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南蠻子來了！”
    “抄家夥，快！”
    伊遜河畔，四千前鋒還沒開始渡河，對岸韃子就亂作一團。
    河水隻有一兩尺深，明察聯軍前鋒蜂擁而至，見人就砍見到蒙古包就燒。
    後方主力於四五裏開外“觀戰”，多吉部落人口不算多，這兒隻是一個小型氈帳聚集區，殺雞用不著牛刀。
    韃子們奮力抵抗，騎上戰馬手舉彎刀嗷嗷直叫。
    可惜沒有成建製的衝鋒，自然迎來無情殺戮。
    聯軍通通一個毫不手軟，一時間方圓幾裏範圍內，到處都散落著戰馬與屍體。
    十餘裏外。
    密集的氈帳星羅棋布，中部那頂最大最豪華氈帳中。
    多吉正半躺在羊毛墊上吞雲吐霧，一名年輕蒙古女子跪地小心伺候著。
    前天他才從沈陽回來，這福壽膏是金國皇帝恩賜之物，極其珍貴稀有，果然賽過神仙。
    閉目陶醉地享受一陣，多吉緩緩睜開雙眼，一副神采奕奕。
    “把你的氈衣脫掉。”
    望向女子嘴角斜勾，多吉露出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
    狗日的，在福壽膏刺激下，大白天就想蠢蠢欲動了。
    “梅勒章京大人，我......我......”
    年輕女子戰戰兢兢，明顯極度害怕。
    “我什麽我，你敢不從嗎，混賬！”
    多吉閃現怒意，權威受到挑釁，心頭非常不爽。
    自己去了趟沈陽被皇太極封為貝勒爵位，高居蒙古正紅旗梅勒額真，地位僅次於旗主。
    巴林部、紮魯特部、包括他這一部，原來都臣服於察哈爾部林丹汗，一直穿著連襠褲。
    林丹汗死了，其子額哲難以服眾，連傳國玉璽都被明國竊取，根本不願意鳥他。
    金國皇帝將三部編成正紅旗，巴林部鄂本兌台吉擔任旗主，他和紮魯特台吉均擔任梅勒額真。
    手下三千多勇士又得到皇帝認可，一個奴隸還敢不聽話，老子就來硬的！
    “大人，大人，放過我，求......求你了......”
    奴隸不斷哀求，帳內瓶瓶罐罐被掀翻一地。
    多吉哪去理會這些，猶如惡狼一般撲了過去，福壽膏使他變得勇往直前。
    “台吉，台吉，不好了......”
    正準備提槍上陣間，一個手下匆匆進入氈帳。
    映入眼簾的，是看到了不該看的場景。
    “叫本官梅勒額真大人，你記性那麽差嗎！”
    多吉提起裙擺，上來就是幾腳，踢得手下哀嚎連連。
    特麽毛毛躁躁打擾雅興，交待的事老是記不住，梅勒額真一職可是金國皇帝欽封，就是他的人生高光啊。
    老子還被你嚇了一跳，簡直找死！
    “梅勒額真大人，別......別打了！”
    “狗雜種，狗雜種！”
    多吉罵罵咧咧，將不爽情緒全部發泄到手下身上。
    “啊......大人別打了，啊......”
    手下發出痛苦的哀嚎，在首領麵前，他不敢作任何抵抗。
    “大......大人，南......南蠻子來了......”
    “什麽！”
    多吉一愣，滿是憤怒的臉顯現出一絲吃驚。
    “南......南蠻子殺來了！南蠻子！”
    “狗雜種，你為何不早說！”
    “大人......”
    手下粗氣直喘，一臉恐慌與委屈。
    你給了我機會說嗎？
    多吉三步並作兩步跑向帳外，隻見遠處不少人朝這邊驚慌失措跑來。
    “快吹號角聚兵，給本貝勒牽馬來！”
    “是！”
    “嗚嗚嗚......”
    聚兵號角響起，打破了草原既有的寧靜。
    轉身回到帳中，多吉迅速取出彎刀。
    南蠻子從未在此地出現過，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台吉，台吉，蠻子已經殺過河了，額哲的人也在其中，人馬特別多！”
    “台吉，我們該怎麽辦？”
    “......”
    草原勇士紛紛湧向大帳周圍，從前麵跑回來的也不少，正將恐慌情緒擴散給族人。
    多吉已經沒了糾正口誤的脾氣，不祥預感越來越濃。
    “究竟多少蠻子？”
    “兩萬，三萬，哦，不，黑壓壓一大片，小的不知道啊......”
    “速速整理隊形，準備迎敵！”
    “是！”
    多吉撕心裂肺，號角聲早都傳遍四周，周邊放牧的無所事事的，全都聚了過來。
    蒙古勇士不會不戰而逃，多吉才榮升官職獲得冊封，他必須為榮譽而戰。
    “殺！”
    兩三刻鍾功夫，明軍騎兵就將河岸附近殺了個雞犬不寧。
    麵對的都是散兵遊勇，偶爾幾十個成群韃子小隊，沒幾下就被一通亂槍搞定。
    他們的膽子夠大，竟敢衝向負責警戒的火銃兵。
    或許見那些人沒有長矛大刀，就在戰馬上靜靜地看著，衝過去就能返回部落中樞了。
    結果明軍火銃兵都不需要下馬玩排隊槍斃，幾息功夫就將他們送去見了長生天。
    “布日固德！”
    “小的在！”
    “調一隊人馬打掃戰場，其餘人隨本將繼續前進！”
    “得令！”
    “傳令兵！”
    “屬下在！”
    “速速收攏兵馬，向後方黃總兵回稟！”
    “遵命！”
    “駕......”
    虎大威夾著馬肚子，顯得很是開心，吊打韃子實在太爽。
    這群人完全該死，臣服於大明多好，偏偏與建奴同流合汙，身首異處便是注定結局。
    他祖上也是蒙古人，但部落早都融入進了漢人群體，他從來都認為自己是明國人。
    草原部落要想過得安穩過得好，唯有學習漢家教化，這是當初滿桂將軍親口說的。
    六年前滿大人在北京保衛戰中慘死於建奴之手，要為將軍報仇的執念纏繞了多年。
    這些建奴的狗腿子長期助紂為虐，必須將他們全部消滅！
    “哈哈哈，虎大威得手了！”
    後方黃得功勒馬立於一小土坡上大笑不已，前方戰況早都從千裏鏡中一覽無餘。
    首場遭遇戰打得又快又狠，對士氣至關重要。
    多吉部隻是一個中小型部落，這才砍掉他的邊角餘料，還沒見到本尊呢。
    他以及身後一個個部落，都是需要教訓的敵人，還得盡快驚動沈陽城那個建奴首領。
    “啟稟黃總兵，虎將軍已率隊前出！”
    “本官知道了，回去複命吧！”
    “是！”
    大手一揮，黃得功轉過頭高聲吼道：
    “兒郎們，多吉老巢就交給虎軍長了，跟隨本官去小淩河，出發！”
    “遵命！”
    大部隊紛紛朝伊遜河湧去，過河後朝東北方向一路狂奔，遇到散落氈帳就直接秒殺。
    黃得功的目標是大小淩河流域巴林、紮魯特等部落，那兒距沈陽也就五六百裏路程了。
    一萬五千人一前一後，再分成多股分隊攻擊，這樣才可打出幾萬人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