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三人像雪球一樣滾下山坡，最後重重摔在一片平坦的雪地上。
    “沒事吧！”
    楚子航第一個爬起來，拽起夏彌和路明非。
    夏彌咳嗽著吐出嘴裏的雪：“車......我們的車在哪？”
    “三百米外的公路邊。”
    三人跌跌撞撞地跑向公路方向，身後隱約傳來叫罵聲，那些神秘追兵暫時被山坡阻隔。
    他們剛跳上車，“噗啦”一聲，後窗玻璃就被一顆子彈炸裂。
    子彈擦著路明非的耳際飛過，在後視鏡上留下一個整齊的彈孔。
    “坐穩了！”
    楚子航猛踩油門，輪胎在雪地上空轉了幾秒才抓住地麵，車子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他們是誰？”夏彌撕開袖子檢查傷口，“為什麽要找繪梨衣？”
    楚子航雙手緊握方向盤：
    “裝備都是軍用級別，但戰術隊形很雜亂。”
    他快速瞥了眼後視鏡，“不像正規軍，更像是......”
    “雇傭兵。”
    路明非接上他的話，同時檢查著搶來的格洛克19的彈匣。
    突然，後視鏡裏，三輛改裝過的雪地摩托正破開雪幕飛馳而來。
    摩托加裝了防滑履帶，在積雪路麵上如履平地。
        “操，他們追上來了。”
    楚子航猛打方向盤，越野車甩出一個驚險的弧線，堪堪避過前方傾倒的枯樹。
    豐田普拉多輪胎在結冰的路麵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零星的子彈擊中他們的車身，後窗剩下的玻璃碎片嘩啦啦地掉落。
    夏彌抱頭蜷縮在後座，臉色蒼白如紙。
    “趴下！”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將上半身探出車窗。在卡塞爾學院的射擊課上，他可是拿過a+的成績。
    第一槍打偏了，子彈沒入路邊的雪堆，濺起一蓬雪泥。
    路明非調整呼吸，在車輛顛簸中再次瞄準。第二槍直取最近那個摩托車手的眉心。
    子彈呼嘯而出，卻在距離駕駛員眉心十厘米處驟然凝滯。
    子彈如同撞進透明的凝膠，旋轉的彈頭在空氣中摩擦出波紋。
    金屬外殼與某種無形力場劇烈摩擦，迸濺出細小的藍色火花。
    彈頭最終變成一粒失去動力的金屬殘渣，叮當落在結冰的路麵上。
    “見鬼！”路明非瞳孔驟縮，立刻縮回車內。
    這時一發子彈剛好擦過他的耳廓，火辣辣的痛感讓他倒吸冷氣，
    “他們有言靈·無塵之地！”
    後座傳來一聲悶哼。路明非回頭，看見夏彌捂著左肩，鮮血從她指縫間滲出。
    她試圖凝聚言靈的右手無力地垂落，指尖微微顫抖，連續使用風王之瞳已經耗盡她的精神力。
    “別勉強！”路明非喊道，“你的龍血還沒完全蘇醒。”
    他們的豐田越野車衝上了一個陡峭的山脊。
    楚子航突然猛踩刹車，前方是深不見底的斷崖，三輛雪地車正從三個方向包抄而來，形成合圍之勢。
    “抓緊了！”楚子航喊道。
    越野車以近乎自殺的角度衝向懸崖邊緣。
    就在車頭即將懸空的瞬間，楚子航猛拉手刹同時急打方向，整輛車像陀螺般在懸崖邊緣旋轉漂移。
    路明非在離心力中死死抓住車門把手，臉頰緊貼著冰冷的車門。
    透過破碎的車窗，他看見追兵們驚愕的表情在眼前一閃而過。
    這個瘋狂的甩尾動作讓兩輛緊追不舍的雪地摩托來不及刹車，在慣性的作用下衝出懸崖。
    摩托車手驚恐的慘叫劃破長空，隨後是兩聲遙遠的墜地悶響。
    剩下一輛摩托勉強刹住，後輪已經懸在懸崖之外，搖搖欲墜。
    幾輛路虎越野車帶著更多雪地摩托從岔路口包抄過來，黑壓壓的車隊揚起漫天雪塵。
    “要死了，要死了，怎麽又來這麽多敵人。”
    眼看著大隊敵人越來越近，旁邊就是無盡的懸崖，他們已經無路可逃......
    他轉頭看見楚子航緊繃的側臉和夏彌蒼白的嘴唇，路明非突然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師兄，要不你趁現在跟夏彌告個白？起碼說句‘我愛你’。以後不一定有機會說了。”
    路明非一緊張，又開啟爛話模式。
    話音未落，一聲震耳欲聾的引擎咆哮突然撕裂雪原。
    右側杉樹林中，一道深藍色閃電破雪而出。
    一輛瑪莎拉蒂suv如同鋼鐵巨獸，以近乎野蠻的姿態將兩輛雪地摩托攔腰撞飛。
    金屬撕裂的巨響中，瑪莎拉蒂的車窗降下。
    駕駛座上的金發少女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舉著改裝過的一把銀色沙漠之鷹，連續三槍精準打爆了最近一輛路虎車的輪胎。
    失控的路虎車翻滾著栽進路溝，泄露的燃油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火蛇。
    瑪莎拉蒂一個漂亮的甩尾橫停在路中央，積雪被氣流卷起形成短暫的白色帷幕。
    車門彈開的瞬間，金色長發在雪光中劃出耀目弧線，穿著黑色戰術服的嬌小身影騰空而起。
    路明非瞳孔驟縮看清了來人——
    正是溫泉旅館那個神秘少女！
    少女在空中完成了一個近乎違背物理法則的轉體，雙手持握兩把銀白色沙漠之鷹手槍同時開火。
    子彈精準命中一輛摩托的油箱，爆炸的火球騰空而起。
    橘紅色的火光映照出她蒼白近乎透明的精致側臉，冰藍色的瞳孔裏跳動著冷靜的殺意。
    另一個摩托車駕駛員趁機舉槍瞄準，卻見少女足尖輕點尚未落地的燃燒殘骸，竟在空中完成二次起跳！
    她修長的雙腿如剪刀般絞住對方脖頸，手槍抵住太陽穴的瞬間扣下扳機。
    女孩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仿佛一場精心編排的死亡芭蕾。
    “零？！”
    路明非脫口而出。
    這個在原本世界線裏隸屬於學生會的俄羅斯少女，此刻一個側滾，雙手如鐵鉗般扣住最近敵人的手腕，標準的西伯利亞格鬥術發力姿勢，下一秒就是清脆的骨折聲。
    零聞聲轉頭，冰藍色瞳孔閃過一絲波動，但旋即被更多湧來的敵人打斷。
    這時，瑪莎拉蒂車的後備箱自動彈開。
    零一個側滾翻避開子彈，從後備箱抽出一個黑色長條物扔向楚子航。
    包裹的布帛在飛行途中寸寸撕裂，露出裏麵古樸的刀鞘——
    赫然是楚子航的禦神刀·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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