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魂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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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見麵了,我的容器。"
    清虛子——或者說占據清虛子身體的那個存在——嘴角扭曲成一個詭異的笑容。他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小蟲在蠕動,眼睛完全變成了暗紅色,與白隼左眼的赤眼印記如出一轍。
    白隼拚命掙紮,但身體依舊無法移動,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淨心堂內的空氣變得粘稠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淤泥。
    "不用費力了。"災厄之主用清虛子的聲音說道,起身繞著他緩緩踱步,"這具身體雖然衰老,但修為深厚,足夠壓製你現在狀態下的反抗。"
    白隼咬緊牙關,赤眼印記灼熱如烙鐵:"你對掌門做了什麽?"
    "隻是給了他想要的力量而已。"災厄之主輕笑,"就像我對墨塵做的那樣,就像我即將對你做的那樣。"他停在白隼麵前,俯下身,暗紅的眼睛直視赤眼印記,"千年等待,終於找到一個能承受我全部力量的容器。"
    白隼的左眼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痛,視野被血色淹沒。恍惚中,他看到無數畫麵閃過——一個古老的祭壇、七塊懸浮的晶石、一個被鎖鏈束縛的黑色身影...還有一位手持紫色晶劍的白衣女子,她的麵容竟與沈知微有七分相似!
    "啊!"白隼痛苦地弓起背,那些畫麵帶來的不僅是視覺衝擊,還有撕心裂肺的情感波動,仿佛那是他親身經曆過的記憶。
    災厄之主滿意地看著他的反應:"感覺到了嗎?那些是你的前世記憶。每一次轉世,我都在尋找你,等待你強大到足以成為完美容器的時刻。"
    白隼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前世?容器?這些信息衝擊著他的認知,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為什麽是我?"他艱難地問道。
    "因為你與眾不同。"災厄之主伸手觸碰白隼的赤眼印記,一股冰冷的能量立刻湧入,"千年前,你是唯一能封印我的人;千年後,你將是我重臨世間的載體。多麽諷刺,多麽完美。"
    隨著能量注入,白隼感到意識開始模糊。耳邊響起無數低語聲,催促他放棄抵抗,接受這股力量。就在他即將沉淪的瞬間,體內突然湧起一股溫暖的能量流——那是沈知微通過他們之間神秘連接傳來的力量!
    災厄之主猛地後退一步,臉上首次出現驚訝的表情:"紫晶心?不可能!它應該已經被汙染了才對!"
    白隼抓住這短暫的清醒機會,全力衝擊體內的束縛。青鬆長老給的玉露丹藥效仍在,為他提供了寶貴的靈力支持。隨著一聲怒吼,他終於衝破禁錮,踉蹌著站了起來。
    "你休想得逞!"白隼擦去嘴角的血跡,右手摸向腰間——短刀雖被收繳,但青鬆給的玉簡還在袖中。
    災厄之主很快恢複了鎮定:"有趣。看來紫晶心的持有者比我想象的更有潛力。"他抬起清虛子的手,結出一個複雜的手印,"不過沒關係,等我完全占據你的身體,再去收拾她也不遲。"
    淨心堂內的暗紅符文突然亮起,地麵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陣法圖案。白隼感到一股恐怖的吸力從陣法中心傳來,不僅拉扯著他的身體,更在撕扯他的靈魂!
    "歡迎來到靈魂熔爐。"災厄之主的聲音在陣法轟鳴中依然清晰,"在這裏,你的意識將被剝離,身體為我所用。"
    白隼拚盡全力抵抗吸力,但靈魂層麵的拉扯遠比物理力量難以抵擋。他感到自己的記憶、情感、意識正在被一點點抽離,就像有人用鈍刀慢慢割開他的頭顱。
    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袖中的玉簡突然發熱。白隼用最後一絲清醒意識將它取出,玉簡立刻化為一道青光沒入他的眉心。
    霎時間,海量信息湧入腦海——玉衡長老的研究筆記、關於紫晶心和赤眼印記的記載、千年前那場封印儀式的細節...最重要的是,一段被塵封的記憶蘇醒了。
    白隼看到自己——不,是前世的自己——站在那個古老祭壇中央,七塊晶石環繞四周。一位白衣女子手持紫色晶劍,與他並肩而立。祭壇下方是無數災厄信徒,而他們麵前,是被鎖鏈束縛的災厄之主本體。
    "以心為引,以魂為價..."前世的他念誦著咒語,赤眼印記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以愛為盾,以命為契..."白衣女子舉起晶劍,紫光與紅光交織,形成一張巨大的能量網,將災厄之主籠罩其中。
    記憶中的畫麵與眼前重疊,白隼突然明白了所有。紫晶心不是普通的預知法器,而是當年那把晶劍的核心碎片!而沈知微...她就是那位白衣女子的轉世!
    "原來如此..."白隼喃喃自語,赤眼印記開始自主旋轉,不再是暗紅色,而是逐漸轉變為純淨的金紅色。
    災厄之主顯然察覺到了這一變化,臉色驟變:"不!這不可能!赤眼印記應該已經完全被我汙染了才對!"
    "你錯了。"白隼的聲音變得沉穩而有力,"赤眼印記從來就不是你的所有物。它是守護者的標記,是封印者的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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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每一個字吐出,他身上的氣勢都在攀升。金紅色的光芒從赤眼印記擴散,覆蓋全身,形成一件光之鎧甲。淨心堂內的吸力對他不再起作用,反而陣法開始出現裂痕。
    災厄之主發出不甘的怒吼,清虛子的身體劇烈扭曲起來,皮膚下凸起無數觸須狀的黑影:"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千年前你們犧牲自己才勉強封印我,如今紫晶心殘缺不全,你拿什麽對抗我?"
    他雙手一揮,無數暗紅能量束從四麵八方射向白隼。白隼本能地抬手格擋,卻見一道紫色光幕突然出現在身前,擋住了所有攻擊。
    "還有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堂外傳來。
    白隼猛地轉頭,看到沈知微站在門口,紫晶心懸浮在她掌心,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強烈光芒。她身後是倒下的玄霄和幾名執法弟子,青鬆長老正幫著她維持一個臨時結界。
    "沈知微!你怎麽——"
    "我們的連接。"沈知微快步走到他身邊,紫晶心的光芒與他的金紅光暈交織在一起,"我看到了前世...看到了我們必須一起才能完成的事。"
    兩人的能量接觸的瞬間,一股全新的力量誕生了——既不是紫晶心的預知之力,也不是赤眼印記的封印能量,而是一種更為純粹、更為強大的存在。淨心堂內的暗紅符文一個接一個地熄滅,災厄之主的陣法開始崩潰。
    "不!"災厄之主尖叫著,清虛子的身體已經部分崩解,露出裏麵扭曲的黑色本體,"你們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這個世界本就該被淨化,被重塑!"
    "該結束的是你。"白隼握住沈知微的手,兩人同時舉起另一隻手,動作與前世記憶中的儀式一模一樣。
    "以心為引,以魂為價..."白隼開始念誦古老的咒語。
    "以愛為盾,以命為契..."沈知微接上後半句。
    紫晶心脫離她的掌心,懸浮在兩人之間,開始高速旋轉。金紅與紫色的能量完美融合,形成一個微型但極度凝聚的能量球。
    災厄之主發出最後的絕望嘶吼,清虛子的身體完全崩解,一團扭曲的黑色能量試圖逃離。但能量球已經射出,精準命中那團黑影。
    沒有爆炸,沒有炫目的光芒,隻有一聲如同玻璃碎裂的輕響。黑影被能量球包裹、壓縮,最終化為一點暗芒,消失在空氣中。
    淨心堂陷入死寂。清虛子的身體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白隼和沈知微精疲力竭地跪倒在地,紫晶心黯淡地落回沈知微手中。
    "結...結束了?"沈知微喘著氣問。
    白隼搖頭,左眼的赤眼印記雖然恢複了正常,但仍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聯係:"那隻是它的一部分意識。災厄之主的本體還被封印在某個地方,我們必須——"
    他的話被突然打開的堂門打斷。青鬆長老快步走進來,臉色凝重:"快走!其他長老已經察覺異常,正在趕來!"
    沈知微掙紮著站起來:"可是掌門已經..."
    "沒時間解釋了!"青鬆急道,"宗門內大半高層已被災厄侵蝕,包括紫袍在內的五位長老都是它的傀儡!如果他們發現你們殺了宿主..."
    白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強撐著起身扶住沈知微:"青鬆長老說得對,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三人迅速離開淨心堂,沿著一條隱蔽小路向後山方向逃去。路上,青鬆簡要解釋了情況:原來他早就懷疑掌門被控製,一直在暗中調查。當沈知微感應到白隼危險時,正是他協助她逃脫軟禁。
    "你們現在去哪?"青鬆在一處分岔路口停下,"前山所有出口肯定都被封鎖了。"
    白隼和沈知微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禁地。"
    青鬆臉色一變:"那裏太危險了!星鑰碎片已經被汙染,封印正在減弱!"
    "正因如此,我們必須去。"白隼堅定地說,"玉衡長老的研究指出,禁地石室藏著關於災厄之主封印地的線索。而且..."他摸了摸左眼的赤眼印記,"我有種感覺,那裏有什麽在等著我們。"
    青鬆猶豫片刻,終於點頭:"好吧。我幫你們引開追兵,但之後的路就得靠你們自己了。"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交給沈知微,"這是我年輕時在禁地附近發現的,也許對你們有用。"
    沈知微接過玉佩,驚訝地發現它竟能與紫晶心產生共鳴:"這是..."
    "快走吧,時間不多了。"青鬆打斷她的疑問,轉身向前山方向走去,"記住,災厄之主善於蠱惑人心,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哪怕是你們最親近的人。"
    目送青鬆離去,白隼和沈知微轉向通往禁地的小路。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靈力也幾乎耗盡,但意誌支撐著他們繼續前進。
    "白隼,"沈知微突然輕聲問道,"你真的記得前世的事嗎?"
    白隼沉思片刻:"隻有片段。我記得一個祭壇,一場封印儀式,還有..."他看向沈知微,"一個和你很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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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微握緊紫晶心:"我也看到了。在感應到你危險時,紫晶心向我展示了一些畫麵。"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我們...我們前世是不是..."
    "死在一起?"白隼平靜地接上她不敢說完的話,"是的。我們犧牲自己封印了災厄之主。"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各自消化著這個沉重的發現。前世記憶的碎片正在慢慢蘇醒,但還不足以拚湊出完整的圖景。他們隻知道,千年前的悲劇似乎正在重演。
    接近禁地時,白隼突然拉住沈知微,示意她隱蔽。前方不遠處,幾個身影正在巡邏——是紫袍長老的弟子!
    "看來禁地已經加強了戒備。"白隼低聲道,"我們得想辦法繞過去。"
    沈知微觀察了一會兒,指向一條幾乎被灌木掩蓋的小徑:"那邊,從懸崖側麵可以爬到石室上方。"
    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弟子,沿著陡峭的山崖攀爬。沈知微的紫晶心提供微弱的照明,而白隼的赤眼印記則幫助他在黑暗中看清路徑。
    就在他們即將到達石室上方時,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夜空。
    "被發現了!"沈知微回頭看去,幾名弟子正指著他們的方向大喊。
    "快!"白隼拉起她的手,兩人加速向石室頂部爬去。
    一支箭矢呼嘯而來,擦過白隼的肩膀。緊接著是更多的箭矢和靈力光束。沈知微撐起最後的靈力形成防護罩,但每一擊都讓她臉色更蒼白一分。
    終於到達石室頂部,他們發現一個狹窄的洞口,似乎是年久失修形成的裂縫。白隼率先跳入,然後接住緊隨其後的沈知微。
    洞內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著古老而沉悶的氣息。紫晶心的光芒照亮了四周——他們站在一個圓形石室的頂部平台,下方正是之前紫袍長老舉行儀式的地方。七根石柱依然矗立,但中央石柱上的星鑰碎片已經不見了。
    "看那裏。"沈知微指向石室一側的牆壁。
    牆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中央是一個凹槽,形狀與青鬆給的玉佩完全吻合。兩人對視一眼,迅速沿著石壁上的凸起下到地麵。
    剛走到牆前,入口處就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追兵已經到了!
    "沒時間了。"白隼緊張地看向入口方向,"試試玉佩。"
    沈知微將玉佩按入凹槽,完美契合。刹那間,整麵牆的符文亮起藍光,牆體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隱藏的通道。
    兩人剛踏入通道,牆體就在身後關閉,將追兵的叫罵聲隔絕在外。通道很窄,僅容一人通過,兩側牆壁上鑲嵌著發光的晶石,提供微弱的照明。
    "這些晶石..."沈知微驚訝地觸碰一塊藍色晶石,"和紫晶心的能量頻率很像。"
    白隼也注意到了:"看來這裏的一切都與千年前的封印有關。"
    通道盡頭是一間圓形密室,中央有一個石台,上麵懸浮著七塊小型晶石,排列成北鬥七星的形狀。更令人震驚的是,石台前跪坐著一具骷髏,身上穿著古老的青雲宗服飾。
    "這是..."沈知微走近石台,紫晶心突然自動飛出,懸浮在七塊小晶石上方。
    白隼檢查那具骷髏,在它手中發現一塊玉簡。當他觸碰玉簡時,一個虛幻的身影從骷髏上升起——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若有後來者至此,"老者的虛影說道,"說明災厄將再次蘇醒。吾乃青雲子,青雲宗開山祖師,亦是千年前封印儀式的參與者。"
    白隼和沈知微震驚地看著彼此。青雲子是傳說中的存在,據說千年前就已飛升仙界!
    虛影繼續道:"當年犧牲兩位聖者封印災厄之主後,吾等七位參與者各保管一塊星鑰碎片,並留下預言:千年之後,當紫晶重現、赤眼覺醒,災厄將再度降臨,而兩位聖者亦將轉世歸來,完成未竟之事。"
    "果然是我們..."沈知微喃喃道。
    "此室藏有七宿陣圖,可尋回所有星鑰碎片。"虛影指向石台上的七塊小晶石,"紫晶心乃陣眼,需與赤眼印記共鳴,方能激活陣圖,指引碎片所在。"
    虛影開始變淡:"切記,災厄狡詐,早已滲透各派。最終封印需在起源之地完成,而那裏..."虛影完全消失了,最後一句話飄蕩在空中:"...正是青雲宗創派之處。"
    玉簡"啪"地一聲碎裂,與此同時,紫晶心與七塊小晶石同時亮起。七道光線射出,在石室空中形成一幅立體地圖,標注了七個光點的位置。
    "這是...星鑰碎片的所在地!"白隼仔細觀察地圖,"青雲宗、玄天閣、幽冥穀...七大派各保管一塊。"
    沈知微指向中央最亮的光點:"青雲宗這塊應該就是被汙染的那塊,現在在紫袍長老手中。而其他六塊..."
    "也未必安全。"白隼嚴肅地說,"如果災厄之主已經滲透了各派高層..."
    突然,整個石室震動起來,頂部落下些許碎石。
    "他們在強行破門!"沈知微緊張地看向通道方向。
    白隼迅速記下地圖細節,然後取下紫晶心。七塊小晶石立刻暗淡下來,地圖消失。"我們得走了,找其他出路。"
    兩人在石室中尋找,很快發現一條狹窄的縫隙,似乎通向山體內部。就在追兵破門而入的瞬間,他們擠入縫隙,進入一條幽暗的地下河道。
    水流湍急,兩人隻能隨波逐流,不知將被帶往何方。黑暗中,白隼緊緊握住沈知微的手,生怕被衝散。
    "白隼,"沈知微在轟鳴的水聲中喊道,"如果我們真的是聖者轉世,那是不是意味著..."
    "意味著我們注定要再次犧牲?"白隼接過她的話,聲音低沉,"我不知道。但這一次,我一定會找到不同的結局。"
    水流突然變得湍急,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衝下一個瀑布,墜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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