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神秘來人引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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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我踩著露水在泥地上畫下第三個符咒。
    林昭的銀針在晨霧裏泛著幽藍的光,針尾還沾著昨夜未幹的血跡。
    "西南方。"他突然攥住我手腕,指腹擦過虎口玉化的傷口,"追魂香混了斷腸草的腥氣。"
    我甩開他的手,碾碎藥簍底層的白芨根。
    止血藥粉灑在滲血的袖口時,突然想起那日他替我包紮箭傷,指節也是這樣有意無意擦過腕脈——此刻他後頸的梅花烙已經褪盡,可鎖骨處暗紅的禁術紋路正隨著呼吸起伏。
    竹林深處的腳印突然分岔成三列,每道鞋印都帶著詭異的螺旋紋。
    我彎腰撚起半片金線織錦,耳邊突然響起三日前在縣衙後巷聽見的異域口音:"藥人血浸過的蠶絲,最合公子心意。"
    "當心!"
    林昭的銀針擦著我耳畔飛過,釘穿三枚淬毒柳葉鏢。
    竹葉沙沙作響,七個黑衣人倒吊著從天而降,袖中暗器閃著青紫色的光——和上回溪邊偷襲的刺客不同,這些人的麵巾上繡著銀線螭紋。
    "東南巽位!"我揚手將斷腸草粉末拋向半空,林昭默契地擲出火折子。
    毒煙炸開的瞬間,刺客的慘叫聲裏混著皮肉燒焦的滋滋聲。
    可濃煙中突然刺出柄彎刀,刀柄鑲嵌的紫水晶正對著我頸側動脈。
    林昭的體溫突然貼上來,血腥味混著他袖中藥香。
    他握著我的手腕往右急轉,劍鋒擦過我們交疊的衣袖,在青石上劃出串火星。
    我後腰撞上他暗袋裏的玉璜,那半塊殘玉隔著布料硌得生疼。
    "西南七步。"他喘息著在我掌心寫字,喉間湧出的血沫染紅衣領。
    我反手將淬毒銀簪紮進偷襲者的眼窩,腥臭的血濺在昨夜傀線褪色的勒痕上,突然燒灼般發燙。
    斷腸草在血腥氣裏瘋長,藤蔓纏住刺客腳踝的刹那,我瞥見領頭人腰間閃過暗金微光。
    正要細看,林昭突然劇烈咳嗽著栽進我懷裏,後心赫然插著半截斷箭——箭鏃形狀與那夜他領口露出的陳年傷疤如出一轍。
    "接著!"我甩出浸透雄黃的布條,他咬破指尖在布上畫出血符。
    燃燒的符咒照亮刺客胸前的銀質徽章,那上麵盤踞的九頭蛇圖騰讓我想起藥典裏記載的南疆巫族。
    竹筒裏的蠱蟲突然集體暴動,我趁機拽著林昭滾進藥草叢。
    斷腸草的汁液滲進傷口時,他鎖骨處的禁術印記突然發出嗡鳴,震得我虎口玉化的皮肉簌簌掉落碎屑。
    "東北角井台。"他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畫圈,"用你上次炮製的醉仙桃。"
    我摸到腰間暗藏的竹筒,筒內十九根銀針早已浸透十種劇毒。
    當第七個刺客踩中井沿青苔時,林昭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
    殷紅液體觸到銀針的刹那,整片竹林響起萬千毒蟲振翅的嗡鳴。
    最後一名刺客倒下時,朝陽正好照在他翻卷的衣領下。
    暗金色徽章邊緣沾著星點朱砂,那九頭蛇的第七個腦袋上赫然刻著與我玉佩相同的雲雷紋——正是三年前我被逐出蘇家時,嫡姐扔進火盆的那塊家傳玉玨的花紋。
    正文續)
    林昭的指尖還沾著血,那枚銀質徽章在他掌心跳動著詭異的光。
    我正要伸手去碰,他忽然用袖口裹住徽章:"當心蝕骨砂。"暗紅的血珠順著他的袖管滾落,在泥地上凝成歪歪扭扭的卦象。
    回村的路上,蟬鳴裹著藥草香往骨頭縫裏鑽。
    林昭的竹簍隨著腳步輕晃,裏麵裝著刺客身上剝下來的金線織錦。
    經過村口老槐樹時,他忽然踉蹌著扶住樹根,後腰滲出的血染紅了石凳。
    "別動。"我扯開他染血的衣襟,指尖觸到滾燙的皮肉時,他鎖骨處的禁術紋路突然泛起青光。
    三日前被他銀針封住的蠱蟲印記,此刻正在我虎口處突突跳動。
    他低笑時牽動肋下傷口:"蘇姑娘這包紮手法,倒像是給人上絞刑。"月光爬上他喉結的瞬間,我看見那個本該消失的梅花烙,正從皮膚深處滲出細密的血珠。
    灶房熬藥的火光裏,徽章在陶碗中沉浮。
    林昭將雄黃酒倒進碗裏,九頭蛇的第七個腦袋突然張開嘴,吐出粒朱砂似的紅丸。"是苗疆的影蠱。"他蘸著血在桌案畫符,符咒邊緣的紋路竟與我玉佩裂痕如出一轍。
    我突然按住他執筆的手:"三年前霜降夜,你在哪裏?"
    油燈爆出燈花的刹那,窗外傳來野貓撕咬的聲響。
    林昭垂眸望著我虎口處玉化的皮膚,那裏正顯出一道細若蛛絲的雲雷紋:"那夜我剖開過一具藥人屍體,心口嵌著半塊刻同樣紋路的玉玨。"
    藥罐沸騰的氣泡突然炸開,徽章裏的紅丸竟在酒液中化作血線,順著桌縫遊向窗欞。
    我追到院中時,月光正好照見血線盡頭——村長家晾曬的蠶絲被上,正閃著與刺客衣料相同的金線暗紋。
    林昭的銀簪突然刺穿我的袖口,將即將觸到蠶絲的血線釘死在青磚上。"東南二十裏。"他碾碎血線末端的蟲屍,"藥商會的私倉建在亂葬崗下,上個月運進去三十口樟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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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著腰間暗袋裏半塊玉璜,冰涼的觸感讓人想起嫡姐將我推下祠堂台階那日,她耳墜上搖晃的九頭蛇銀飾。
    灶膛裏未燃盡的織錦殘片突然飄起來,落在林昭浸著藥汁的繃帶上,燙出個與徽章完全吻合的焦痕。
    "明日卯時三刻..."我話音未落,村長家方向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
    林昭翻身躍上房梁時,我袖中淬毒的銀針已穿透窗紙——卻隻刺中件空蕩蕩的灰布衫,衣襟處用金線繡著半枚螭紋。
    他拎著那件布衫落地時,我聞見熟悉的沉水香混著血腥氣。
    三日前在縣衙偏院,那位自稱藥商會長隨的男人身上,正是這股能將蠱蟲逼瘋的異香。
    灶台上的雄黃酒突然沸騰,酒液中浮出張扭曲的人臉。
    林昭將帶血的銀針投入酒碗,人臉頓時化作青煙,在梁柱上凝成句南疆咒文。
    我認出那是玄醫一脈的殄文,三劃過後卻變成蘇家族譜裏才有的祭祀符號。
    雞鳴時分,我們藏在藥簍底層的徽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半片染血的賬本殘頁。
    林昭用銀針挑起殘頁邊緣的朱砂印,突然笑出聲:"這是三年前被燒毀的漕運私賬,最後一筆進項寫著"蠶魄三十斤"。"
    我握緊袖中突然發燙的玉佩,裂紋處滲出暗紅的血珠。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欞時,村長佝僂著背送來筐新鮮草藥,筐底沾著與刺客鞋底相同的螺旋紋泥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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