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眾人正激烈地討論著自由國的可恥行徑。
    “這群瘋子是想讓全人類陪葬嗎？！“
    娜塔莎拍著桌子，斯拉夫口音因為憤怒而更加濃重。
    “他們早就瘋了！“褚嚴咬牙切齒，
    “從投放第一批喪屍病毒開始，這群混蛋就沒把其他國家的人當人看！“
    林晚晴輕撫著額頭：“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關鍵是物資儲備問題...“
    ......
    “有辦法把那些東西打下來嗎？“
    雪鴞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
    這個斯拉夫女人一直沉默到現在，一開口就讓整個會議室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主位的張北海老爺子和坐在一旁的劉培強。
    老爺子緩緩抬頭，目光如炬地看向劉培強。
    這位曾經的軍部大佬獨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沒人能讀懂其中的含義。
    “呼——“
    劉培強長歎一聲，獨眼中的銳利漸漸被無奈取代。
    “不能保證全部擊落。“
    他的聲音沙啞而沉重，
    “就這個數量來看，我們需要動用洲際級別的導彈。但問題是...“
    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前調出一組數據：
    “這些衛星在地球軌道上的機動性極強，不是固定靶。而且它們的分布太分散了，打擊效率會非常低。“
    投影上的紅點密密麻麻，像是一張籠罩整個龍國的死亡之網。
    “而且...“
    劉培強頓了頓，獨眼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遺憾，
    “其他六個主要地堡都配備了足夠的彈道導彈係統，雖然射程不及洲際導彈，但至少能把大部分威脅攔截在國境線外。“
    他的手指劃過地圖：
    “唯獨我們魔都地堡...沒有這種級別的防禦能力。“
    會議室裏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幾度。
    “因為這個地堡的性質不同。“
    劉培強苦笑著解釋，
    “其他都是作為純軍事要塞建造的，而我們這裏...原本隻是個豪華點的民用設施。“
    他指了指角落裏那台老舊的通訊設備：
    “就連現在的有線情報通訊，都是靠我們的人冒著生命危險，從那個已經淪陷的軍事地堡裏搶出來的信號線轉接過來的...那裏本身也沒有什麽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所以我之前撤走的很幹脆...“
    雪鴞的藍眼睛眯了起來：
    “也就是說...注定有個區域的防空火力會出現缺口。“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而這個缺口，很可能就是我們所在的魔都？“
    投影儀的光線在劉培強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那隻獨眼中的光芒晦暗不明。
    “是的。“
    他最終承認，
    “按照最壞的情況計算...至少會有30的"衛星"突破防線，落在魔都及周邊地區。“
    這個數字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30...按照觀測到的總數計算，那將是成百上千的“死亡包裹“。
    林晚晴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那裏麵...會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
    褚嚴冷笑，
    “自由國最得意的"作品"——經過改造而且可能隻有殺虐基因的超級變異體唄！“
    娜塔莎突然站起身，斯拉夫女人高大的身影在牆上投下壓抑的陰影：
    “我有一個提議。“
    她的聲音裏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既然我們無法攔截所有威脅...那就主動出擊！“
    “在那些東西落地前，先找到王富貴！“
    “他是我們唯一能與這種級別的威脅對抗的...武器。“
    林晚晴猛地站起身，那雙平日裏溫柔似水的眼睛此刻卻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僅僅靠他一個人？“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你們看看那些衛星的數量！就算王富貴再強，他能同時對抗數百上千個經過改造的超級變異體嗎？“
    林晚晴修長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麵上：
    “更何況他現在的情況本就不穩定！這是在讓他送死！“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娜塔莎已經默默調出了一段視頻，這段視頻僅有地堡幾個高層情報人員看過。
    投影儀亮起，畫麵中是銀行高層的監控視角。
    一個被黑線完全包裹的人形生物正在喪屍群中肆虐。
    那些黑線如同活物，時而如利刃般切割，時而如長矛般穿刺，所過之處，連最龐大的變異喪屍都被肢解、吸幹，化作飛灰。
    最可怕的是視頻右下角的時間戳——
    這段屠殺已經持續了整整62分鍾，而畫麵是32倍速播放的。
    當視頻結束，會議室裏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這是之前王富貴在銀行區域戰鬥的監控。“
    娜塔莎的聲音異常平靜，“當時他體內的黑線物質活躍度，就已經足夠在數以萬計的屍潮中殺個七進七出。“
    林晚晴的嘴唇微微發抖：
    “可是...他不是已經在失控邊緣了嗎？阿凱他們出去不就是為了...為了讓他平安歸來嘛...“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呢喃。
    角落裏，沈小楚抬起頭，白色的瞳孔掃過在座每一個人。
    這個剛才還在默默整理資料的女孩突然臉色煞白——
    她那雙特殊的眼睛，從眾人微妙的心理變化中讀懂了某些難以啟齒的真相。
    “你們...“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都希望他出手，對嗎？“
    沒有人回答。
    這個電車難題太過殘酷——
    是犧牲一個人，還是眼睜睜看著整個魔都淪陷？
    “砰！“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戴著黑色戰術麵罩的夜鶯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這個身材嬌小的外出特工情報負責人連氣都來不及喘勻，就一把扯下麵罩的下半部分，露出蒼白的小臉和急促起伏的胸口。
    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會議桌前，抄起林晚晴的水杯就往嘴裏灌。
    水珠順著她尖尖的下巴滴落，打濕了戰術服的前襟。
    “咳咳...！“
    因為喝得太急，她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卻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
    “阿凱小隊...咳咳...傳回消息...“
    她用手背胡亂擦了擦嘴，麵罩上沿露出的那雙杏眼此刻異常嚴肅：
    “王富貴失聯了。而且...“
    夜鶯深吸一口氣，被水嗆紅的臉上浮現出凝重的神色：
    “從現場戰鬥痕跡來判斷，他恐怕已經進入抑製劑無效的階段了...“
    水杯被她重重放回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嘩啦——
    沈小楚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林晚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緩緩跌坐在椅子上。
    會議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投影儀的光線在每個人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仿佛在演繹一場無聲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