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整個加油站翻了個遍，終於找到了解決他們搬運汽油麻煩的東西——
    王富貴和李昂站在一輛停在加油站員工後院的貨車旁，目光同時鎖定那輛貨車上滿載的空鐵桶。
    陽光照在金屬桶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王富貴眯起眼睛，嘴角慢慢咧開一個狡黠的弧度。
    “三光同誌，看來老天爺都站在我們這邊啊！“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貨車旁，手指敲了敲鐵桶發出清脆的回響，“這玩意兒裝汽油正合適！“
    李昂已經利落地翻上車廂，檢查著桶身的密封性：“50個標準42升鐵桶，足夠裝2100升汽油啦！“
    她突然皺眉，“但怎麽把油從地下儲罐弄出來？“
    王富貴神秘兮兮地從背包裏掏出一截橡膠管，像變魔術似的晃了晃：“昨天在地堡廚房順的！專業偷油工具！“說著還做了個抽吸的動作，
    “小時候看我我們村村長給摩托車加油就這麽幹的。“
    兩人配合默契得像合作多年的老搭檔。
    王富貴撬開地下儲油罐的檢修口，橡膠管插入油麵的瞬間，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撲麵而來。
    他猛吸一口，隨即劇烈咳嗽起來：“咳咳...這味兒比阿凱的襪子味兒還衝！“
    李昂翻了個白眼，利落地將管口塞進鐵桶：“別貧了，快點。“
    她按住王富貴的後頸，強迫他彎腰對準管口，
    “用力吸！“
    “咕嘟咕嘟——“
    隨著王富貴腮幫子鼓起，暗紅色的汽油順著透明管壁奔湧而出。
    第一桶裝滿時，他的臉已經憋得通紅，卻還得意地衝李昂挑眉：
    “怎麽樣，這肺活量？“
    “白癡。“李昂嘴角微微抽動，
    “下次記得用虹吸原理。“她變戲法似的從戰術腰包裏掏出個小泵，
    “用這個。“
    王富貴瞪大眼睛：“臥槽！你有這好東西不早說！“
    他揉著發酸的腮幫子，“那我這算什麽？算我口活好？！“
    夕陽西沉時。
    50個鐵桶整齊碼放在貨車廂裏，在餘暉中泛著金屬光澤。
    王富貴癱坐在地上，作戰服前襟沾滿油漬，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像隻花貓。
    他舉起顫抖的手比了個“v“：“整整12小時！老子腰都快斷了！還不如以前跟周扒皮加班呢！“
    李昂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向來一絲不苟的馬尾辮散了幾縷碎發，額前的劉海被汗水黏在皮膚上。
    但她檢查油桶的動作依然精準得像台機器：
    “密封完好，可以出發了。“
    王富貴卻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等等，你先回去按照原計劃行事。“他指向東邊隱約可見的大學輪廓，“既然這附近已經有危險的幸存者聚集了，那下個任務我們要提前！“
    李昂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你瘋了？那邊離光頭的據點很近，一個人行事太危險了！“
    “所以才要現在去。“王富貴難得露出認真的表情，“他們剛損失兩個人，正是最混亂的時候。
    “他掏出那張皺巴巴的城市地圖，“你開貨車走b路線，從老糧庫那個特殊通道進地堡。“
    兩人對峙的幾秒鍾裏，加油站的鐵皮屋頂被風吹得嘩啦作響。
    最終李昂深吸一口氣：“24小時。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出來尋找...“她沒說完，但放在槍套上的手已經表明態度。
    王富貴笑嘻嘻地敬了個不標準的軍禮：“保證準時回來氣你！“
    夕陽即將看不到時，兩個身影在加油站分道揚鑣。
    貨車引擎的轟鳴聲中，王富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大學的小路上。
    他沒注意到，遠處一棟高樓的天台上，望遠鏡的反光一閃而過。
    學校距離加油站還有些距離，王富貴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上了那輛廢品站都會嫌棄的破爛五菱宏光。
    片刻後。
    他將五菱宏光熄火停在學校後巷的陰影處，車輪碾過碎石子發出細碎的聲響。然後展開那張皺巴巴的地圖，借著手機屏幕的微光仔細查看。
    "正門估計進不去，東牆有帶倒刺的鐵絲網。那隻能在附近看看了。"他自言自語道，手指在地圖上劃來劃去。
    當看到自己用紅筆標注的愛心記號時，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那是此行目標所在實驗室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氣，將喪屍皮偽裝帶好，剛靠近校門，就聽到一陣壓抑的啜泣聲。
    "走快點！別磨蹭！"一個粗獷的男聲嗬斥道。
    王富貴貓著腰摸到圍牆拐角，借著月光看清了校門口的情形：七八個紋身混混正押著三男三女往校外走。
    女生們的雙手被塑料紮帶反綁在身後，有個紮馬尾的姑娘膝蓋已經磨出了血；三個男生情況更糟，其中一個眼鏡碎了一半，白襯衫上滿是腳印。
    "老大最討厭等人！"領頭的黃毛踹了一腳落在最後的男生。
    王富貴靈機一動，迅速脫下了身上的喪屍皮和偽裝，然後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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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先混進去問問目標在哪。"王富貴低聲嘀咕，迅速觀察四周後，用地上的泥土往臉上抹，最後抓起地上一塊板磚，故意踢翻旁邊的垃圾桶。
    "哐當！"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他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用最欠揍的語氣喊道："喂！那幾個社會渣滓！放開我同學！知不知道老子混哪裏的嗎？陳浩南是我大哥！"
    混混們齊刷刷回頭，黃毛的鼻環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喲，又來一個愚蠢的大學生？"
    王富貴把板磚在手裏拋了拋，故意學著小混混的走路姿勢："有本事單挑啊？群毆算什麽本事？"
    他特意衝著看起來最壯的絡腮胡男勾手指，"你，對！就你這個穿白襪子的變態，敢不敢？"
    絡腮胡的光頭在月光下泛著油光，他鬆開抓著的男大學生，舔了舔嘴唇："老子就喜歡有脾氣的♂"
    說著突然一記重拳砸向王富貴麵門！
    "砰！"
    王富貴應聲倒地，鼻血瞬間糊了半張臉——
    這拳他其實能躲開，但故意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緊接著雨點般的拳腳落下來，他蜷縮著護住要害，暗中卻觀察著每個人的站位和武器。
    "行了！"黃毛突然喊停，用鞋尖挑起王富貴的下巴，
    "這傻逼還挺抗揍，帶回去給老大當沙包。"他扯起王富貴的衣領時，藏在裏麵的短劍匕首差點滑出來，嚇得他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王富貴踉蹌著被推進大學生中，但是好巧不巧，撞到一個穿白大褂的女生。
    對方轉身的瞬間，他聞到了一股消毒水味——是實驗室特有的氣味。
    女生抬頭時，月光恰好照亮她冷豔的臉上。
    “是張雪粥！臥槽今天出門黃曆諸事皆宜百無禁忌啊！這張臉我在照片上看了很多次！不會錯！就是她！”
    王富貴瞳孔驟縮內心狂喜，但立刻垂下頭掩飾。
    女生還是發現了他的異常，然後警覺地縮了縮身子："你幹什麽？"
    "抱歉，被他們推的。"王富貴壓低聲音，注意到對方白大褂上"張雪粥"的胸牌，"同學你哪個係的？"
    女生警惕地打量他："我是導師。你是？"
    "物理係王富貴。"他隨口編了個身份，"這幫人抓我們幹什麽？"
    "不知道。"女生搖頭，塑料紮帶勒進她手腕的皮肉，
    "他們突然衝進實驗室就開始打砸，之後就把我們都帶了出來。有個學生反抗還被..."說著她眼神暗淡了些許。
    王富貴給了她一個節哀的眼神，隨即晃悠到隊伍中間，豎起耳朵偷聽前麵幾個混混的對話。
    "老大這次肯定高興，"黃毛咧著嘴笑，露出一口黃牙，"特別是那個穿白大褂的妞，一看就是個高學曆的。"
    絡腮胡的光頭舔了舔嘴唇，目光在隊伍中那個健壯的男大學生身上來回掃視："我倒覺得那個體育生更帶勁！"他粗糙的大手極其猥瑣的在下麵掏了掏，
    "老大玩膩了那些女人，也該輪到你們開開葷了。"
    "噓！"另一個戴著鼻環的混混壓低聲音，"別讓老大聽見你惦記男的。上次小六子就是多看了幾眼抓來的一米八白嫩男大學生，被老大打斷了兩根肋骨。"
    黃毛嗤笑一聲："老大那是被女人傷透了心。你們知道他為什麽最恨高學曆的女人嗎？"他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
    "聽說他前妻是個大學教授，出軌了他最好的兄弟，還反咬一口告他強奸，害得他坐了三年牢，賠得傾家蕩產..."
    "所以現在抓到女大學生，"鼻環混混接話，眼中閃著殘忍的光，
    "老大都要親自"教育"她們，等她們精神崩潰了，才賞給我們~"
    王富貴聽得嘴角直抽抽，“好家夥，這不是重生之我這輩子不當龜男改做gay嘛！”
    他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張雪粥，發現也聽到對話的她臉色慘白，嘴唇微微發抖。
    "別怕，"他借著隊伍轉彎時的混亂，低聲對張雪粥說，"我是你爹老張派來救你的。"
    "閉嘴！"絡腮胡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突然轉身，一拳打在王富貴腹部。
    王富貴悶哼一聲彎下腰，卻趁著光線昏暗，將藏在袖中的短劍匕首滑進了張雪粥被綁著的手中，張雪粥一抬手，有樣學樣的，匕首又滑進她的袖口。
    "老實點！"絡腮胡揪起王富貴的衣領，噴著酒氣的嘴幾乎貼到他臉上，
    "等到了地方，看老子不吃了你♂"他的目光在王富貴身上來回掃視，突然露出一個惡心的笑容，"細皮嫩肉的，說不定比那些女人更有味道！"
    隊伍最前麵，黃毛突然吹了聲口哨："到了！準備見老大吧，愚蠢的大學生們！"
    王富貴抬頭，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被鐵絲網圍起來的物流園，門口站著幾個持槍的黃毛。
    他的心沉了下去——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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