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神話戀人7:香樟樹下的星與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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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裏多尼亞的沙灘泛著碎金般的光,秦俊熙攥著那枚珍珠母貝尾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作為穿越到這本校園小說裏的白若溪,看著眼前這個頂著\"霸道校草\"光環的男人,心跳莫名亂了節拍——他說這是要送給\"想共度一生的人\",可書裏他明明要到結局才會對白若溪動心。
    \"我...需要時間。\"白若溪往後退了半步,腳趾陷進溫熱的沙裏。她清楚記得劇情走向,秦俊熙此刻的深情本該屬於原主,可穿越者的靈魂讓她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告白無所適從。
    變故發生在返程前夜。那枚尾戒不翼而飛,卻被剛從巴黎回來的尹正男撿在手裏。月光下,尹正男靠著遊艇欄杆,襯衫領口微敞,眼底是化不開的鬱色——書裏寫他因白月光閔瑞賢訂婚而心碎,此刻卻用帶著海腥味的指尖撚著戒指,突然問:\"這是秦俊熙給你的?\"
    白若溪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尹正男拽進懷裏。他的吻帶著海鹽的苦澀和酒氣,撞得她舌尖發麻。而百米外的礁石後,秦俊熙的身影僵成了雕塑,下一秒,暴怒的拳頭帶著風聲砸在尹正男臉上。
    \"秦俊熙你瘋了!\"白若溪推開兩人,看著秦俊熙通紅的眼,突然想起書中最虐的名場麵——原來這段劇情的女主,不知不覺換成了自己。
    神話學院的銀杏道上,秦俊熙的聲音透過廣播傳遍校園:\"尹正男,即日起退出f4。\"他頓了頓,目光像淬了冰掃過人群,\"白若溪,一周內從我眼前消失。\"
    穿越者的金手指在此刻毫無用處。白若溪堵了秦俊熙三次,都被他的保鏢攔下。直到周五午後,穿著香奈兒套裝的秦俊熙姐姐秦熙然踩著高跟鞋出現,紅唇勾著冷笑:\"我弟弟的脾氣隨我,但講道理。\"
    三場較量來得猝不及防。第一場擊劍宋宇軒暗中幫尹正男擋了一劍,第二場賽車尹正男故意撞偏秦俊熙的方向盤,到了第三場遊泳賽,白若溪看著秦俊熙在泳池邊發愣——書裏沒寫他怕水!
    \"我替他!\"蘇易川甩掉外套跳進泳池,水花濺了尹正男一臉。白若溪咬咬牙也跳進去,遊到一半突然被秦俊熙的怒吼驚得嗆水:\"不準幫他!\"
    混亂中,遊泳館的燈突然熄滅。黑暗裏,白若溪感覺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腕,帶著她往終點遊。燈亮時,她發現自己和秦俊熙的手同時搭在池壁上,而尹正男的指尖離邊緣還差半寸。
    \"平局。\"秦熙然收起紅酒杯,\"尹正男留著,白若溪也留下。\"
    尹正男的約會邀請在周一送達。纜車升到半空時,白若溪看著玻璃上秦俊熙刻的\"笨蛋若溪\",突然心髒抽痛——這不是書裏的情節。尹正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突然笑了:\"你動心的是他,對嗎?\"
    曲棍球場的衝突比書中更激烈。尹正男故意喊:\"白若溪不過是我排遣寂寞的玩具\",秦俊熙的球棍\"哐當\"砸在地上,拳頭雨點般落在尹正男臉上。白若溪衝過去拉架,卻被秦俊熙一把按在懷裏:\"不準護著他!\"
    最後的\"死亡戲碼\"發生在私立醫院。當宋宇軒慌張跑來喊\"俊熙出車禍了\",白若溪光著腳衝進病房,看著\"心電圖\"變成直線,眼淚突然決堤:\"秦俊熙你混蛋!書裏明明說你會和我...\"
    話沒說完,\"屍體\"突然坐起來,秦俊熙抹掉她臉上的淚,笑得像隻偷腥的貓:\"書裏還寫什麽了?\"
    白若溪愣住的瞬間,突然明白——穿越者的介入,早已讓劇情脫軌。而窗外的尹正男轉身離開,背影和書裏描寫的一樣落寞,隻是手裏多了枚被捏變形的珍珠母貝戒指。
    病房裏的消毒水味混著秦俊熙身上的雪鬆香水,奇異地攪成一團。白若溪看著他眼底的狡黠,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往他胳膊上擰:“你居然裝死!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信了書裏的be結局?”
    “be?”秦俊熙抓住她的手腕,指尖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今早偷偷套回去的,“我們的故事,怎麽可能有壞結局。”
    白若溪被他突如其來的認真噎了一下,突然想起穿越前熬夜看的番外,臉頰騰地紅了。正想反駁,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尹正男站在門口,手裏拎著個紙袋:“護士說你沒吃早餐。”
    紙袋裏是熱乎的三明治,包裝上印著白若溪常去的那家便利店ogo。秦俊熙的臉瞬間沉下來,伸手把白若溪往身後拉了拉:“這裏不歡迎你。”
    “我是來送東西的。”尹正男把紙袋放在床頭櫃上,目光落在白若溪身上,帶著點釋然的笑意,“閔瑞賢給我發了郵件,說她後悔訂婚了。”
    白若溪愣住了——書裏尹正男最後是孤獨終老的。
    “所以?”秦俊熙挑眉,敵意不減。
    “所以我要去巴黎。”尹正男轉身要走,又回頭補充了句,“秦俊熙,你要是再欺負她,我隨時回來搶人。”
    門關上的瞬間,秦俊熙突然把白若溪按在病床上,吻得又急又凶。白若溪推了他兩下,卻被他箍得更緊,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他才抵著她的額頭,聲音發啞:“不準想他。”
    “誰想他了!”白若溪瞪他,指尖卻不自覺地勾住他的領帶,“倒是你,裝死的事還沒跟你算賬!”
    “那你想怎麽罰?”秦俊熙低頭咬了咬她的耳垂,“罰我陪你去吃三個月便利店三明治?還是罰我...”
    “罰你把f4的天台讓出來!”白若溪突然想起原主的願望,“我想在那裏種向日葵。”
    秦俊熙愣了愣,隨即笑起來,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身體傳來:“別說天台,整個神話學院的地,你想種什麽都行。”
    周五的f4例會上,宋宇軒看著手裏的向日葵種子,一臉不可置信:“大哥,我們可是校園傳說,在天台種花?”
    “不想種?”秦俊熙揚眉,手裏轉著鋼筆,“那下周的數學測驗...”
    “種!必須種!”蘇易川立刻搶過種子,“我家花園有最好的花肥!”
    白若溪靠在天台欄杆上,看著秦俊熙笨拙地翻土,突然覺得穿越到這本書裏,或許是命運最好的安排。她掏出手機,翻到穿越前存的結局梗概——秦俊熙繼承家業,白若溪成為設計師,兩人在三十歲那年結婚。
    “在想什麽?”秦俊熙走過來,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在想...”白若溪轉身抱住他,“或許我們可以比書裏更早一點。”
    秦俊熙的心跳漏了一拍,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個吻:“好啊,畢業就結婚。”
    遠處的教學樓下,尹正男拖著行李箱走過,抬頭看了眼天台上相擁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手機裏,閔瑞賢的消息還在閃爍:【巴黎的向日葵開了,等你來】。
    他刪了消息,轉身走向校門口的出租車。有些故事注定是配角,但退場時的釋然,或許比書裏寫的更動人。
    而天台上,秦俊熙正把最後一粒種子埋進土裏,白若溪的指尖劃過他的手背,突然發現他的生命線和自己的,在掌紋盡頭緊緊交纏在一起——這大概就是穿越者能改寫的,最好的劇情。
    向日葵抽芽那天,白若溪在天台發現了個陌生筆記本。封麵燙金的\"神話學院校史\"下,夾著張泛黃的照片——二十年前的f4站在同樣的天台上,中間戴金絲眼鏡的男生,眉眼竟和秦俊熙有七分像。
    \"那是我爸。\"秦俊熙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指尖點了點照片裏叼著棒棒糖的少年,\"他當年也在這跟我媽吵過架。\"
    白若溪翻到筆記本最後一頁,突然僵住。潦草的字跡寫著:\"1998年6月,林溪然在天台種的向日葵開花了,她說要嫁給我。\"林溪然是秦俊熙母親的名字,而這個筆記本的主人,正是照片裏的金絲眼鏡男生。
    \"原來...劇情是祖傳的?\"白若溪抬頭時,撞進秦俊熙含笑的眼底。
    他伸手合上筆記本,掌心溫熱地覆在她手背上:\"或許不是劇情,是命運。\"
    期中考試前的晚自習,白若溪被一道物理題難住,鉛筆頭在草稿紙上戳出好幾個洞。秦俊熙湊過來時,她正對著書裏的公式發呆——原主是學渣設定,穿越者的學霸靈魂到了物理麵前也卡殼。
    \"這裏錯了。\"他拿過筆演算,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紙上劃過,\"你看,洛倫茲力的方向要左手定則...\"
    窗外的月光漫進來,落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白若溪突然想起穿越前看的讀者評論:\"秦俊熙的溫柔隻給白若溪\",原來不是誇張。
    宋宇軒抱著籃球闖進來時,正好撞見這幕,吹了聲口哨:\"喲,校草親自輔導,偏心啊!\"
    \"滾去練球。\"秦俊熙頭也不抬,卻把白若溪的保溫杯往她手邊推了推,\"溫的。\"
    蘇易川從後門探進頭:\"教務處查崗了!\"
    秦俊熙拽著白若溪躲進儲物櫃,狹小的空間裏,能清晰聽見彼此的心跳。白若溪的發梢蹭過他的下巴,帶著淡淡的洗發水香味,秦俊熙喉結滾了滾,突然低頭吻了下去。
    外麵傳來教務處主任的腳步聲,白若溪緊張地攥住他的衣角,卻被他吻得更緊。直到腳步聲遠去,他才抵著她的額頭輕笑:\"現在知道,誰才是你該動心的人了?\"
    白若溪的臉燒得滾燙,卻故意哼了聲:\"那得看向日葵能不能開花。\"
    六月的畢業典禮上,白若溪作為畢業生代表發言。下台時,秦俊熙突然單膝跪地,舉著的戒指盒裏,正是那枚失而複得的珍珠母貝尾戒。
    \"白若溪,\"他仰頭看著她,眼裏的光比禮堂的水晶燈還亮,\"不管你是書裏的白若溪,還是穿越過來的白若溪,我愛的都是你。\"
    台下的宋宇軒吹起了口哨,蘇易川舉著手機錄像,而站在最後排的尹正男,笑著鼓了鼓掌。白若溪看著秦俊熙緊張得發紅的耳根,突然想起書裏的結局——原來最好的改寫,不是改變劇情,而是讓每個角色,都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她伸出手,任由戒指套進無名指:\"秦俊熙,記得給向日葵澆水。\"
    那天的天台上,第一朵向日葵正好綻開,金黃的花盤朝著太陽,像個燦爛的句號。白若溪掏出手機,刪掉了最後存著的劇情梗概——有些故事,該由他們自己寫下去了。
    暴雨拍打著神話學院的落地窗,白若溪蜷在圖書館的角落,指尖劃過手機裏存著的最後一行劇情提示:【最終章:白若溪與秦俊熙在向日葵花田擁吻,he】。
    天台的向日葵開得正盛,金黃的花盤在雨裏微微搖晃。秦俊熙剛才還在這裏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發頂說:“等畢業就把花田搬去莊園,讓你天天看。”
    可穿越者的手冊裏寫著,劇情達成he的瞬間,就是穿越者離開的節點。
    白若溪摸了摸無名指上的珍珠母貝戒指,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剛穿來時的場景——那時她還對著秦俊熙的臉犯花癡,念叨著“書裏的校草果然帥”,被他瞪著說“神經病”。
    “在這發呆?”秦俊熙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手裏拎著兩把傘,“宋宇軒他們在食堂等我們吃火鍋。”
    白若溪抬頭,看見他額發被雨水打濕,幾縷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少了平日的囂張,多了幾分柔和。這是書裏沒寫過的細節,是屬於她這個穿越者的獨家記憶。
    “秦俊熙,”她突然開口,“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
    “不會有那一天。”秦俊熙打斷她,把一把傘塞進她手裏,指腹擦過她的臉頰,“我找人查過,穿越者的規則是騙人的。”
    白若溪愣住了。
    “上周去你家,看到你枕頭下的手冊了。”他別過臉,耳尖有點紅,“蘇易川他哥是研究時空物理的,說隻要你心甘情願留下,沒人能把你帶走。”
    雨不知何時小了,陽光透過雲層,在濕漉漉的地麵投下光斑。秦俊熙突然牽起她的手,往天台跑:“走,帶你看個東西。”
        “我問過尹正男,”秦俊熙撓了撓頭,“他說穿越者都怕不確定的未來,但我可以給你確定的——我會一直喜歡你,比書裏寫的還喜歡。”
    白若溪突然笑了,眼淚混著雨水掉下來。她掏出手機,刪掉了所有劇情提示,然後踮起腳尖,吻上秦俊熙的唇角。
    “秦俊熙,”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很堅定,“he的結局裏,女主角本來就該留在男主角身邊啊。”
    遠處的食堂裏,宋宇軒舉著望遠鏡歡呼:“成了!我就說俊熙那字沒白練!”蘇易川翻了個白眼,把剛剝好的蝦滑放進鍋裏:“先想想怎麽跟他要打賭的五百塊。”
    雨徹底停了,向日葵花盤上的水珠折射出彩虹。白若溪望著秦俊熙眼裏的自己,突然明白——所謂結局,從來不是書本上的句號,而是此刻握在掌心的溫度,是願意為彼此停留的決心。
    她留在這裏,不是因為劇情,而是因為愛。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白若溪被一陣細碎的響動弄醒,睜眼就看見秦俊熙正踮著腳往嬰兒床裏探,試圖把兒子攥在手裏的小撥浪鼓抽出來——秦念溪昨晚剛學會抓東西,抓著什麽都不肯放。
    “別弄醒他。”白若溪壓低聲音,看著秦俊熙笨拙的樣子忍不住笑,“你小時候也這樣?”
    秦俊熙回頭,眼底還帶著剛睡醒的惺忪:“我媽說我抓壞過三塊勞力士。”他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從背後摟住她,下巴擱在她肩窩,“今天約了宋宇軒他們去打高爾夫,帶不帶小家夥?”
    “他才五個月!”白若溪拍開他作亂的手,“再說蘇易川的妹妹懷孕了,哪有空管孩子。”
    正說著,嬰兒床裏傳來咿呀聲。秦念溪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見白若溪就伸開小手要抱,口水順著下巴往下滴。秦俊熙嘖了一聲:“跟你一樣,見了我就沒好臉色。”嘴上這麽說,卻先一步把兒子抱了起來,動作熟練得不像個新手爸爸。
    早餐時,管家遞來一封航空郵件,信封上印著非洲的郵戳。白若溪拆開,裏麵掉出張照片——尹正男和閔瑞賢站在草原上,身後是成群的長頸鹿,兩人笑得一臉燦爛,照片背麵寫著:“找到比向日葵更野的風景,勿念。”
    “這兩個瘋子。”秦俊熙湊過來看了眼,把烤好的吐司抹上果醬遞給她,“說下個月回來參加念念的周歲宴。”
    白若溪咬著吐司笑:“到時候讓宋宇軒的未婚妻露一手,她不是學烘焙的嗎?正好試試周歲蛋糕。”
    秦念溪在嬰兒椅裏拍著桌子,咿咿呀呀地像是在附和。陽光落在他軟乎乎的臉頰上,睫毛投下小小的陰影,像極了秦俊熙小時候的照片。
    午後,白若溪在書房整理舊物,翻出那個穿越手冊。封麵已經磨得起了毛,裏麵的字跡被她劃得亂七八糟。她隨手翻開一頁,看到某行被熒光筆標過的字:【主角光環會讓一切誤會自動解開】,旁邊是她當年寫的批注:“胡說,還得靠自己追。”
    秦俊熙走進來,從背後圈住她的腰:“在看什麽?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看某人當年有多難追。”白若溪把手冊舉到他麵前,“書裏說你會在雨天送我回家,結果你讓保鏢送的。”
    秦俊熙的耳尖微紅,搶過手冊合上:“那時候不是怕你覺得我太刻意嗎?”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耳垂,“再說,後來補償了吧?整個莊園的向日葵,夠不夠?”
    窗外的向日葵花田在風裏搖晃,像一片金色的海浪。白若溪轉身抱住他,聽著他胸腔裏沉穩的心跳,突然覺得那些關於“結局”的擔憂,都成了多餘的事。
    畢竟,故事還長著呢。
    九月的風卷著桂花香,吹進a大的校門。白若溪拖著行李箱站在報到處前,看著電子屏上滾動的\"歡迎2024級新生\",突然笑出聲——她和秦俊熙,終究還是打破了書裏\"繼承家業直接結婚\"的劇情,一起考進了這所傳說中\"自由得不像話\"的大學。
    \"發什麽呆?\"秦俊熙拎著她的帆布包走過來,指尖捏了捏她的臉頰,\"再不去領宿舍鑰匙,最好的床位就要被搶了。\"他身上的白襯衫沾了點桂花,是剛才幫社團招新的學姐搬盆栽時蹭到的,褪去了高中時的張揚,多了幾分清爽。
    宿舍是兩人提前申請的雙人間,朝南的窗戶正對著一片香樟林。白若溪剛把向日葵盆栽擺在窗台,就聽見秦俊熙\"嘶\"了一聲——他正試圖把組裝到一半的書桌改成帶書架的款式,手裏的螺絲刀差點戳到掌心。
    \"都說了讓你看說明書。\"白若溪笑著奪過工具,卻被他圈住腰按在懷裏。窗外的香樟葉沙沙作響,他的呼吸掃過她的耳廓:\"書裏可沒寫,理想的大學還要自己裝家具。\"
    \"但書裏也沒寫,有人為了跟我考同一所學校,偷偷把奧數競賽的保送名額讓了。\"白若溪轉身捏他的臉,眼底閃著狡黠的光——這是她偶然從蘇易川那裏聽到的,秦俊熙那家夥,總愛做些嘴硬心軟的事。
    開學第一周的通識課,教授在講台上說\"這門課沒有標準答案\",白若溪看著秦俊熙在筆記本上畫滿奇奇怪怪的公式,突然想起高中時那個把\"必須第一\"掛在嘴邊的少年。如今他會在小組討論時認真聽女生們分析浪漫主義詩歌,會在辯論賽上為了\"要不要取消考試\"的議題跟學長爭得麵紅耳赤,眼裏的光比當年在神話學院時更亮了。
    周末的社團招新會上,白若溪被油畫社的攤位吸引,指尖剛觸到調色盤,就聽見秦俊熙在不遠處喊她。他站在天文社的望遠鏡旁,身後的海報上印著璀璨的星河:\"過來,給你看獵戶座。\"
    秋夜的天台,兩人並排躺在折疊椅上。秦俊熙指著星空給她講星座故事,講到一半突然沉默——白若溪正舉著畫筆,把他的側臉和星空一起畫在速寫本上。
    \"畫錯了。\"他伸手擦掉她筆下自己皺著的眉頭,\"剛才看你的時候,我沒皺眉。\"
    白若溪的筆尖頓了頓,抬頭撞進他含笑的眼底。遠處傳來吉他社的彈唱聲,混合著食堂飄來的糖醋排骨香,風裏都是自由的味道。這大概就是她曾幻想過的\"理想大學\"——不用被劇情推著走,可以為了一節有趣的選修課早起占座,可以在星空下慢慢畫畫,最重要的是,身邊的人一直都在。
    \"對了,\"秦俊熙突然坐起來,從背包裏掏出個小盒子,\"宋宇軒說,這是他未婚妻親手做的,說是"大學戀愛必備"。\"
    打開盒子,裏麵是對刻著彼此名字的銀質書簽。白若溪拿起刻著\"俊熙\"的那枚,突然發現背麵還有一行小字:\"理想的大學,就是每天都能見到你。\"
    她抬頭時,正撞見秦俊熙耳尖的紅。遠處的香樟林裏,不知誰在喊\"快看,流星\",兩人同時轉頭的瞬間,指尖在夜風中相觸,像高中時天台上那株悄悄發芽的向日葵,在無人知曉的時光裏,早已長成了彼此的形狀。
    而宿舍窗台的向日葵,正朝著月亮的方向,悄悄轉了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