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借著黑暗再次靠近張雪粥，兩人目光在昏暗中交匯。他微微點頭，眼神堅定地傳遞著"相信我"的信號。張雪粥抿了抿蒼白的嘴唇，幾不可察地回了個點頭。
    "四個持警用霰彈槍的守衛，看站位應該是輪班製。"王富貴在心裏快速盤算著，"外圍可能還有暗哨，但具體人數不明。現在不行動的話，等進了他們的老巢就更難辦了。可是現在人又太多了，隻能進去之後看看能不能有機會抓住他們老大了嘛..."
    正思索間，後背突然被狠狠推了一把。絡腮胡那帶著煙臭味的呼吸噴在他後頸上："磨磨唧唧什麽呢！快走！"粗糙的大手順勢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記。
    "臥槽！"王富貴渾身一個激靈，猛地轉身怒視。隻見絡腮胡正伸出舌頭舔著嘴唇，還衝他猥瑣地眨了眨眼。
    "我希望你捅我的是刀子，而不是你的~"王富貴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一把推進了小黑屋，踉蹌著撞在牆上。
    "先餓你們一晚上！老大現在沒興致，正忙著呢！"門外傳來絡腮胡不甘心的喊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王富貴揉了揉撞疼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他們發現那兩個人失去聯係了，這會兒正亂著呢吧？"他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環顧四周。
    慘白的光線下，這個約十平米的小黑屋顯露出全貌——
    四麵水泥牆，唯一的通風口是高處一個巴掌大的小窗。王富貴的目光最終落在那扇厚重的防盜門上，門縫裏透出一線微光。
    "從外麵反鎖的..."他低聲自語，轉身照向角落裏蜷縮的大學生們。
    四個女生擠在一起，雖然臉色蒼白但看起來沒有受傷。三個男生中，那個戴眼鏡的正捂著右臂，奇怪的是衣服上並沒有腳印或撕扯痕跡。
    王富貴剛要走過去查看，一個身材魁梧的體育生突然擋在他麵前。
    "你根本不是物理係的吧？"體育生壓低聲音，肌肉緊繃，"我經常去物理係幫忙搬器材，從沒見過你。"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盯著王富貴："我不拆穿你，但你最好別打什麽歪主意。記住！我奔雷腿泰文可不是好惹的！"
    說完，他猛地抬腳跺向地麵——結果連一粒灰塵都沒震起來，反倒疼得自己嘴角抽搐。
    “意...意外！我兩天沒吃飽飯了！”體育生抱著腿蹲下弱弱的強行解釋道。
    王富貴翻了個白眼："咋滴？你當年第一次參加東南亞自由搏擊，就得了羊癲瘋啊？"他一把推開這個中二病發作的體育生，直接掀開了眼鏡男的衣袖。
    "嘶——"
    倒吸冷氣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隻見眼鏡男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道猙獰的咬痕，傷口周圍已經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紫色。
    "臥槽！他被咬了！"王富貴的聲音陡然提高，又立即壓低，"各位應該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吧？"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每個人驚恐的臉，最後停留在張雪粥身上，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體育生泰文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眼鏡男的傷口，突然如遭雷擊般後退兩步："等等！難道是昨天...我們一起去小賣部那次？！"他猛地抓住眼鏡男的肩膀搖晃，"你當時說被樹枝刮到了，其實是...？！"
    下一秒，這個一米八幾的壯漢突然"撲通"跪地，抱著眼鏡男的大腿嚎啕大哭："都怪我！要不是我實在餓得受不了想出去看看運氣找吃的...嗚嗚嗚..."鼻涕眼淚糊了眼鏡男一褲子，"你明明說小賣部後巷有喪屍，我還讓你去探路...我他媽算什麽奔雷腿啊！"
    就在這感天動地的兄弟情深時刻，鐵門突然"哐當"一聲被踹開。絡腮胡那顆油光發亮的腦袋探了進來，小眼睛在黑暗中閃著綠光："我實在是憋不住啦！你哭的越撕心裂肺我越興奮！"
    他目光掃過昏暗的小黑屋，麵向抱在一起的兩個男人，突然露出變態的笑容，一個箭步衝進來，像扛麻袋似的把眼鏡男往肩上一甩。“來吧！小蛋糕~哧溜~吃一口老大應該也不會說什麽~”
    "唔唔唔！"眼鏡男還沒反應過來，嘴裏就被塞了條散發著可疑氣味的四角褲衩——看顏色至少穿了三年沒洗。
    絡腮胡一邊用大腿頂上門鎖，一邊發出"桀桀桀"的怪笑。
    "砰！"門關上的瞬間，外麵傳來絡腮胡懊惱的喊聲："草！抱錯人了！"
    接著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嘀咕："算了，戴眼鏡的也挺帶勁！"
    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裏，隱約還能聽到"嗚嗚"的掙紮聲和布料被撕扯的聲音。
    小黑屋裏，三個男生不約而同地夾緊屁股，整齊劃一地咽了口唾沫。
    王富貴默默往張雪粥那邊挪了半步："我突然覺得，喪屍病毒好像也不是最可怕的了。"
    張雪粥看著靠近的王富貴，咬了咬嘴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白大褂衣角："能不能，能不能想辦法救救他啊？"她抬頭看向王富貴，眼睛裏泛著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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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富貴翻了個白眼："大姐，你當這是拍偶像劇呢？"
    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其他人都看過來，"先不說我能不能從那個變態手裏把人搶回來——"
    他忽然壓低聲音，幾乎是貼著張雪粥的耳垂說道，"就算救回來了，你能現場給他打一針疫苗嗎？嗯？"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畔，張雪粥渾身一顫。她摸了摸眼角滲出的晶瑩，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疫苗都在公司實驗室，現在就算是能現做也來不及..."
    "嗬。"王富貴猛地後退一步，冷笑聲在密閉空間裏格外刺耳，"下次開口前能不能用你那顆高智商腦袋想想？"
    他故意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聖母也要有個限度，你是打算讓這一屋子人都在眼鏡變成喪屍之後陪葬嗎？"
    張雪粥的臉色瞬間慘白，手指死死掐進掌心。
    王富貴卻已經轉身走向鐵門，從腋下的皮套裏抽出兩根細長的金屬絲。
    "喂，那個什麽奔雷腿。"他頭也不回地喊道，"過來當個人肉雷達。"
    見泰文還傻站在原地，王富貴直接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趴地上聽腳步聲！有人來了就吱聲！"
    泰文捂著屁股，委屈巴巴地趴到門邊。王富貴則蹲下身，將金屬絲插進鎖眼，手腕以某種特殊的頻率輕輕抖動。
    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哢嗒。"
    隨著一聲輕響，王富貴的嘴角微微上揚。但他沒有立即推門，而是保持著開鎖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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