度用力而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浸濕了他身下的地板。
盡管如此,他仍舊堅持不懈地重複著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動作,口中還一直念念有詞:“對不起……我又把你弄髒了……”
低沉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愧疚和自責,仿佛這一切過錯全在於他自己。
桔梗她,向來都是最討厭血腥之氣的啊!
回想起往昔的點點滴滴,每次斬殺完妖怪之後,她總會第一時間去到附近的小河邊,仔仔細細地清洗掉身上所有的血汙。
想到這裏,奈落艱難地抬起手臂,將纏繞在手腕上的那條已經被鮮血玷汙的發帶輕輕解下。
然後,他用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著發帶,仿佛手中握著的是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接著,他用盡最後一絲妖力引來幹淨的水源,發帶接觸到水麵的一刹那,原本清澈見底的水源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眨眼間便被染成了鮮豔的紅色,如同一池血水一般駭人。
看到這一幕,奈落心中一驚,連忙又把手伸進水中,想要將發帶趕緊撈出來。
可是由於身體太過虛弱,再加上蜘蛛妖力的反噬,他試了好幾次都未能成功。
他趴在地上,低吟著,“桔梗,桔梗……”
血水浸染了發帶,流淌在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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