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裂魂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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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荒草的苦味嗆醒的。
喉嚨像塞了把燒紅的鐵砂,每吸一口氣都刮得生疼。
手指觸到地麵的瞬間,碎石硌得掌心發麻——這不是之前那座山洞,空氣裏沒有血腥氣,隻有腐葉和土腥混著的黴味。
"阿徹醒了!"
有溫熱的手托住我後頸,藥碗的苦香立刻漫進鼻腔。
紫雲的臉湊過來,眼尾還掛著沒幹的淚,指尖沾著藥膏往我唇上抹:"別動,你靈魂受了重創,剛才燒得厲害......"
我試著坐起來,太陽穴突突跳著,像有人拿錘子一下下鑿腦殼。
靈犀蹲在旁邊,指尖點在我眉心,淡青色的法力滲進來,替我梳理亂成一團的識海:"裂魂爆發的後遺症比預想中重,你現在元嬰都在發抖。"
"抖就對了。"我扯了扯嘴角,聲音啞得像破風箱。
目光掃過四周——幽影妖狐倚在塊半人高的岩石上,尾巴尖不耐煩地拍打地麵,見我看過去,指尖繞著耳尖的狐毛輕笑:"醒了?
該辦正事了。"
正事。
月霜那句"裂魂淵在九霄大陸最深處......你的最終試煉"突然炸響在腦子裏。
我摸向左眼,係統機械音還在嗡嗡回響:【天機目全麵覺醒】。
試著運轉法力,左眼突然發燙,眼前的畫麵像被潑了層水,山穀、岩石、眾人的身影都泛起漣漪。
然後我看見了那縷黑氣。
細得像根蛛絲,從地縫裏鑽出來,穿過我的指縫,直往西北方飄。
那裏有座山影,黑黢黢的像把插在地上的劍,山尖隱在灰雲裏,看著比其他山頭都矮一截,卻讓我後頸直冒涼氣。
"那是落魂峰。"幽影妖狐突然開口,尾巴尖猛地繃直。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我身邊,狐眼眯成兩道紅縫:"正道說那是鎮壓邪修的刑山,實際......"她舔了舔嘴角,"三年前我偷聽過蒼鬆那老東西的密信,說落魂峰下埋著"不能見光的東西"。"
"不能見光?"我扯了扯嘴角,左眼的金紅光暈又濃了幾分。
黑氣在我視野裏變成條發光的線,沿著山脊往落魂峰爬,"正好,我這人就愛掀別人的遮羞布。"
紫雲按住我要撐地的手:"阿徹,你的靈魂......"
"撐得住。"我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能摸到她脈搏跳得飛快。
她掌心還沾著給我療傷的藥膏,涼絲絲的,"我要知道當年滅門真相,總得有人去掀蓋子。"
靈犀已經開始收陣旗了。
她把刻著雷紋的小旗往腰間一插,衝我點頭:"落魂峰外圍我記得有座廢棄的鎮魔廟,當年參與圍剿我妖族的正道修士常在那兒碰頭。
如果有秘密,應該藏在那附近。"
我們摸過去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荒草沒過小腿,碎石硌得腳底生疼。
落魂峰越走越近,我能聞到風裏有股鐵鏽味——不是血,是被封禁的魔氣。
幽影妖狐突然拽住我胳膊,她的指甲尖刺進我皮肉:"停。"
抬頭看,半人高的斷牆立在前麵,青瓦碎了一地,廟門隻剩個黑洞洞的框。
門楣上"鎮魔"兩個字被劈掉了半邊,剩下的"真"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靈犀蹲下去摸地麵,指尖泛起青光:"陣法被人用蠻力破了,不過......"她指尖在磚縫裏一挑,起出片焦黑的符紙,"這是蒼鬆那老東西的"鎖魂符",他來過。"
我的左眼突然刺痛。
金紅的光漫出來,廟內的斷柱、積灰的供桌、牆角的蛛網都在視野裏扭曲。
供桌下的青磚縫裏,一縷黑氣盤成個模糊的人影——寬袖、鶴紋、眼角那顆朱砂痣。
"蒼鬆。"我咬著牙說出這兩個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紫雲湊過來,順著我視線看過去,臉色刷地白了:"這是......"
"他在這兒藏了東西。"我能聽見自己心跳聲,"可能是當年滅我雲澈宗的證據。"
"證據?"
陰惻惻的男聲突然炸響。
我猛地轉頭,月光下,聶楓雲踏劍而來,玄鐵劍指在我咽喉三寸外。
他身後跟著二十多個正道弟子,個個手持降魔杵,身上的道袍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雲澈,你私闖正道重地,還敢妄議長老清譽?"
"清譽?"我笑了,魔焰順著指尖竄起來,燒得空氣劈啪響,"當年你們血洗雲澈宗時,怎麽不提清譽?"
聶楓雲的臉瞬間漲紅。
他揮劍劈來,劍風卷得我額發亂飛:"住口!"
戰鬥來得猝不及防。
我的魔焰剛裹住手臂,就被他的玄鐵劍劈開道缺口——靈魂還是太弱了,每動一次法訣,識海就像被刀割。
紫雲在我身側結起防禦陣,靈犀甩出三張雷符,幽影妖狐的紅霧卻先漫了開來。
"小狐狸的幻術。"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看著兩個正道弟子揮劍砍向空氣。
聶楓雲罵了聲,揮劍劈開紅霧:"沒用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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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劍刺向我心口時,我故意踉蹌著後退,撞進廟後的窄巷。
牆縫裏的碎石硌著後背,我摸向腰間的符籙袋——這是靈犀今早塞給我的,說"萬一用得上"。
"死到臨頭還跑?"聶楓雲的劍尖挑開我衣襟,在胸口劃開道血口。
我悶哼一聲,反手把三張"裂岩符"拍在他腳邊:"跑?
我等的就是你近身。"
爆炸聲響徹山穀。
碎石劈頭蓋臉砸下來,我蜷著身子滾到牆角,看著聶楓雲被埋在石堆裏,隻剩條腿露在外頭抽搐。
他的玄鐵劍斷成兩截,插在離我半尺遠的地上,劍身上還沾著我的血。
"想殺我?"我扯下衣角纏住傷口,踉蹌著走到他跟前,踩住他手背,"先問問你那條老狗主子,敢不敢把當年的事抖出來。"
密道入口在供桌下。
靈犀的陣法盤在掌心轉了三圈,青磚突然下沉,露出段向下的石階。
紫雲舉著火折子先走,火光映得她側臉泛紅:"小心,台階上有青苔。"
越往下走,空氣越冷。
我能聽見滴水聲,噠——噠——,在石洞裏蕩出空響。
轉過彎,一麵青石壁出現在眼前,上麵刻滿我看不懂的符文,每道紋路裏都滲著黑氣,像活物似的蠕動。
"這是......"紫雲的火折子抖了抖,"像是記載......"
"記載雲澈宗是怎麽被滅的。"
陰風吹滅了火折子。
黑暗裏,我看見兩道幽綠的光——蒼鬆長老的眼睛。
他站在石壁前,寬袖無風自動,眼角的朱砂痣紅得像血:"小友倒是好手段,能找到這兒。"
"蒼鬆!"紫雲的聲音帶著顫,她摸向腰間的藥鋤,"你當年......"
"當年?"蒼鬆笑了,笑聲像刮砂紙,"當年你們雲澈宗勾結魔族,該滅。"他抬手一揮,黑氣裹著碎石砸過來,"不過現在,知道太多的人......"
我擋在紫雲身前,魔焰暴漲。
拳風與他的黑掌相撞,氣浪掀翻了石壁前的石案,刻著符文的碎片劈裏啪啦砸在地上。
我的左眼突然灼痛,係統警告聲炸響:【宿主靈魂強度剩餘15,即將崩潰】
耳鳴聲裏,我看見蒼鬆的臉扭曲成惡鬼的模樣。
他的指甲刺破我的肩膀,黑血順著他指縫往下淌:"去死吧,小雜種......"
"去你媽的。"我咬著牙,魔焰裹著最後一絲法力,朝著他心口撞過去。
石壁上的符文突然亮了。
刺目的白光裏,我聽見紫雲喊我的名字,靈犀在結陣,幽影妖狐的狐鳴穿透耳鳴。
左眼的金紅光暈越來越盛,照見石壁上的符文裏,浮起當年的畫麵——
雲澈宗的山門被燒得通紅,蒼鬆舉著劍,砍向我師父的脖子。
"阿徹!"
紫雲的尖叫被耳鳴吞沒。
我能感覺到靈魂在一寸寸碎裂,像被扔進磨盤的豆子。
蒼鬆的笑聲越來越遠,石壁上的畫麵卻越來越清晰。
我撲過去,抓住最後一片刻著"雲澈宗"的碎石,血滴在上麵,符文突然流動起來——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成碎片:【檢測到關鍵線索,靈魂強製休眠倒計時:000010】
眼前的光逐漸模糊。
我最後看見的,是蒼鬆驚恐的臉,和他身後石壁上浮現的八個血字:
"正道屠宗,魔種為引"
然後,黑暗吞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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