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線第三次深入傷口時，楚青青猛地仰起脖頸，汗濕的喉嚨線條繃成一道優美的弧線。
    她突然抓住王富貴的手腕，貝齒狠狠咬了下去。
    “嘶...“
    王富貴太陽穴突突直跳，卻不敢抽手。
    鮮血順著楚青青的嘴角滑落，滴在她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在白色背心上暈開幾朵紅梅。
    手術台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楚青青修長的左腿無意識地抬起，膝蓋頂在王富貴腰側，工裝褲布料因此繃緊，勾勒出大腿內側飽滿的肌肉線條。
    她的右腿則胡亂蹬踹著，腳踝處散落的手術器具“叮當“作響。
    “老實點！亂動可是會死人的！“
    王富貴從牙縫裏擠出命令，右膝壓住她亂動的雙腿。
    這個動作讓他整個人幾乎趴在楚青青身上，鼻尖距離她起伏的胸口不到十公分。
    少女特有的體香混著鹹濕汗液和血腥味撲麵而來，像是雨後的草原上突然綻放的野薔薇。
    熒光棒“啪“地爆出最後一絲光亮。
    在明滅的刹那，王富貴看到三根泛著熒綠的黑線正在她肩頭傷口處蠕動，像在進行一場精密的外科手術。
    最要命的是，那根誤觸心髒的黑線，此刻正引發一係列連鎖反應：
    楚青青的上半身在濕透的背心下明顯挺立，隨著急促的呼吸不斷磨蹭著王富貴的胸膛。
    “見鬼...這些黑線是碰到了胸口的什麽奇怪神經了嘛！“
    王富貴額頭滾落的汗珠砸在楚青青頸窩。
    他必須全神貫注！
    左手的黑線在清除肩部毒素，右手的黑線在過濾吸收的毒液，還要分出一縷意識壓製她亂動的身體。
    這簡直比同時拆十個炸彈還難！
    “嗯...哈啊...嗯...“
    當黑線又一次擦過敏感神經時，楚青青突然弓起腰肢。
    這個動作讓她的盆骨直接撞上王富貴大腿，工裝褲的粗糙布料摩擦出令人臉紅的聲響。
    她鬆開染血的牙齒，吐出的氣息燙得嚇人：
    “那裏...不是...毒素...你的線別亂竄！“
    王富貴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現在能清晰感知到楚青青體內的每一處異常！
    加速流動的血液，過度分泌的腎上腺素，還有那根該死的黑線不小心刺激到的...是某些不該碰的敏感神經末梢。
    巨蟒的屍體因為肌肉鬆弛劑失效突然抽搐，鱗片在地麵刮出刺耳的聲響。
    王富貴瞬間分神，黑線再次失控——
    “嗯...啊！“
    楚青青的尖叫陡然變調。
    她的手指猛地抓撓王富貴的後背，指甲隔著戰術背心都能留下灼熱的觸感。
    在徹底昏厥前，她用盡最後力氣夾緊了雙腿，工裝褲的縫合線發出不堪重負的“崩崩“聲。
    熒光棒終於熄滅了。
    黑暗中，王富貴保持著僵硬的姿勢。
    他的黑線還留在楚青青體內，能清晰感受到她逐漸平穩的心跳。
    門外，螞蟻行進的“沙沙“聲越來越近。
    但此刻的王富貴，滿腦子都是剛才楚青青那個瀕臨崩潰的眼神：
    濕潤的，羞憤的，還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邀請？
    王富貴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清脆的響聲在密閉的醫療室裏格外刺耳。
    臉頰火辣辣的疼痛終於驅散了腦海中那些旖旎的畫麵。
    他低頭看了眼懷中昏迷的楚青青——
    她的員工製服已經破爛不堪，白皙的肌膚上還殘留著幾道血痕，濕透的黑發黏在潮紅的臉上，看起來既脆弱又誘人。
    \"媽的，都什麽時候了...我竟然還在想那種事情！\"
    王富貴暗罵一聲，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醫療室外，\"沙沙\"的聲響越來越密集，像是有無數細小的爪子在牆壁上爬行。
    偶爾傳來\"咯吱咯吱\"的啃咬聲，讓人毛骨悚然。
    王富貴把巨蟒的屍體拖到門口堵住，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填滿了整個門框。
    他暗自慶幸這裏是專門隔離病患動物的醫療室，牆壁和門窗都做了加固處理。
    \"希望這破房子夠結實...\"
    王富貴把楚青青抱得更緊了些，黑線在她周身纏繞成簡易的防護網。
    他能感覺到她的體溫正在慢慢恢複正常，呼吸也變得平穩。
    突然——
    \"噠。\"
    一滴粘稠的液體砸在鐵皮屋簷上。
    \"噠、噠、噠...\"
    節奏越來越快，轉眼間就演變成暴雨般的密集聲響。
    王富貴的瞳孔驟然收縮，
    \"操！難道是蟻酸雨！\"
    他低吼一聲，全身肌肉瞬間繃緊。
    五感全開的世界裏，恐怖細節如潮水般湧來：
    聽覺捕捉到數以萬計的蟻酸液滴撞擊金屬的\"滋滋\"聲，像無數塊燒紅的烙鐵按在皮膚上；
    嗅覺被刺鼻的酸霧充滿，那股味道像是濃鹽酸混合著腐爛的魚鰓；
    舌尖甚至嚐到了金屬被腐蝕後揮發的鐵鏽味，舌根泛起陣陣苦澀。
    最可怕的是整麵外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溫，某些薄弱處已經泛起不祥的橘紅色光斑！
    \"踏馬的...\"
    王富貴咬緊牙關，黑線如蠶繭般在體表交織。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楚青青，發現她的睫毛正在劇烈顫動。
    一滴汗水從她精致的鼻尖滑落，在布滿細小傷口的鎖骨處短暫停留，最後沒入被血染紅的衣領。
    \"看來要搏一搏了！\"
    他單手撕下楚青青還算完好的袖管，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血汙。
    黑線開始在她周身編織防護層，像蜘蛛為珍貴的獵物纏繞絲線。
    就在王富貴屈膝蓄力，準備抱著她撞向相對安全的側窗時，
    轟——
    哢！！！
    一道紫白色的閃電劈開天際，震得整棟建築簌簌發抖。
    王富貴下意識眯起眼，在視網膜殘留的影像裏，看到牆壁上的鏽跡如同幹涸的血跡般猙獰。
    震耳欲聾的雷聲姍姍來遲。
    緊接著，天地間響起連綿不絕的嘩啦聲！
    真正的暴雨終於降臨。
    雨點砸在鐵皮屋頂上的動靜，簡直像有千萬顆鋼珠傾瀉而下。
    王富貴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耳朵微微顫動。
    在強化聽覺的加持下，他能清晰分辨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雨聲\"：
    一種是蟻酸腐蝕金屬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另一種則是雨水衝刷萬物時純淨的嘩嘩聲。
    緊接著的是螞蟻群的騷動。
    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獵食者此刻正陷入混亂。
    他能聽到無數細足在濕滑牆麵打滑的摩擦聲，偶爾夾雜著幾聲清脆的爆裂！
    那一定是特別肥碩的雨滴將螞蟻直接砸碎在玻璃上。
    最令他愉悅的是蟻酸被雨水中和時發出的嗤嗤聲，就像燒紅的鐵塊被扔進冰水。
    \"哈哈哈！\"
    王富貴突然放聲大笑，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懷裏的楚青青無意識地皺了皺眉，把臉更深地埋進他胸膛。
    這個動作讓她散亂的黑發掃過他的下巴，癢癢的。
    \"老天都在幫我！\"
    他對著電閃雷鳴的夜空豎起中指，嘴角咧到耳根，
    \"小爺可真是天選之子！\"
    幾滴雨水從通風管道滲進來，在金屬地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其中一滴恰好落在楚青青唇邊，她本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在昏迷中發出小貓般的嚶嚀。
    王富貴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拇指輕輕拭去她嘴角的水痕。
    指腹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心頭一顫，連忙收回手。
    轉頭望向窗外，暴雨如注。
    一隻來不及撤退的螞蟻被雨點擊中，像標本般黏在玻璃上。
    它的六條細腿還在徒勞地抽搐，卻再也無法造成任何威脅。
    王富貴長舒一口氣，突然覺得這場不期而至的暴雨，簡直像是命運給予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