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血月迷障·骨陣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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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秦逸將最後一塊烤肉塞進嘴裏,牙齒咀嚼間,肉香混合著淡淡的藥草味在口腔中彌漫,帶著一絲苦澀的回甘。他扶著林墨站起身,腰間的傷口經過一夜的休整,疼痛減輕了不少,但仍能感覺到傷口處的皮膚緊繃著,像貼了塊幹透的膏藥。金色魂契紋路在手腕上緩慢遊走,像一條剛睡醒的小蛇,鱗片般的紋路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映得他手腕內側一片暖黃。“該出發了。” 他望著遠處籠罩在晨霧中的斷魂穀,穀口像是一張巨獸的嘴巴,吞吐著灰黑色的瘴氣,散發著陰森的氣息,讓人心頭發緊。
楚瑤將混沌誅魔劍扛在肩上,劍鞘上的龍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鱗片的紋路清晰可辨。她用指尖輕輕劃過劍刃,昨夜修複的痕跡還清晰可見,凹凸不平的觸感傳來,劍刃反射的陽光刺得她眯起了眼睛,眼角泛起細小的淚光。“大家跟緊點,別走散了。” 她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尾音微微發顫,四象虛影的殘光在她身後輕輕搖曳,像在為她打氣,青龍的虛影甚至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肩頭。
秦雪將珠子握在掌心,珠子傳來溫潤的觸感,像一塊暖玉,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聖瞳的光芒比昨夜明亮了些,眼白上的血絲淡了不少,她能隱約看到斷魂穀深處的輪廓,那裏的瘴氣像翻滾的黑色巨浪,浪濤間還夾雜著白色的骨片。“按照發光軌跡走,應該能避開大部分危險。” 她的聲音裏帶著自信,銀白長發被風吹起,發絲拂過臉頰,帶來一絲涼意,像冰絲擦過皮膚。
林墨的雷光短劍插在腰間,劍鞘摩擦著腰帶發出細微的聲響。斷裂的肋骨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已經能正常行動,隻是深呼吸時,胸口仍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昨夜篝火的味道,混合著清晨的濕冷,沁入心脾。“記住,遇到瘴氣實體千萬別硬碰硬,它們怕雷電和聖力。” 他提醒道,聲音裏帶著過來人的經驗,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四人沿著金色軌跡走進斷魂穀,穀口的風帶著一股潮濕的腥氣,像腐爛的海藻混合著鐵鏽的味道,鑽進鼻腔,讓人忍不住皺起眉頭,喉嚨裏一陣發緊。兩側的山壁陡峭如刀削,上麵布滿了深綠色的苔蘚,濕漉漉的,偶爾有幾滴水珠從苔蘚上滴落,“嗒嗒” 地砸在地上,在寂靜的穀中格外清晰,像有人在暗處計數。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瘴氣漸漸濃了起來,像一層厚厚的灰色紗幔,將周圍的景物都籠罩在其中,連陽光都被過濾成了慘淡的灰白色。能見度越來越低,隻能看清前方幾步遠的地方,秦逸手腕上的金色魂契紋路突然亮起,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腳下的路,光線下能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腳印,不知是前人留下的還是什麽東西的爪印。“小心,瘴氣開始腐蝕靈力了。” 他提醒道,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在緩慢流失,像被一個無形的漏鬥一點點抽走,丹田處傳來陣陣空虛。
楚瑤的四象虛影突然變得躁動不安,青龍虛影對著左側的瘴氣發出低沉的咆哮,龍須倒豎,鱗片炸開。“那裏有東西!” 她握緊混沌誅魔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劍刃上的光芒閃爍不定,像風中的燭火。話音未落,一團黑色的瘴氣突然從側麵撲來,瘴氣中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人臉,嘴巴大張著,發出淒厲的尖叫,聲音尖銳得像指甲刮過玻璃,刺得人耳膜生疼。
“雷光?破邪!” 林墨反應極快,幾乎在瘴氣出現的瞬間就拔出了雷光短劍,藍色的雷光在劍刃上跳躍,像一群活潑的藍色精靈。他揮劍斬向瘴氣,雷光與瘴氣碰撞,發出 “滋滋” 的聲響,像烤肉時肉油滴在炭火上,瘴氣瞬間被打散,化作一縷縷黑煙消失在空氣中,留下一股焦糊的臭味。“這就是瘴氣實體,比我三年前見到的更厲害了。” 他喘著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領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秦雪將珠子舉過頭頂,珠子在她掌心微微發燙,銀色的光芒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光罩,將眾人護在其中,光罩上的紋路像水波一樣蕩漾。“光罩能暫時阻擋瘴氣腐蝕,但維持不了太久。”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能感覺到珠子的力量在快速消耗,光罩的光芒也在逐漸黯淡,像即將熄滅的燈泡。
秦逸的金色魂契紋路與光罩相互呼應,發出柔和的光芒,兩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的韻律。“我來幫你。” 他將魂契之力注入光罩,光罩的光芒瞬間亮了許多,像被添了柴的火堆,“大家加快速度,盡快穿過這片瘴氣區,再拖下去我們都會被耗死在這裏。”
四人加快腳步,在瘴氣中艱難前行。腳下的路越來越難走,布滿了碎石和泥濘,深一腳淺一腳的,偶爾還能踩到一些白骨,不知是動物還是人的,腳感堅硬而冰冷,讓人心裏發毛。瘴氣實體不斷從四麵八方襲來,有的像張牙舞爪的野獸,利爪閃著寒光;有的像披頭散發的女鬼,長發遮麵,隻露出一雙怨毒的眼睛,發出各種恐怖的聲響,讓人頭皮發麻,後背陣陣發涼。
楚瑤的混沌誅魔劍揮舞得密不透風,劍刃與瘴氣實體碰撞,發出 “叮叮當當” 的聲響,像風鈴被狂風肆虐,火花四濺,落在地上,瞬間就熄滅了。四象虛影在她身邊盤旋,青龍吐出水柱,“嘩啦” 一聲將瘴氣澆滅;白虎發出怒吼,聲波震得瘴氣實體搖搖欲墜;朱雀噴出火焰,將瘴氣燒得滋滋作響;玄武豎起龜甲,擋住襲來的瘴氣實體。“這些東西沒完沒了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手臂已經開始發酸,肌肉像被抽走了力氣,每一次揮劍都異常艱難。
林墨的雷光短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藍色的閃電,每一次揮劍都能帶起一串電弧,像一條藍色的長鞭,將瘴氣實體劈成碎片。“堅持住,前麵應該快到骨陣了!” 他大喊著,給自己和同伴打氣,聲音因用力而有些沙啞,雷光在瘴氣中閃爍,像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方向。
秦雪的聖瞳光芒不斷閃爍,光芒忽明忽暗,她能看到骨陣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由無數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陣法,白骨之間纏繞著黑色的霧氣,像一條條黑色的蛇,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邪惡氣息,壓得人胸口發悶。“小心,骨陣裏有活物!” 她的聲音尖銳,帶著驚恐,聖瞳中閃過骨陣中心的景象,那裏有幾個黑影在活動,動作詭異,正是血煞盟的成員,他們黑袍的下擺拖在白骨上,發出 “沙沙” 的聲響。
秦逸突然停下腳步,金色魂契紋路在他體表瘋狂流轉,光芒照亮了周圍的瘴氣,像一盞突然亮起的燈籠。“他們在骨陣裏布置了陷阱,那些白骨下麵有符文!” 他指著地麵,能看到白骨縫隙中隱約有紅光閃爍,像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們,讓人不寒而栗。
話音未落,骨陣突然震動起來,“轟隆轟隆” 的聲響像悶雷在耳邊炸響,無數白骨從地麵升起,像一根根鋒利的長矛,朝著眾人刺來,尖端閃爍著寒光,帶著破空的 “咻咻” 聲。同時,骨陣中心的黑影動了,他們雙手結印,手指快速變換著姿勢,口中念念有詞,發出低沉的咒語聲,黑色的霧氣從骨陣中湧出,化作無數隻骨爪,指甲鋒利無比,抓向眾人,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魂契?金芒護罩!” 秦逸大喊一聲,聲音因緊張而有些變調,金色的光芒在眾人周圍形成一個光罩,光芒厚重,像一堵堅實的牆。白骨和骨爪撞在光罩上,發出 “砰砰” 的聲響,像有人在用錘子砸牆,光罩劇烈震動,仿佛隨時都會破碎,表麵的紋路扭曲變形。“楚瑤,攻擊骨陣的四個角!那裏是陣眼!”
楚瑤會意,混沌誅魔劍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四象虛影合為一體,化作一道血色洪流,氣勢洶洶地朝著骨陣的東南角衝去,所過之處,黑色霧氣都被染成了紅色。“四象?破陣斬!” 她的聲音帶著決絕,像是在背水一戰,劍氣劈開黑色的霧氣,斬在白骨上,發出 “哢嚓” 的脆響,東南角的白骨瞬間崩塌了一片,像被推倒的積木,碎骨四濺。
林墨的雷光短劍射出一道藍色的電芒,電芒粗壯如手臂,帶著 “劈啪” 的爆鳴聲,擊中骨陣的西北角,電芒在白骨間蔓延,像一張巨大的電網,白骨被電成焦炭,紛紛碎裂,發出 “劈裏啪啦” 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骨頭味。“再來一次!” 他大喊著,臉上因用力而漲得通紅,再次凝聚雷光,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秦雪將珠子的力量全部注入聖瞳,聖瞳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像一顆小型的太陽,讓人無法直視,一道銀色的光束射向骨陣的東北角,光束穿透黑色的霧氣,將那裏的白骨燒成了灰燼,隻留下一小堆白色的粉末,隨風飄散。“還差最後一個!” 她的聲音因用力而有些沙啞,喉嚨裏像含著沙子。
秦逸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魂契之力全部調動起來,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把長槍,槍身雕刻著繁複的花紋,槍尖閃爍著鋒利的光芒,仿佛能刺破一切。“魂契?裂地槍!” 他將長槍擲出,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賁張,長槍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朝著骨陣的西南角飛去,長槍穿過白骨,將那裏的符文擊碎,發出一聲巨響,像炸雷在耳邊響起,符文的碎片在空中閃爍了幾下就消失了。
四個陣眼被破壞,骨陣劇烈震動起來,像發生了地震,無數白骨從空中落下,發出 “嘩啦啦” 的聲響,像下了一場骨頭雨。黑色的霧氣漸漸消散,露出骨陣中心的血煞盟成員,他們的臉上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大張著,能看到裏麵參差不齊的牙齒。
為首的血煞盟成員怒吼一聲,聲音像野獸咆哮:“不可能!你們怎麽可能破掉我們的骨陣!” 他揮舞著手中的骨杖,骨杖上的骷髏頭發出綠光,眼睛的位置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給我上,殺了他們!讓他們為破壞骨陣付出代價!”
剩下的血煞盟成員紛紛衝向眾人,他們的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像一麵麵黑色的旗幟,手中的武器閃爍著寒光,刀身、劍刃上還沾著暗紅色的血跡。秦逸等人雖然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像四顆頑強的火種,他們握緊手中的武器,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戰鬥,手臂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秦逸的金色魂契紋路光芒大盛,像燃燒的火焰,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力量在不斷湧流,腰間的傷口似乎也不再那麽疼痛了,仿佛被這股力量暫時壓製。“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 他大喊一聲,率先衝向血煞盟成員,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化作一把利劍,劍風淩厲,斬向敵人,帶起一陣金色的旋風。
楚瑤、秦雪和林墨也緊隨其後,四象虛影、銀色光雨和藍色雷光交織在一起,像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卻帶著致命的危險,與血煞盟成員展開了激烈的廝殺。骨陣的廢墟上,刀光劍影,法術碰撞,發出陣陣巨響,血腥味和焦糊味在空氣中彌漫,讓人幾欲作嘔,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古城廢墟,隻是這一次,他們更加疲憊,也更加堅定。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當最後一名血煞盟成員倒下時,眾人都已經筋疲力盡,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秦逸拄著劍,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金色魂契紋路的光芒漸漸黯淡,像燃盡的灰燼。楚瑤的混沌誅魔劍插在地上,她靠在劍身上,汗水濕透了衣衫,緊緊貼在皮膚上,頭發也黏在了額頭上,臉色蒼白。秦雪坐在地上,聖瞳的光芒微弱,像即將熄滅的星光,珠子也變得黯淡無光,失去了之前的溫潤。林墨捂著胸口,不斷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肋骨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臉色蒼白如紙。
秦逸望著骨陣中心那麵插在白骨中的血煞盟戰旗,戰旗上的骷髏頭在血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猙獰,眼眶裏似乎還在流淌著血紅色的光。“我們…… 闖過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勝利的喜悅,嘴角艱難地向上揚起。
楚瑤抬頭望向天空,血月已經升到了頭頂,像一隻巨大的眼睛,散發著詭異的紅光,將整個斷魂穀都染成了血色,連空氣都仿佛變成了紅色的。“但這還不是結束,前麵還有更多的危險在等著我們。” 她的聲音裏帶著凝重,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頭,眼神望向穀的深處,那裏的塔樓輪廓在血月的光芒下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秦雪握緊手中的珠子,珠子傳來微弱的跳動,像是在呼應著什麽,頻率與她的心跳漸漸同步。“塔樓就在前麵了,血煞盟的最終陰謀應該就在那裏。” 她的聲音裏帶著堅定,盡管身體疲憊,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像黑暗中的兩顆星。
林墨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骨頭發出 “哢哢” 的聲響,斷裂的肋骨雖然還疼,但已經不妨礙行動,隻是每動一下,都像有根針在刺。“休息一下,我們繼續前進。” 他的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像一塊堅硬的石頭,雷光短劍在他手中微微顫動,像是在期待著最後的決戰,發出細微的 “嗡嗡” 聲。
眾人在骨陣的廢墟上休息了片刻,補充了一些食物和水,食物已經有些幹硬,難以下咽,水也帶著一股淡淡的腥味,但他們還是強迫自己吃下去,恢複了些許體力,像即將耗盡的電池被充進了一點點電。秦逸的金色魂契紋路在休息時恢複了一些光芒,像重新燃起的火星,他能感覺到魂契之力與遠處的塔樓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共鳴,像是在呼喚著他,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當他們再次起身時,血月的光芒似乎更加明亮了,將前方的路照得如同白晝,每一塊石頭、每一根草都清晰可見,卻也更加詭異。四人相互攙扶著,朝著塔樓的方向走去,他們的身影在血月的照耀下被拉得很長,投在地上,像四個堅定的戰士,一步一個腳印,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挑戰,走向最終的真相,走向那等待著他們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