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有喬視線向上移——是晚晚小月亮打了百萬分的通知。
    她每天直播的時間在海豚算是熱門時間，白天檔的還沒下播，夜間檔的才剛開播，所以經常能看見某某主播打了多少百萬分的金色飄屏。
    久而久之，她已經習慣忽視這些亂七八糟的飄屏了。
    【山上有青喬：晚晚家打百萬分不是常態嗎】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
    【可愛多多：不是不是！】
    【可愛多多：晚晚現在在和阿辭打pk！】
    粉絲們七嘴八舌地在彈幕裏回複起來。
    【阿辭家寶兒哥不願意上分了】
    【明明是白總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發現自己十萬塊打空氣去了偷笑）】
    【看了一眼，什麽情況啊，吵起來了？】
    【很內向出門隻走下水道：阿辭是上次跟主播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那個吧？】
    【姐姐家的sika醬：對】
    聞有喬坐直了身體。
    剛想點出去看看，然後想起來自己還在打pk。
    “咳咳，還在打pk呢，嚴肅點！”
    她低頭點了下另一台手機，用小號搜了下阿辭的直播間。
    對不起，但是她實在是太好奇了。
    【一棵小樹 進入直播間】
    【夭夭 進入直播間】
    【隔壁的狸花貓 進入直播間】
    【海豚新聞嚴選 進入直播間】
    聞有喬一點進去，耳機裏就傳來阿辭懇求的聲音。
    “寶兒哥，我求你了，能別問了嗎？”
    【阿辭是個大寶貝：你前天登我的號去跟人家女主播打pk，刷了七十多個，現在反倒是不讓我問了？】
    【阿辭是個大寶貝：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做什麽？】
    “我不知道！”阿辭激動地提高音量，“我不知道行了嗎！”
    “我真是要瘋了！”
    聞有喬嚇得抖了一下，趕緊調小了音量。
    阿辭紅了眼圈。
    “是！我確實是用你的賬號刷了禮物，但是我全都還你了不是嗎？”
    【阿辭是個大寶貝：你心裏清楚我到底為什麽生氣】
    “對，對，我承認！我當時確實是去找錢總。錢總看了我兩年了，我從一個中層的小主播做到現在這個地步，錢總一直對我很好，說對他沒有感情都是假的。”
    【阿辭是個大寶貝：……你確定還要繼續說下去？】
    阿辭搖搖頭：“寶兒哥，你聽我說完，好嗎？”
    “我承認，我就是愛錢，我就是為了賺錢才做主播的——但是愛錢有什麽錯呢？”
    阿辭的眼眶中蓄滿了眼淚，可她卻咬緊了嘴唇，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
    “寶兒哥，我爸媽是農民，小時候家裏沒幾個錢，甚至有好幾個弟弟妹妹等著吃飯。從小到大，我比誰都知道貧窮是什麽感覺，這意味著我需要付出千百萬倍的努力才能獲得別人在起跑線上就擁有的一切！”
    “所以我要錢！我要很多很多錢！”
    她的眼淚終於順著麵頰落下來。
    “無論他怎麽看我，我都把他當成我的一位客戶，失去了賺錢的機會，我不應該拚命去爭取嗎？”
    “有感情又怎樣呢？”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我這樣的人，哪裏有資格去談論真心？”
    【阿辭是個大寶貝：對，沒有真心，全是金錢】
    【寶兒哥也是油鹽不進起來了】
    阿辭坦然承認：“是，我不是什麽好人，我又混蛋又白眼狼。對不起，我不是你想象的樣子。”
    【阿辭是個大寶貝：沒關係啊，我早就知道了】
    聞有喬慢慢睜大了眼睛。
    【喬喬的春 贈送 山上有青喬 天使戀人x1x2x3x4x5x6x7x8x9x10！】5200浪花）
    聞有喬定睛一看，是自家直播間的屏幕前升起了特效。
    “謝謝春風哥的天使戀人！”
    【喬喬的春：寶寶，瓜好吃嗎？】
    聞有喬認真點頭：“精彩，太精彩了。”
    【喬喬的春：精彩到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了？委屈）】
    看到他的控訴，她給嘴巴拉上拉鏈，小號飛速退出了阿辭的直播間。
    “對不起嘛，春風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雙手合十拜了拜，可憐巴巴地看著鏡頭。
    【很內向出門隻走下水道：這大哥牛的】
    【無敵大小姐：阿辭也不差】
    ——好一套先賣慘再裝可憐的絲滑小連招。
    【隻有我覺得錢總莫名成為了他們pay的一環嗎？】
    【不用感覺，已經是了】
    【別叫我子涵：阿辭這招真高明】
    以退為進，半真半假的謊言比普通的謊言更令人信服。
    【青喬姐姐貼貼：我能說其實我沒懂為什麽寶兒哥就消氣了嗎】
    聞有喬撓撓臉：“嗯……其實我也沒懂。”
    【別叫我子涵：玩去吧，知道得太多對你們的童年沒好處點煙）】
    【青喬姐姐貼貼：？？？】
    聞有喬：“……”
    這句她聽懂了，這是在罵她和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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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子涵哥罵人就是高級，跟她老師有得一拚了。
    【姐姐家的sika醬 贈送 山上有青喬 環球列車x1x2x3x4x5】5000浪花）
    【黑魔仙小月 贈送 山上有青喬 超級火箭x1x2x3x4x5】2000浪花）
    【青青喬鬆枝 贈送 山上有青喬 幽靈馬車x1x2x3x4x5】1034浪花）
    【無敵大小姐 贈送 山上有青喬 掌上明珠x1x2x3x4x5】1632浪花）
    她比了個心：“謝謝sika醬的列車，謝謝小月的超火，謝謝青總的馬車還有無敵姐姐的明珠！”
    聞有喬看了下倒計時，哦，原來已經是閉麥環節了。
    對了，她剛剛好像還在阿辭直播間看到了夭夭和貓貓來著？
    好啊！這瓜原來大家都在偷偷吃！
    聞有喬立刻卸下了心理負擔。
    ……
    柳伏春笑眯眯地看著直播，破天荒地取消了飛行模式，給一個名叫“好雨知時節”的名字發去一條消息。
    【春：一看到沒有利用價值，立刻就被拋棄了誒】
    【春：究竟是誰呢，好難猜哦】
    【應：在我的意料之內】
    【春：嘖，好無聊的答案】
    【應：不然呢，我都知道你想看我笑話了還特意讓你笑？[微笑]】
    他是什麽很賤的人嗎？
    【春：好吧，我沒時間跟你嘮嗑了，我家主播跟我說話呢，bye~】
    【應：……】
    有的人，明明知道怎麽樣講話讓人心情舒服，但他偏不，非要膈應你幾下才算完事。
    說的就是柳伏春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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