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傻傻盯著眼前三米高的歐式鑄鐵大門，欄杆上尖銳的帶卷矛頭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這棟高檔公寓的安保措施簡直比他們公司裁員時的法務部還嚴密——電子門禁、人臉識別、24小時巡邏，現在又多了群不知疲倦的喪屍保安。
    "淦！早知道該讓阿凱教我怎麽開鎖...他最有天賦了，聽說是跟一個站裏的老跑腿學的，外賣員還真是什麽都會..."他煩躁地踢了腳路邊的易拉罐，金屬碰撞聲立刻引來幾隻喪屍轉頭。其中一位穿著burberry風衣的精英喪屍，脖子上還掛著工牌，上麵"項目經理"的頭銜在血汙中若隱若現。
    突然，風衣男身後停著的一輛大型灑水車傳入他的視線。這輛水藍色的龐然大物活像隻沉睡的鋼鐵巨獸，車頭"市政環衛"的噴漆已經老舊，但儲水箱側麵"魔都水務"的ogo依然清晰。王富貴眼睛一亮——上次開這玩意還是在一個叫《歐洲卡車模擬器》的遊戲裏，雖然隻開了三個小時就去打csgo了，但好歹記住了基本操作。
    "自動擋c2駕照的尊嚴就靠你了！"他鬼鬼祟祟地摸向駕駛室，途中差點被那個風衣的喪屍絆倒。“尼瑪的！告訴你，是末日救了你，放一星期前我高低要訛你個傾家蕩產...”心裏不爽的他咒罵道。
    駕駛室裏彌漫著煙味和汗臭的混合氣息。王富貴二話沒說，一屁股陷進磨損嚴重的座椅，發現鑰匙果然還插在點火開關上；看來司機變異前根本沒想過會有人偷灑水車。他顫抖的手指剛碰到鑰匙，突然從後視鏡看到個穿保安製服的喪屍正晃晃悠悠走來。
    "臥槽臥槽..."慌亂中他猛踩油門，灑水車的引擎發出轟鳴。儀表盤上各種指示燈瘋狂閃爍，雨刮器突然自己動起來，在幹燥的擋風玻璃上刮出刺耳聲響。
    "這玩意比駕校裏教練的破桑塔納複雜多了！"王富貴胡亂撥弄著操縱杆，突然聽到"哢嗒"一聲——不知碰到了哪個開關，車頂的高壓水炮突然180度旋轉，粗壯的水管直挺挺對準了駕駛室門外的窗戶。
    "轟！"
    一道水柱直接把逼近的保安喪屍衝飛十米遠。王富貴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道身影在空中劃出滑稽的拋物線，最後"啪嘰"摔進路邊垃圾分類的可回收物桶裏。
    "意外收獲啊..."他吹了個口哨，終於找到前進擋。鬆開刹車的瞬間，八噸重的鋼鐵巨獸像脫韁野馬般躥了出去。方向盤傳來的劇烈震動讓他差點咬到舌頭，後視鏡裏，被驚動的喪屍群正向這個地方聚集。
    "當初如果那個男人在雨夜高架橋開的不是邁巴赫，而是幾噸重，裝滿大便的巨型灑水車！奧丁你還敢站在前麵裝逼嗎？！啊？問你話呢！！！"王富貴死死攥著方向盤，咆哮著質問著不存在的奧丁。眼看著公寓大門在視野中急速放大。欄杆上的尖刺越來越清晰，他下意識縮起脖子——
    "哐！！！"
    鑄鐵欄杆脆的像鏡子一樣碎裂。在飛濺的金屬碎片中，灑水車頂著扭曲的大門殘骸繼續前衝，車頭保險杠在水泥地麵刮出一串火星子。王富貴從後視鏡看到，原先守在門口的幾隻喪屍此刻正沾在車輪上做圓周運動，扣都難扣下來。
    "臥槽...臥槽...臥槽！"他瘋狂踩著想象中的刹車，卻誤觸了灑水功能。車輪兩側的高壓噴頭同時開啟，混著血水的泥漿呈扇形噴灑而出，原先沾在輪胎上的保安服碎片包裹的血肉被一塊塊衝向兩邊。
    當車輛終於以漂移姿態停在7棟樓下時，王富貴整個人抖的像得了羊癲瘋似的。他哆嗦著解開安全帶，發現車門把手上還有一塊頭皮粘連著頭發。
    王富貴從灑水車跳下來時，右腿還在不受控製地發軟，一個沒站穩，扶住了車身。這才低頭看了眼車輪——部分保安大爺的製服碎片像彩帶似的纏在輪轂上，那頂染血的保安帽正卡在減震彈簧裏，隨著餘震一顫一顫。
    "對不住了老大爺。"他伸手拽下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借您皮膚用用。"人皮麵具配上保安帽，活像《沉默的羔羊》裏的保安版漢尼拔。
    7棟大堂的感應門居然還在工作，王富貴剛靠近就自動滑開，冷風混著腐爛的臭味迎麵吹來。“操！這裏也是這股味道...看來裏麵腐爛的東西不少...”。
    門禁係統閃著幽藍的光。王富貴盯著那個帶人臉識別的液晶屏，突然想起自己這個模樣就是閻王爺來了也不認識他。於是便掏出筆記本，撕下印著其中空白的一頁，沾著人皮麵具上還粘稠的喪屍血寫著他的stea遊戲id："她說話有股孩子氣"。
    "其實以前那個叫‘我聞了根本就沒戴’也不錯，可惜被人舉報違規改掉了..."他嘟囔著把紙舉到攝像頭前，一邊警惕著周圍巡邏的保安喪屍。
    ... ...
    四天沒進食的瓦琳正躺在真皮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的黴斑發呆。這個外派在魔都的白熊國藥企研究員此刻餓得能生啃大腸刺身——上次進食還是三天前舔完最後一點魚子醬麵膜。公寓裏所有能吃的都清空了：冰箱裏的格瓦斯、櫥櫃裏的通心粉、甚至急救包裏的葡萄糖口服液...誰能想到眼前瘦的幹吧的女人上周還十個180斤的虎式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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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該多囤點酸黃瓜..."她第108次後悔沒聽祖母的話。恍惚間，那些黴斑漸漸幻化成布林餅的形狀，讓她想起家鄉的謝肉節。突然，刺耳的門鈴聲穿透重重幻覺，驚得她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滴——"
    電子鎖竟然真的開了！王富貴剛閃進樓道，身後的門就自動閉合，將幾隻好奇的喪屍隔絕在外。他長舒一口氣，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個堪比五星級酒店的電梯間——大理石地麵光可鑒人，牆上的抽象油畫估計就算是仿品也比他半年房租還貴了。
    “叮——”電梯停下了。
    "7棟...7棟..."他念叨著走出電梯。突然聽見遠處傳來"啪嗒啪嗒"的快速跑動聲，像是有什麽敏捷的生物正在靠近。跟前的消防滅火器被猛地撞倒，一個穿著oversize恐龍睡衣的身影炮彈般衝了出來，王富貴眼前一花——
    "砰！"
    他直接被撲到了半米遠，屁股重重磕在滅火器箱上。眩暈中他看見清瘦的斯拉夫麵孔正貼著自己，淡金色的睫毛下，湖藍色眼睛亮得嚇人。
    "富貴呀！我的英雄！"瓦琳用帶著大碴子味的中文歡呼，結結實實坐在他身上某個部位，"我就知道你會來！就像《地鐵2033》裏的阿爾喬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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