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辦公室的門被粗暴踹開，三個膀大腰圓的保安晃著手電筒闖了進來。
    刺眼的光柱在四人臉上來回掃射，最後定格在那鍋冒著熱氣的泡麵上。
    “喲嗬，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啊？“
    領頭的禿頭保安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
    他身上的製服沾滿油漬，腰間別著的彈簧刀。
    瘦小男人手裏的塑料叉“啪嗒“掉在地上：
    “張、張哥...我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被稱作張哥的保安一把奪過泡麵鍋，當著他們的麵吸溜了一大口，
    “私自挪用公共物資？嗯？“
    泡麵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那個瘦弱女孩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她曾經是個一米七五，體重近兩百斤的虎式坦克，現在卻瘦得鎖骨突出，寬鬆的t恤空蕩蕩地掛在身上。
    “求你了張哥...“她聲音發抖，“我們就煮了這一包...三個人吃...“
    “一包？“張哥突然把滾燙的泡麵倒在地上，“那現在半包都沒有了！“
    黏稠的泡麵混著湯汁濺得到處都是。
    女孩呆滯地看著地上還在冒熱氣的食物，突然崩潰地跪下來：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你們仗著有點權力就欺負比你們更弱的人...“
    她顫抖著伸手去抓沾滿灰塵的麵條，牛仔褲下包裹的翹臀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喲，這姿勢不錯。“張哥突然眯起眼睛看著撅著屁股正往手裏撿著剩餘泡麵的女孩，厚重的工裝靴踩住她的手指，
    “我那兒還有牛肉罐頭、巧克力...甚至冰鎮可樂。“
    他另一隻手開始解皮帶，“想吃飽的話——就把爺爺我伺候舒服嘍！“
    “張哥！“尖細嗓門的男人突然喊道，
    “你們就不怕老板知道？那老色鬼惦記這丫頭多久了！“
    張哥動作一頓，臉色陰沉下來。
    旁邊兩個保安卻嬉皮笑臉地湊過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就是，老板又不知道她是不是雛兒~就是知道了還能為了這麽個女人把我們怎麽樣嘛~“
    中年婦女不忍的看著這一幕，突然撲過來：
    “要...要不我來吧！我一定把你們伺候舒服！放過她吧！她還是個孩子...“
    她身上散發著汗酸味，幹裂的嘴唇不停顫抖。
    “滾！“張哥反手一耳光把她扇飛。
    濃烈的酒氣隨著他的動作噴湧而出——
    這三個保安顯然喝了不少。
    婦女撞在文件櫃上昏了過去。
    另外兩個男人攥緊拳頭，卻不敢上前。
    “你們也就欺負老實人！“尖細嗓門突然吼道，
    “幾天前那個紅發女人來的時候，你們怎麽屁都不敢放一個？是不是看她有槍就慫了？！“
    這句話像刀子般戳進保安們的痛處。
    他們確實記得那個渾身是傷的女人——
    她像幽靈一樣出現在超市倉庫，黑洞洞的槍口抵著張哥太陽穴時，這三個平日裏作威作福的壯漢當場尿了褲子。
    “你他媽找死！“張哥惱羞成怒，掄起實心木棍朝尖細嗓門頭上砸去。
    另外一個男人和女孩都閉上了眼睛，顯然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的血腥場景。
    “砰——“
    預想中的慘叫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詭異的悶響，像是棍子打在了水泥柱上。
    手電筒的光圈裏，突然多出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
    他背對著眾人，精壯的背部肌肉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而張哥那根手臂粗的木棍，已經斷成三截散落在地。
    “什...什麽東西？！“
    拿鋼管的保安嚇得手電筒都掉了。
    光束在地上滾動，照亮了來人的下半身：
    一條破舊的褲衩子，以及褲襠處可疑的隆起。
    “怪...怪物啊！“張哥踉蹌後退，隨著手電筒的滾動終於看清對方血紅的眼睛和滿臉幹涸的血跡。
    另外一個拿著鋼管保安眼神一狠，咬牙衝上來，金屬棍帶著風聲砸向王富貴的天靈蓋——
    “鐺！！！“
    令人牙酸的撞擊聲中，鋼管以詭異的角度彎曲。
    保安虎口迸裂，武器“咣當“落地。
    他呆滯地看著自己發抖的雙手，又看看對方連皮都沒破的額頭。
    最後那個保安直接扔掉木棍，轉身就往向下的樓梯間跑：
    “救命啊！有怪物！！“
    張哥也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腿軟得像麵條。
    他癱坐在地上，聞到一股尿騷味——
    這次是他自己又嚇尿了。
    “你...你別過來...“
    他哆嗦著往後蹭，“倉庫鑰匙在我這兒...食物...女人...都給你...放過我吧...“
    王富貴緩緩轉身。
    月光下，他血紅的瞳孔微微收縮，目光落在那個還在撿泡麵吃的女孩身上。
    “你...餓...了...？“沙啞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
    女孩呆滯地點點頭，髒兮兮的手指還捏著半截麵條。
    王富貴突然做了個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動作——
    他把手伸進那條破舊的戰術褲衩裏，開始一陣摸索。
    手電筒的光線下，幾個幸存者看得真真切切，連哭泣的女孩都忘了抽噎。
    “這...這是在幹什麽？“
    尖細嗓門的男人結結巴巴地說，心想這怪物怎麽這麽不正經。
    隻見王富貴從褲襠深處掏出一塊皺巴巴的巧克力，包裝紙都磨得發亮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這塊帶著體溫的巧克力塞到女孩手裏。
    “吃...吧...“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女孩呆滯地看著手中這塊從某個讓人臉紅的部位拿出、還帶著餘溫的巧克力。
    但饑餓戰勝了潔癖，她顫抖著撕開包裝，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連包裝紙上沾著的巧克力渣都舔得幹幹淨淨。
    “飽...了麽？“怪物問道，眼中的紅光又褪去幾分。
    女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肚子卻很不爭氣地“咕嚕“一聲。
    她瘦削的臉頰頓時漲得通紅。
    王富貴的目光轉向正偷偷往門口爬的張哥，冰冷的眼神讓這個叫張哥的男人汗毛豎了起來，再也不敢移動分毫。
    “帶路。“
    他的聲音已經完全恢複流暢，隻是還帶著金屬般的回響，“去地下超市。“
    張哥嚇得牙齒打顫：“大...大哥...老板他...有武器...“
    “砰！“
    一個結實的拳頭突然砸在他旁邊的牆壁上，水泥地頓時裂開一道縫隙，像是在回應他的廢話。
    “我...我帶路！馬上帶路！“
    張哥連滾帶爬地往門口挪，“不過老板有槍...他...自己用仿真玩具槍改...改的...之前有個人要反抗就被他打到眼睛打死了！“
    王富貴沒說話，隻是用那雙逐漸恢複清明的眼睛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