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湖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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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帖在燭火下泛著鎏金光澤,寧無塵指尖輕撫過燙金的"除魔大會"四字,眉頭微蹙。
    "武林盟沉寂多年,突然廣發英雄帖,此事蹊蹺。"雲霜斟了杯茶推到他麵前,茶湯清亮,映出她微凝的眸子。
    窗外春雨淅瀝,新栽的桃枝輕叩窗欞。寧無塵忽然按住請柬一角:"墨跡有異。"
    隻見金箔邊緣處,極細的朱砂勾勒出半枚血眼圖案——比葬神穀所見更精致,眼瞼處多了一道金線。
    "血神教還有餘孽!"雲霜霍然起身,流雲劍感應到殺氣,在鞘中輕鳴。
    阿牛急匆匆撞開門檻:"掌門!山下來了個重傷的和尚,說...說梵音寺被血霧籠罩!
    暴雨中的梵音寺鍾樓歪斜,三十八口青銅鍾全部裂開。寧無塵踢開藏經閣大門時,經卷正在無風自動,每一頁都滲出細密血珠。
    "這不是血神教的手段。"雲霜劍尖挑起半張殘經,上麵的血字正在蠕動重組,"是西域魔教"血影宗"的《噬心大法》!"
    殿柱後突然傳來輕笑。
    青衫書生搖著折扇踱出,麵如冠玉,唯有瞳孔赤紅如血:"寧掌門好眼力。可惜血影宗二十年前就被滅門了。"他合扇一指滿地血經,"現在,請稱我們為——新血神教。"
    折扇開合間,千百根血針暴雨般射來!寧無塵旋身揮刀,刀氣震碎血針,卻見那些碎片落地化作血蟲,潮水般湧向二人腳踝。
    "當心!"雲霜劍劃圓弧,劍氣在地上燒出焦痕。血蟲遇火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竟互相吞噬,最終融合成三頭血蟒!
    書生撫掌讚歎:"不愧是雲雨雙絕。可惜..."他忽然撕開衣襟,心口處嵌著半顆晶石心髒,"聖物碎片在此,你們傷不了我。"
    血蟒撲來的刹那,寧無塵突然收刀入鞘。雲霜會意,流雲劍拋向半空。二人同時結印,三塊雲雨佩從懷中飛出,在血蟒頭頂組成三角光陣。
    "雲鎖千峰!"
    "雨落萬劫!"
    光陣中迸發刺目白芒,血蟒在慘叫中汽化。書生踉蹌後退,晶石心髒出現裂痕:"不可能!你們怎麽會..."
    "你以為葬神穀是終點?"寧無塵刀鋒已抵住他咽喉,"這三個月我們走遍古籍館,就為等你們現身。"
    殿外忽然傳來整齊的誦經聲。十八名武僧破窗而入,為首的正是武林盟主玄悲大師——他手中禪杖掛著盞青燈,燈焰裏浮動著密密麻麻的血眼!
    "好徒兒,戲演夠了。"玄悲微笑,臉上的皺紋突然開始剝落,露出下方年輕妖異的麵容,"現在該讓血神大人嚐嚐雲雨血脈了..."
    玄悲的麵皮如蛇蛻般剝落,露出一張蒼白如紙的年輕麵孔。他的眉心裂開一道細縫,第三隻血眼緩緩睜開,瞳孔中映出寧無塵與雲霜驚愕的倒影。
    "二十年了......"假玄悲的聲音忽然變得陰柔詭譎,"自從你們師父白芷毀我血神教總壇,本座便以玄悲之貌蟄伏武林盟,等的就是今日——"
    他手中禪杖重重頓地,青燈爆裂,無數血眼化作流光沒入十八武僧體內。武僧們發出非人的嚎叫,僧袍鼓脹撕裂,背後生出猙獰血刺!
    雲霜劍指假玄悲:"你才是真正的血神教主!"
    書生突然狂笑,撕開自己胸膛——那顆破碎的晶石心髒竟延伸出血管,與地麵血經相連:"錯!我等皆是血神大人分身!"
    寧無塵刀光乍起,厭雨刀劈向書生天靈蓋。假玄悲卻鬼魅般閃現,徒手抓住刀刃,黑血順著手腕滴落:"沒用的......梵音寺早被布下"血河大陣",你們......"
    話音戛然而止。
    一截劍尖從他前胸透出,流雲劍上纏繞著細密的金色符文——正是雲霜從古籍中學到的"破魔咒"。假玄悲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見自己傷口處金芒蔓延,身體開始崩解。
    "你以為我們沒發現?"寧無塵冷笑,刀鋒突然迸發青光,"從進寺那刻起,阿牛就帶人在外圍布下"清靈陣"!"
    寺外傳來整齊的誦咒聲,三十六名雲雨門弟子手持銅鏡列陣,鏡光匯聚成光網籠罩全寺。血河大陣的紋路在光網中顯形,如毒蛇般扭曲掙紮。
    書生突然尖嘯著撲向經櫃:"那就同歸於盡!"
    "攔住他!"雲霜飛身出劍,卻見書生身體轟然炸開,血浪卷起藏經閣所有經書。那些浸血經頁在空中組成巨大血眼,瞳孔處浮現玄悲扭曲的臉:"血神永生——"
    "雲雨合璧·天劫式!"
    寧無塵與雲霜刀劍相擊,三塊玉佩懸浮成環。這次沒有炫目光華,隻有一道極細的銀線劃過血眼中心。
    時間仿佛靜止。
    血眼無聲裂成兩半,玄悲的臉凝固在錯愕中。十八血刺武僧同時倒地,化作腥臭黑水。寺外暴雨驟停,一縷晨光穿透雲層。
    三日後,武林盟地牢。
    寧無塵凝視鐵鏈鎖住的男人:他如今恢複蒼老容貌,但眉心殘留著血眼疤痕。
    "為什麽偽裝玄悲大師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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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犯咧嘴一笑,露出猩紅牙齦:"當然是為了......"他突然暴起,鎖鏈寸斷,"養蠱啊!"
    整座地牢突然震動,牆壁滲出黑血。雲霜臉色劇變:"不好!他在用自身精血喂養地脈陰氣!"
    囚犯皮膚迅速幹癟,聲音卻越來越響:"武林盟地下就是上古戰場......三萬怨魂加上你們的血,足夠喚醒真正的血神了!"
    地牢的青磚縫隙中滲出粘稠黑血,整座武林盟建築群開始傾斜。寧無塵拽著雲霜疾退三步,原先站立處已塌陷成深坑,坑底傳來萬鬼哭嚎之聲。
    "他把自己獻祭了!"雲霜反手擲出流雲劍,劍身纏繞的破魔金符照亮坑底——無數白骨手臂正扒著岩壁向上攀爬!
    寧無塵一刀劈開墜落的橫梁,碎木中突然刺出半截血晶長槍。假玄悲幹屍般的頭顱從地縫鑽出,脖頸拉長如蛇:"跑什麽......三萬陰兵還沒給二位見禮呢......"
    地麵轟然塌陷!
    墜落中寧無塵抓住雲霜手腕,厭雨刀插入岩壁減速。下方是沸騰的血池,池中沉浮著鏽蝕刀劍與殘缺鎧甲——正是古籍記載的"古戰場血泉"!
    "抓緊我!"雲霜突然甩出腰間軟綾纏住岩壁凸起。二人懸在半空,眼見血池裏站起密密麻麻的骷髏,眼窩裏跳動著血火。
    假玄悲的幹屍在血池中央重組,每吸收一具骷髏就膨脹一分,漸漸化作三頭六臂的血肉巨人。他抓起兩柄青銅巨斧狂笑:"當年白芷封印血泉,今日就用她傳人的血來......"
    話未說完,巨人突然踉蹌跪地。池底伸出七條青銅鎖鏈,將他四肢脖頸死死纏住。鎖鏈上刻滿梵文,此刻正發出刺目佛光。
    "原來如此!"寧無塵借力蕩到岩壁凹處,"玄悲大師早在地下布下"七苦鎮魔鏈"!"
    雲霜劍指巨人眉心:"師兄你看!他天靈蓋有道舊傷!"
    那處傷口泛著金芒,隱約可見半截折斷的佛杵——正是真玄悲的兵器!寧無塵恍然大悟:"二十年前玄悲大師並非被取代,而是舍身將魔頭鎮壓在此!"
    "可惜你們發現太晚了......"巨人突然撕開自己胸膛,拽出跳動的心髒砸向血池,"以佛心飼魔,大陣必破!"
    心髒入水瞬間,七條鎖鏈齊齊崩斷。血浪衝起十丈高,池底浮現直徑百丈的血色法陣,陣眼處緩緩升起一尊千手血佛——每隻手掌心都睜著血眼!
    "恭迎血神法相!"巨人狂熱叩拜,身體開始融化。血佛的千手突然抓向寧無塵二人,掌心血眼噴射出腐蝕性血霧!
    "結陣!"
    岩壁上方傳來清喝,阿牛帶著雲雨門弟子現身。三十六麵銅鏡組成光網罩住血佛,暫時阻住血手。小荷趁機拋下繩索:"掌門快上來!"
    血佛突然發出重疊誦經聲,音浪震碎半數銅鏡。寧無塵剛抓住繩索,就見一隻血手突破光網抓向小荷——
    "小心!"
    雲霜騰空而起,流雲劍化作流光斬斷血手,自己卻被另一隻血手拍中後背。寧無塵目眥欲裂,厭雨刀脫手飛出,將那隻血手釘在岩壁上。
    "帶她走!"寧無塵將墜落的雲霜推給阿牛,自己則借反彈之力躍向血佛頭頂,"雲雨門聽令!布"九霄雷殛陣"!"
    弟子們咬破手指在銅鏡上畫符,烏雲瞬間匯聚。寧無塵落在血佛天靈蓋,徒手拔出那半截佛杵,鮮血順著掌心灌入杵身:"玄悲大師,借您佛力一用!"
    佛杵突然金光大盛,天上驚雷劈落!
    雷電順著銅鏡光路轟在血佛身上,千手血眼接連爆炸。血佛發出震天咆哮,法陣開始崩塌。寧無塵正要撤離,腳下突然裂開——血佛的天靈蓋裏伸出一隻晶瑩如玉的手,將他拽入顱內!
    "師兄!"雲霜的驚呼漸漸遙遠。
    寧無塵墜入無邊血海,看到海底盤坐著一名閉目僧人。僧人突然睜眼,雙眸如血月般猩紅:"好容器......"
    寧無塵的意識在血色深淵中沉浮,那僧人赤紅如血的雙眼仿佛兩輪血月,將他的神魂牢牢鎖住。
    "二十年布局,終得此軀。"僧人的聲音在血海中回蕩,竟與假玄悲有七分相似,卻更顯古老滄桑,"周氏血脈,雲雨根基,再配上本座的千年修為……完美。"
    寧無塵想掙紮,卻發現四肢如灌鉛般沉重。血水從七竅滲入,蠶食著他的意識。
    "不必反抗。"僧人抬手,血海中浮現無數記憶碎片——正是寧無塵過往的一幕幕,"從今日起,你的身體歸本座所有,你的親人、弟子,都將成為血神複生的祭品。"
    碎片中閃過雲霜蒼白的麵容,小荷驚恐的淚眼,阿牛拚死護主的背影……
    "休想!"
    一聲厲喝如驚雷炸響!
    血海突然被一道青光劈開,寧無塵猛地睜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中,對麵是那妖異的僧人。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厭雨刀!
    "這是我的識海。"寧無塵刀指僧人,冷聲道,"你不過是一縷殘魂,也敢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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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人輕笑:"區區凡人,也敢妄談神魂之道?"他袖袍一揮,血浪化作萬千猙獰惡鬼撲來,"讓你見識真正的《血神經》下卷——煉魂篇!"
    寧無塵揮刀斬鬼,卻發現刀鋒穿過惡鬼毫無作用。一隻惡鬼咬住他肩膀,劇痛中竟感覺記憶在流失!
    "在這裏,意念為刀。"僧人悠然道,"你那些粗淺武學,毫無意義。"
    越來越多的惡鬼撕咬著寧無塵,他的身形開始模糊。就在意識即將消散之際,耳邊忽然響起清越劍鳴——
    "師兄!"
    一道白衣身影破開血海而來,流雲劍光如皎月清輝,所過之處惡鬼盡散。雲霜的虛影持劍而立,雖淡如薄霧,卻讓血海為之震蕩。
    "神魂相融?"僧人首次變色,"你們竟修到如此境界!"
    寧無塵福至心靈,握住雲霜的手。二人身影重合的刹那,厭雨刀與流雲劍合二為一,化作一柄青金交織的長戟!
    "這是……"
    "雲雨誅神戟。"寧無塵與雲霜的聲音重疊響起,長戟橫掃,血海蒸發大半,"舅母留下的最後一招。"
    僧人暴退,血色僧袍被戟風撕碎,露出滿身猙獰血眼:"不可能!白芷怎麽會……"
    他突然頓住,驚愕地看向自己胸口——一截青銅佛杵從背後透出,佛光灼得血眼紛紛閉合。
    "玄悲!"僧人厲吼。
    佛杵上浮現老僧虛影,慈眉善目:"魔頭,老衲等你多時了。"
    寧無塵豈會錯過時機,長戟如龍刺出,正中僧人眉心!
    "啊——!"
    僧人慘叫炸裂,整個血海沸騰蒸發。最後一刻,寧無塵聽到玄悲的傳音:"速毀血佛真身……老衲隻能鎮壓他十息……"
    現實世界,血佛顱內。
    寧無塵猛然睜眼,發現手中佛杵正插在血佛主腦上。四周肉壁瘋狂蠕動,試圖將他擠壓成肉泥。
    "十息!"
    他咬牙拔出佛杵,轉而刺向頭頂肉壁。佛光迸射,撕開一條通道。外界的雷光透入,寧無塵看到雲霜正帶弟子們結陣,雷電不斷劈在血佛身上。
    "最後一擊!"
    他匯聚全身內力於佛杵,狠狠刺入血佛天靈蓋的裂縫。佛杵盡根沒入,血佛千手同時僵直,繼而轟然炸裂!
    血雨紛飛中,寧無塵墜落而下,被雲霜飛身接住。整個地下空間開始崩塌,玄悲的虛影在金光中合十微笑:"塵歸塵,土歸土……"
    眾人狼狽逃出地麵時,武林盟建築已全部塌陷。廢墟中央形成巨大天坑,坑底隱約可見青銅鎖鏈將一具血棺牢牢鎖住——那才是血神教主的本體!
    "結束了?"小荷顫抖著問。
    雲霜搖頭,指向血棺上閃爍的詭異符文:"看,那些紋路像不像在……呼吸?"
    血棺上的符文隨著呼吸般的節奏明滅,每一次閃爍,天坑邊緣的泥土就悄然滑落幾分。寧無塵撐著厭雨刀站起,刀尖沾到的血珠竟在沙地上腐蝕出縷縷青煙。
    "不對......"他抹去嘴角血跡,"玄悲大師的佛杵隻是暫時封印,這魔頭早將神魂與地脈相連。"
    仿佛印證他的話,血棺突然劇烈震動,七條青銅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雲霜迅速結劍指在眉心劃出血痕,以血為引在空中繪出金色符咒:"所有弟子聽令,布"九星封魔陣"!"
    三十六名雲雨門弟子立刻咬破指尖,在銅鏡背麵畫出血符。鏡光交織成網壓向血棺,卻在距離三丈處被無形屏障阻隔。阿牛突然慘叫一聲,手中銅鏡炸裂——鏡中倒映的血棺不知何時變成了他自己的臉!
    "別看鏡子!"寧無塵刀背拍飛所有銅鏡,但已有半數弟子七竅流血倒地。血棺縫隙中滲出粘稠黑霧,霧裏浮現出無數張熟悉的麵孔:白芷、周玄風、莫老......甚至還有活著的雲霜和小荷!
    "師兄..."黑霧幻化的"雲霜"淒然伸手,"救我..."
    厭雨刀毫無遲疑地斬過虛影,寧無塵眼中寒意凜冽:"裝神弄鬼!"刀鋒劈在血棺上濺起一串火星,棺蓋赫然出現發絲細的裂縫。
    "沒用的......"血棺中傳出沉悶笑聲,"本座肉身早毀於雷劫,這副棺材是用三萬陰兵的怨氣凝成。你每斬一刀,就有百道怨魂侵入經脈。"
    仿佛驗證這話,寧無塵握刀的手突然青筋暴起,皮膚下如有蟲豸蠕動。雲霜急忙點他曲池、少海二穴,卻發現自己的指尖也開始發黑。
    血棺的裂縫中伸出一隻晶瑩如玉的手,輕輕按在棺沿:"說起來,本座該謝謝你們。"手的主人緩緩坐起,竟是二十出頭的美少年模樣,唯有雙眼猩紅如舊,"若非你們毀了葬神穀的禁製,本座怎能收回這具"無垢佛體"?"
    寧無塵瞳孔驟縮——少年眉心一點朱砂,分明是古籍記載中"肉身成佛"的標誌!
    "千年前,本座本是梵音寺掃地僧。"少年飄出血棺,足不沾塵,"為鎮壓古戰場怨氣,自願將佛體煉為容器......"他忽然掀開素白僧袍,胸口赫然插著半截青銅佛杵,"沒想到反被怨氣侵蝕,成了你們口中的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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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霜的流雲劍突然震顫示警,隻見少年僧人的影子在夕陽下扭曲變形,竟生出千手千眼的可怖形態。
    "本座想了千年才明白......"少年微笑著拔出胸口的佛杵,傷口瞬間愈合,"所謂正邪,不過強弱之說。"他將佛杵隨手一拋,釘穿三名試圖偷襲的弟子,"今日若我勝,血神教便是正道;若你們贏......"
    話未說完,厭雨刀已刺穿他咽喉!
    "廢話真多。"寧無塵轉動刀柄,看著僧人喉間傷口蠕動著愈合,"雲霜!"
    一直暗中結印的雲霜突然雙掌合十,被拋飛的佛杵淩空飛回,裹挾著三十六麵銅鏡的殘片刺入少年後心!這次傷口沒有愈合,反而蔓延出蛛網般的金紋。
    "九星......封魔......"少年艱難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布置在坑沿的九盞青銅燈——正是用弟子們的銅鏡殘片拚成,"原來斬碎銅鏡是假......"
    "燈油是玄悲大師佛杵的金粉。"寧無塵抽刀暴退,"你親手拔出的杵,滋味如何?"
    少年僧人突然大笑,身體如瓷器般片片龜裂:"好!好!但你們封住的不過是皮囊......"裂痕中迸出血光,"本座的真魂早已融入地脈!"
    "哢——"
    驚天動地的斷裂聲中,整個天坑塌陷成無底深淵。寧無塵抱著雲霜堪堪躍上邊緣,回頭隻見深淵中升起滔天血浪,浪尖上站著數萬陰兵虛影。最前方的血浪凝結成少年僧人的麵孔,橫亙整片天空:
    "三年後的血月之夜,本座會帶著陰兵借體重生......到時候,你們猜第一個被附身的會是誰?"
    血浪轟然拍落,卻在接觸地麵的瞬間化作傾盆血雨。眾人呆立雨中,發現血水穿過身體毫無痕跡——竟是幻象!
    真正的危機來自腳下——泥土中鑽出無數血色根須,纏住活人腳踝就往地底拖。寧無塵斬斷根須救下小荷,抬頭看見阿牛已被拖到腰際。
    "掌門......"阿牛突然露出詭異微笑,聲音變成少年僧人的腔調,"記住,三年......"
    寧無塵的刀僵在半空。
    "殺了我......"阿牛恢複清醒,痛苦地撕開自己衣襟——心口處浮現血眼紋路,"快......"
    厭雨刀光閃過,阿牛的表情永遠凝固在解脫的欣慰上。血眼紋路卻順著刀鋒竄向寧無塵手腕,最終在他掌心化作米粒大的紅點。
    "師兄!"雲霜抓住他手腕,卻見那紅點已滲入皮膚。
    寧無塵平靜收刀:"三年足夠做很多事。"他望向西方——那裏是西域古籍記載的"輪回崖",傳說崖底有洗練神魂的幽冥之火,"明日啟程。"
    血月當空,照著一行人遠去的身影。誰也沒注意到,小荷低頭看自己掌心時,一抹紅痕正悄然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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