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石村還籠罩在薄霧中，村頭的老槐樹下已聚滿了人。玄清子將桃木杖往石磨旁一靠，展開泛黃的《避邪要術》竹簡，墨跡未幹的批注在晨露中泛著微光。李寡婦抱著三歲的娃，王大柱扛著鋤頭，連平日裏最頑皮的孩童都搬著小板凳擠在最前排，目光齊刷刷落在道師銀白的發梢上。
    看好了。”玄清子指尖撚起一片槐樹葉，默念口訣。葉片瞬間泛起金光，化作三寸長的柳葉刀，在他掌心旋轉出虛影。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歎，幾個孩童忍不住伸手去抓，卻隻觸到一片普通的葉子。“這是最基礎的‘化形訣’，能將草木化為防身利器。”他將葉片分發給村民，手把手教他們凝聚體內微弱的氣機。王大柱憋得滿臉通紅，終於讓手中的枯葉顫巍巍地立了起來，惹得旁人笑作一團。
    午後的學堂設在打穀場。玄清子用樹枝在地上畫出八卦圖，指著西北角的方位道：“此為坎位，屬水。若遇妖火，可引坎水之炁......”話未說完，突然抬手甩出一道符咒。遠處草垛後傳來“嗷”的一聲，竄出隻渾身焦黑的野貓，正是被妖毒殘留影響的生靈。符咒化作鎖鏈纏住貓身，玄清子示意村民上前：“仔細看，這是‘縛妖咒’的起手式。”
    學堂角落，幾個年輕媳婦正圍著青鳥嘰嘰喳喳。琉璃色的小鳥歪著頭，用喙輕點她們掌心，教她們繪製最簡單的平安符。“要用心感受靈力流動。”青鳥清脆的聲音讓眾人屏息。張二丫的符紙第一次亮起微光時，激動得跳起來，不小心打翻了墨汁，卻在慌亂中發現潑灑的墨跡竟自動聚成驅邪紋路——這意外的發現，讓玄清子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傍晚的課程最受歡迎。玄清子帶著村民走進山林，指著纏繞在古樹上的紫藤：“這種‘噬心藤’夜間會散發迷香，但若在根部撒上雄黃酒......”他突然噤聲，示意眾人屏息。十丈外的灌木叢傳來窸窣響動，幾個漢子握緊臨時煉製的桃木劍，按照白天所學呈扇形包抄。當那隻偷吃山雞的黃鼠狼精被符咒困住時，年輕人們興奮得擊掌相慶，連最膽小的劉秀才都壯著膽子補了道驅邪符。
    三個月後，青石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村口豎起了玄清子指導建造的八卦鎮妖陣，每家每戶的門框上都貼著村民親手繪製的符咒。孩子們在追逐嬉戲時，隨手拋出的石子都能化作防身暗器；婦人們上山采藥，腰間別著的香囊裏裝著自製的避邪草藥。更讓玄清子驚喜的是，王大柱竟能獨立施展小型淨水術，將渾濁的溪水變得清澈甘甜。
    一個月圓之夜，玄清子站在學堂前，看著村民們圍坐在一起演練法術。青鳥落在他肩頭，琉璃眼中映著跳動的篝火：“他們學得很快。”“因為心懷敬畏。”玄清子望著遠處重新變得生機勃勃的山林，“當人們真正了解自然的力量，也就學會了如何與它共處。”此時，一陣山風掠過，帶著草木的清香，夾雜著學堂裏傳來的陣陣歡笑聲，飄向沉睡的青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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