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封古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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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坐落在塞北最高的雪峰之上,終年積雪不化。梅如雪踏著及膝的深雪,艱難地向山門行進。寒風如刀,割得她臉頰生疼,呼出的白氣在睫毛上結成了細小的冰晶。
比起惡劣的天氣,更讓她擔心的是時間——根據白無塵的情報,青麵鬼應該已經到寒山寺了。她必須在對方找到真正的冬雪仇之前阻止他。
山門近在眼前,卻安靜得詭異。按理說,即使在這等惡劣天氣,寺門前也該有僧人值守。梅如雪警覺地放慢腳步,手按在腰間的鏢囊上。
當她推開半掩的山門時,眼前的景象令她呼吸一滯——院內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僧人的屍體,每個人身上都覆蓋著一層薄冰,麵容安詳得仿佛隻是睡著了。冰層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竟有種詭異的美感。
"冬雪仇..."梅如雪咬緊下唇。隻有那把傳說中的魔刀才能造成這種美麗的死亡。
她小心地跨過屍體,向主殿走去。殿門大開,裏麵黑洞洞的,像一張等待吞噬獵物的巨口。梅如雪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柳殘陽給的玉佩握在左手,右手則夾了三枚梅花鏢,緩步踏入。
殿內比外麵更冷,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梅如雪的靴底踩在地麵上,發出細微的碎裂聲——整個大殿的地麵都結了一層冰。
"慧明大師?"她輕聲呼喚,聲音在空蕩的大殿內回蕩,無人應答。
突然,一陣細微的破空聲從頭頂傳來。梅如雪本能地向旁邊一閃,一枚冰針擦著她的發絲釘入地麵,瞬間將周圍三尺的地麵凍成冰麵。
"反應不錯。"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殿梁上傳來。
梅如雪抬頭,看到那個熟悉的青色身影倒掛在梁上,青銅麵具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寒光。青麵鬼。
"你來得比我預計的早。"青麵鬼輕盈落下,像一片雪花般無聲無息,"梅花塢的小丫頭。"
梅如雪沒有廢話,三枚梅花鏢已然出手,呈品字形射向青麵鬼的麵門、咽喉和心口。青麵鬼不躲不閃,隻是抬起右手——他手中握著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刀,刀身上布滿了精美的雪花紋路。
鏢與刀相撞的瞬間,三朵冰花在空中綻放,梅花鏢被凍結在半空,然後墜落在地,碎成無數冰晶。
"冬雪仇..."梅如雪盯著那把美麗的魔刀,心中警鈴大作。白無塵不是說青麵鬼手上的是贗品嗎?為何威力如此恐怖?
青麵鬼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你以為隻有你們梅花塢知道真假之分?"他輕撫刀身,"這把確實是贗品,但足以對付你了。"
梅如雪冷笑:"大言不慚。"她突然雙手連揮,九枚梅花鏢同時射出,在空中劃出九道不同的弧線,從各個角度襲向青麵鬼。
這是梅花塢的絕技"九梅齊放",九鏢看似同時發出,實則各有先後,力道角度各不相同,幾乎無法全部格擋。青麵鬼卻隻是輕哼一聲,冬雪仇在身前劃出一個完美的圓,一道冰牆瞬間形成,九枚鏢全部釘在冰上,無法穿透。
"梅花塢的絕技,不過如此。"青麵鬼刀鋒一轉,冰牆爆裂,無數冰片向梅如雪激射而來。
梅如雪騰空而起,衣袖翻飛間打落大部分冰片,仍有幾片劃破了她的衣襟和手臂,鮮血剛流出就被寒氣凍結。她落地時一個踉蹌,右腿傳來劇痛——一片鋒利的冰棱刺入了她的小腿。
"交出柳家的玉佩,我可以給你個痛快。"青麵鬼緩步逼近,冬雪仇拖在地上,所過之處結出一條冰徑。
梅如雪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握著柳殘陽的玉佩。她低頭一看,玉佩在昏暗的大殿中散發著微弱的青光,似乎在與什麽共鳴。
"你認識這玉佩?"她試探道。
青麵鬼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柳隨風之子給你的?"
柳隨風是柳殘陽父親的名字。梅如雪心中一動,青麵鬼不僅認識這玉佩,還知道柳殘陽的父親,他們之間必有淵源。
"是又如何?"她故意激將,"柳大哥很快就會帶著秋霜恨趕來,到時候..."
"秋霜恨?"青麵鬼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他去了藏劍山莊?"
梅如雪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但為時已晚。青麵鬼似乎被激怒了,冬雪仇上的雪花紋路開始發光,大殿內的溫度驟降。
"愚蠢!那把刀會要了他的命!"青麵鬼怒吼,聲音中竟帶著一絲...擔憂?
梅如雪來不及思考這反常的情緒,因為青麵鬼已經揮刀劈來。她勉強閃避,卻發現動作比平時慢了許多——寒氣已經侵入她的身體,肌肉開始僵硬。
"結束了。"青麵鬼的刀鋒停在梅如雪咽喉前一寸,冰冷的刀氣已經讓她頸部的皮膚結出霜花。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梅如雪突然鬆開手中的玉佩,任其墜落,同時身體後仰,右腿橫掃。青麵鬼本能地去接玉佩,被梅如雪一腿掃中手腕,冬雪仇脫手飛出。
梅如雪趁機滾到一旁,從靴筒中抽出一把短劍,刺向青麵鬼心窩。青麵鬼閃避不及,劍尖刺入他左肩三寸,鮮血頓時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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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青麵鬼暴怒,右手成爪直取梅如雪咽喉。
梅如雪舉臂格擋,卻被一股巨力震飛,撞在大殿的柱子上。她悶哼一聲,感覺肋骨至少斷了兩根。青麵鬼撿起冬雪仇,刀身上的雪花紋路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能傷到我,你足以自豪了。"青麵鬼的聲音冰冷刺骨,"現在,永別了。"
冬雪仇高舉,一道刺目的白光從刀身迸發,直射梅如雪。她絕望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死亡...
"阿彌陀佛!"
一聲洪亮的佛號突然響徹大殿,緊接著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擋在梅如雪麵前。白光與金光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氣浪將梅如雪掀飛出去。
她勉強睜開眼,看到一個高大的老僧站在她與青麵鬼之間。老僧身披金色袈裟,手持一根烏木禪杖,杖頭鑲嵌的寶石正散發著柔和的金光。
"慧明大師..."梅如雪認出了這位寒山寺的主持。
"梅施主勿怕。"慧明大師的聲音沉穩有力,"老衲來遲了。"
青麵鬼後退幾步,警惕地盯著禪杖:""降魔杖"?沒想到寒山寺還有這等寶物。"
"青施主,回頭是岸。"慧明大師勸道,"冬雪仇乃大凶之物,不可擅動。"
青麵鬼冷笑:"老和尚,你以為憑一根破杖就能攔住我?"
慧明大師不再多言,禪杖一揮,一道金光如匹練般卷向青麵鬼。青麵鬼揮刀相迎,白光與金光再次碰撞,整個大殿都為之震動,屋頂的積雪簌簌落下。
梅如雪趁機爬到柱子後麵,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藥服下。藥力發作,斷骨的疼痛稍減,但寒氣依然在體內肆虐,讓她不住發抖。
場中,慧明大師與青麵鬼已經交手十餘招,金光白光交織,將大殿照得如同白晝。老僧雖年邁,身手卻矯健異常,禪杖舞得密不透風;青麵鬼則靈動如鬼魅,冬雪仇每次揮動都帶起一片冰霜。
"慧明!"青麵鬼突然大喝,"你看看這是什麽!"
他從懷中掏出一物——那是一塊青色的玉佩,與柳殘陽給梅如雪的極為相似,隻是上麵雕刻的不是雲紋而是雨滴。
慧明大師見狀,明顯一怔:"這是...雨霖佩?你怎麽會有..."
青麵鬼抓住這一瞬的破綻,冬雪仇直刺老僧心窩。慧明大師倉促閃避,仍被刀鋒劃破右臂,傷口瞬間結冰,禪杖上的金光頓時暗淡了幾分。
"卑鄙!"梅如雪見狀,強忍傷痛,將最後三枚梅花鏢射向青麵鬼後心。
青麵鬼仿佛背後長眼,回身一刀,三枚鏢再次被凍結。但這一分神給了慧明大師喘息之機,老僧禪杖駐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更為耀眼的金光從杖頭爆發,直衝殿頂。
"不好!"青麵鬼似乎意識到老僧要做什麽,急忙後撤。
為時已晚。金光在殿頂形成一個巨大的卍字,然後轟然壓下。青麵鬼倉促舉刀相迎,白光與卍字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氣浪將梅如雪掀飛到大殿角落,她眼睜睜看著慧明大師和青麵鬼同時被耀眼的光芒吞沒...
當光芒散去,大殿內一片狼藉。慧明大師倒在地上,金色袈裟焦黑一片,禪杖斷為兩截;青麵鬼則半跪在不遠處,青銅麵具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下麵蒼白的皮膚,冬雪仇插在地上,刀身上的雪花紋路暗淡無光。
梅如雪掙紮著想要站起,卻發現自己被一層薄冰固定在了地上。寒氣已經侵入她的四肢,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青麵鬼緩緩站起,拔起冬雪仇,步履蹣跚地向慧明大師走去:"老和尚...真有你的..."
慧明大師虛弱地抬頭:"青施主...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回頭?"青麵鬼的聲音充滿苦澀,"二十年前,當我全家死在秋霜恨之下時,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他高舉冬雪仇,就要斬下。突然,大殿後方傳來一陣機括聲響,數十支箭矢從暗處射出,直取青麵鬼和慧明大師。
青麵鬼揮刀格擋,仍有兩支箭射中他的右腿和左肩。慧明大師則被三支箭命中胸口,鮮血頓時染紅了殘破的袈裟。
"哈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一個尖銳的笑聲從殿外傳來,緊接著五個黑衣人闖入,正是梅如雪和柳殘陽在破廟中遇到的血雨門殺手。
為首的黑衣人胸前繡著三滴血的圖案,顯然地位更高。他貪婪地盯著插在地上的冬雪仇:"魔刀冬雪仇,終於到手了!"
青麵鬼強忍箭傷,擋在冬雪仇前:"血雨門的雜碎...也配碰這把刀?"
黑衣人冷笑:"青麵鬼,你已身受重傷,還能怎樣?"他一揮手,"上!殺了他們,取刀!"
四名手下同時出手,兩人攻向青麵鬼,兩人直奔慧明大師。梅如雪眼睜睜看著,卻動彈不得,急得眼眶發熱。
青麵鬼雖然受傷,實力仍不容小覷。冬雪仇一揮,衝在最前的血雨門殺手瞬間被凍成冰雕,然後碎成無數塊。另一人見狀急退,同時撒出一把紅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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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毒砂!"青麵鬼急忙閉氣後撤,仍吸入少許,頓時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黑血。
另一邊,慧明大師勉強打落一支射向他的箭,卻被另一人一刀刺入腹部。老僧悶哼一聲,拚盡最後力氣一掌拍在那人天靈蓋上,殺手當場斃命。但老僧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中,氣息奄奄。
"老和尚!"青麵鬼想去救援,卻被剩餘兩名殺手纏住,加上毒砂發作,動作越來越慢。
黑衣人首領趁機衝向冬雪仇,伸手就要拔起。梅如雪絕望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懊悔不已——如果她再強一些,如果能早一點趕到...
就在黑衣人的手即將碰到刀柄的瞬間,一道青光從殿外射入,精準地擊中他的手腕。黑衣人慘叫一聲,縮回手,隻見手腕上釘著一枚青色飛鏢,形狀如雨滴。
"雨霖鏢?"黑衣人驚駭地看向殿門,"不可能!"
一個青色身影緩步走入,同樣戴著青銅麵具,身形卻比青麵鬼更加纖細,明顯是個女子。她手中握著一把短刀,刀身上有雨滴狀紋路,與雨厭刀極為相似,隻是小了一號。
"青鸞大人..."青麵鬼見到來人,聲音中帶著敬畏。
被稱為青鸞的女子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黑衣人首領:"血雨門越界了。"她的聲音清冷如泉,"滾回去告訴你們門主,四季刀不是他能染指的。"
黑衣人咬牙切齒,卻不敢妄動:""聽雨閣"也要插手此事?"
青鸞不答,隻是輕輕抬起短刀。刀身上的雨滴紋路開始流動,殿內突然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明明是在室內,卻真真切切地下起了雨!
"走!"黑衣人首領當機立斷,帶著剩餘的手下倉皇逃竄。
青鸞沒有追擊,而是走到慧明大師身邊,檢查他的傷勢。老僧已經氣若遊絲,卻還是艱難地指向大殿後方:"冰...冰窟...保...保管好..."
話未說完,慧明大師的手垂了下來,圓寂了。
青鸞沉默片刻,起身走向梅如雪。梅如雪警惕地看著她,卻發現對方隻是輕輕一揮刀,束縛她的冰層就融化了。
"為什麽救我?"梅如雪艱難地站起,全身疼痛不已。
青鸞沒有回答,而是轉向青麵鬼:"任務失敗了?"
青麵鬼單膝跪地:"屬下無能,未能取得真正的冬雪仇。"
"意料之中。"青鸞淡淡道,"帶她去冰窟。"
"什麽?"青麵鬼驚訝抬頭,"可是..."
"這是命令。"青鸞的語氣不容置疑,"她身上有柳家的信物,或許能打開封印。"
梅如雪聽得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麽?什麽封印?"
青鸞終於正眼看她:"寒山寺冰窟中封印著真正的冬雪仇。隻有柳家血脈或持有柳家信物者才能打開。"她頓了頓,"你想阻止四刀合一,就必須幫我們這個忙。"
梅如雪冷笑:"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就憑我剛剛救了你。"青鸞轉身向殿後走去,"跟不跟來隨你。"
梅如雪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跟上去。青麵鬼默默撿起自己的冬雪仇贗品),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麵。
三人穿過大殿,來到後院的一口古井前。井口被厚厚的冰層封住,冰上刻滿了佛經符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就是這裏。"青鸞指著古井,"寒山寺的冰窟入口。"
梅如雪上前查看,發現冰層中央有一個小小的凹槽,形狀與柳殘陽的玉佩完全吻合。她取出玉佩,猶豫地看向青鸞:"我為什麽要幫你們拿到真正的冬雪仇?那不是正中你們下懷嗎?"
青鸞搖頭:"你以為我們想集齊四刀?恰恰相反,我們要確保它們永遠不會合一。"她指了指青麵鬼手中的贗品,"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用贗品混淆視聽,阻止真正的四季刀落入野心家之手。"
梅如雪將信將疑:"那你們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
"聽雨閣,四季刀的守護者。"青鸞的聲音帶著幾分驕傲,"百年前玄機子鑄刀後不久就意識到錯誤,創立聽雨閣專門看守四刀。可惜二十年前一場變故,四刀散落江湖..."
梅如雪突然想起什麽:"二十年前...藏劍山莊慘案?"
青鸞點頭:"那是第一次意外。秋霜恨的封印被破,導致葉家滿門凍死。之後雨厭刀、夏雷怒相繼現世,造成更多傷亡。"她看向古井,"隻有冬雪仇一直被寒山寺妥善保管,直到最近消息走漏..."
梅如雪思索片刻,決定賭一把。她將柳殘陽的玉佩按入凹槽,嚴絲合縫。
刹那間,冰層上的佛經符文一個個亮起,然後依次熄滅。隨著最後一道符文暗淡下去,封住井口的冰層轟然碎裂,露出下麵黑洞洞的通道,一股刺骨寒氣撲麵而來。
"成功了!"青麵鬼激動地上前。
青鸞卻攔住他:"你和梅姑娘在上麵等著,我下去取刀。"
"為什麽?"青麵鬼不解。
"因為..."青鸞突然出手,一掌擊在青麵鬼胸口,將他打飛數丈,"你早就背叛了聽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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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麵鬼撞在院牆上,麵具徹底碎裂,露出一張蒼白英俊的臉,約莫三十歲左右,左頰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他吐出一口血,難以置信地看著青鸞:"你...你怎麽知道?"
"血雨門的毒砂。"青鸞冷笑,"真正的聽雨閣弟子怎麽會中這種低級陷阱?你故意受傷,就是為了引我們來找真正的冬雪仇。"
梅如雪這才恍然大悟,急忙後退幾步,遠離兩人。
青麵鬼——現在或許該叫他真名了——緩緩站起,擦去嘴角的血跡:"不愧是聽雨閣四使之一的"青鸞",果然瞞不過你。"他的聲音不再沙啞,而是清朗有力,"但你以為就憑你能攔住我?"
他猛地掏出一個小瓶摔在地上,一團紅霧爆開。青鸞急忙後撤,仍吸入少許,頓時身形不穩。青麵鬼趁機撲向古井,就要跳下。
梅如雪雖然不明就裏,但直覺告訴她不能讓青麵鬼得逞。她強忍傷痛,將最後一點內力灌注在短劍上,擲向青麵鬼後心。
青麵鬼察覺背後風聲,急忙閃避,短劍隻劃破了他的衣袖。但這一阻撓已經足夠——青鸞強忍毒發,雨滴短刀揮出一道水幕,攔在井口前。
"沒用的,青鸞。"青麵鬼獰笑,"你的"春雨訣"對我無效。"他舉起冬雪仇贗品),刀身上的雪花紋路再次亮起,"讓你見識下真正的"冬雪真意"!"
贗品冬雪仇竟然也爆發出驚人的寒氣,與井中傳來的寒氣相互呼應,整個院子的溫度驟降。梅如雪感到血液都要凝固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青鸞的情況更糟,毒上加寒,已經半跪在地上無法動彈。青麵鬼一步步逼近井口,眼看就要得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井中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正中青麵鬼胸口。他慘叫一聲,倒飛出去,胸口結出一片冰花,並且迅速向全身蔓延。
"不...不可能..."青麵鬼掙紮著想要站起,卻發現四肢已經被凍僵,"冬雪仇...認主了?"
井口處,一把比贗品更加精美、刀身近乎透明的長刀緩緩升起,懸浮在空中。刀身上的雪花紋路如同活物般流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美麗與寒意。
真正的冬雪仇,出世了。
梅如雪感到懷中的雨厭刀碎片突然變得滾燙,與空中的冬雪仇產生某種共鳴。她突然明白了青鸞的話——四季刀之間會相互吸引,一旦一把現世,其他的也會陸續出現。
冬雪仇在空中旋轉幾圈,突然刀尖指向青麵鬼,就要射去。青麵鬼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停下!"
一個清脆的童聲突然響起。梅如雪驚訝地看到一個小和尚從大殿跑來,約莫八九歲年紀,光頭上還有受戒的香疤。小和尚擋在青麵鬼麵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刀下留人!"
不可思議的是,冬雪仇真的停下了,刀身上的光芒也暗淡了些。
小和尚轉身看向青麵鬼,眼中充滿悲傷:"林師兄,何必如此?"
青麵鬼——林師兄——睜開眼,看到小和尚,表情複雜:"慧...慧淨?你怎麽..."
"師父早就知道你會來。"小和尚慧淨說道,"他讓我在藏經閣等著,聽到打鬥聲不要出來,直到看見冬雪仇現身。"
梅如雪和青鸞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青鸞勉強開口:"小師父,你...你能控製冬雪仇?"
慧淨搖頭:"不是控製,是溝通。"他轉向懸浮的魔刀,"冬雪仇雖為凶器,但被寒山寺供奉百年,已具佛性。"
仿佛印證他的話,冬雪仇緩緩降下,落在慧淨手中。小和尚輕鬆地握著刀,絲毫沒有受到寒氣影響。
"不可能!"青麵鬼掙紮著半坐起來,"我花了十年研究冬雪仇,從未聽說它能被溝通!"
慧淨悲傷地看著他:"因為林師兄心中隻有仇恨,冬雪仇感應到你的心,自然隻展現凶性。"他頓了頓,"師父說,你父親的事,他很抱歉..."
"閉嘴!"青麵鬼突然激動起來,"那老和尚明明能救他,卻見死不救!"
梅如雪聽著兩人的對話,隱約猜到了事情原委——青麵鬼與寒山寺有舊怨,很可能是家人死於冬雪仇之下,因此前來複仇並奪刀。
慧淨還想說什麽,突然臉色一變,看向寺外:"又有人來了,很多...帶著殺氣!"
青鸞勉強站起:"血雨門的援兵...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梅如雪看向青麵鬼:"他怎麽辦?"
青鸞猶豫片刻:"帶上他。他知道的太多,不能落在血雨門手裏。"
梅如雪點頭,上前扶起青麵鬼。後者已經因為重傷和寒氣陷入半昏迷狀態,無力反抗。
"小師父,你跟我們一起走嗎?"梅如雪問慧淨。
慧淨搖頭:"我要留下為師父和師兄們超度。"他將冬雪仇遞給梅如雪,"帶上它,別讓它落入惡人之手。"
梅如雪遲疑:"我控製不了它..."
"心中有佛,自能禦刀。"慧淨合十行禮,"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梅如雪接過冬雪仇,果然沒有感到預料中的寒意。刀身冰涼,卻不刺骨,像是握住了一塊普通的寒鐵。
青鸞已經收拾好雨滴短刀,兩人攙扶著青麵鬼,從寺院後門離開。剛走出不遠,就聽到前院傳來一陣喧嘩,接著是血雨門殺手的咒罵聲和打砸聲。
"他們發現冬雪仇不在了。"青鸞低聲道,"我們得趕緊下山,與柳殘陽會合。"
梅如雪驚訝:"你知道柳大哥?"
青鸞沒有回答,隻是加快了腳步。梅如雪看著懷中昏迷的青麵鬼和手中的冬雪仇,心中充滿疑問——青鸞究竟是誰?青麵鬼與柳殘陽有什麽恩怨?血雨門又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活著離開這裏,然後找到柳殘陽。希望他已經安全取得了秋霜恨,正在青林縣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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