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家庭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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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淅淅瀝瀝地敲打在青瓦上,周念安趴在窗邊,看著爸爸撐著油紙傘走向後院的神龕。自從那場風波後,每月初一、十五的清晨,這個身影都會準時出現在氤氳的水霧中。爸爸擦拭供桌的動作格外細致,連香爐邊緣的香灰都要用棉簽小心清理,供品永遠是念安最喜歡的桂花糕——仿佛這樣就能彌補曾經的疏忽。
媽媽的變化如同潤物無聲的春雨。她的床頭多了一本邊角磨得發亮的《民間禁忌集》,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幹枯的艾草與符咒。每晚睡前,她都會將孩子摟進懷裏,輕聲講述那些口耳相傳的故事:"從前有個小孩在墳頭踩了紙人,夜裏就聽見有人敲窗......"念安蜷縮在帶著艾草清香的被窩裏,看著月光透過窗欞在牆上投下的斑駁樹影,總覺得那些影子裏藏著無數雙眼睛。但媽媽溫暖的懷抱和輕柔的講述,漸漸將恐懼編織成了安心的搖籃。
家庭生活被賦予了新的儀式感。爸爸特意將客廳的老座鍾調到與寺廟晨鍾同步,每當鍾聲響起,全家人都會停下手中的事,對著神龕方向靜默片刻。周末的家庭會議不再討論瑣事,而是變成了"平安知識分享會"。爸爸會用粉筆在小黑板上畫出逃生路線,講解遇到突發狀況時的應對方法;媽媽則教念安辨認各種辟邪植物,手把手教他用紅繩編織平安結。有次念安不小心打翻了供桌上的清水,爸爸沒有責怪,而是帶著他重新布置供品,耐心解釋每個步驟的意義。
家裏的物件都被賦予了特殊含義。玄關處掛著的銅鏡,邊緣纏著九道紅繩;窗台上的仙人掌,據說能擋住邪祟;就連廚房的菜刀,刀柄上都係著辟邪的銅錢。念安的書包裏永遠裝著桃木梳子和護身符,媽媽還特意用朱砂在他的校服內側畫了小小的鎮宅符。這些看似迷信的舉動,卻像無形的鎧甲,給這個飽經驚嚇的家庭帶來一絲安全感。
特殊的日子成了家庭的重要時刻。除夕守歲時,全家人會一起在門窗上貼滿驅邪的春聯;清明祭祖,念安雖然不再前往墳地,但會在家裏折好紙錢,認真地在每張上麵寫上祝福的話語。中元節那天,爸爸會帶著念安在河邊放河燈,看著燭光隨波遠去,爸爸輕聲說:"這些光亮能照亮逝者回家的路。"
家庭氛圍變得愈發緊密。晚飯後,全家人會圍坐在暖爐旁,爸爸講述他新學到的安全知識,媽媽分享民間故事,念安則用彩筆畫下心中的平安願景。有時念安做了噩夢,不用出聲,爸爸媽媽就會默契地來到他的房間,一個講故事,一個輕拍他的後背。這種無聲的關懷,讓曾經被恐懼籠罩的夜晚,漸漸充滿了溫暖的光。
鄰裏之間的關係也悄然改變。周家主動分享驅邪經驗,帶動不少家庭開始重視傳統禁忌。爸爸還牽頭組織了社區安全巡邏隊,教鄰居們檢查電路、防範意外。這些改變,不僅讓周家走出了陰影,也讓整個社區多了一份守望相助的溫情。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雲層灑在院子裏的桃樹枝上。念安看著樹枝在風中輕輕搖曳,突然覺得那些影子不再可怕,反而像是守護的手掌。他知道,這個經曆過風雨的家庭,已經在愛與敬畏中,找到了新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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