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猛地踩下刹車，瑪莎拉蒂在雪地裏滑行數米後，堪堪停在一棵雲杉後麵。
    “b計劃。”她簡短地說，手指在車載gps上快速滑動，
    “北側有個護林員通道。”
    四人下車，悄無聲息地往山北側摸去。
    暮色漸濃，林間的陰影如同潑墨般暈染開來。
    當他們繞道山腳北側時，發現這裏果然隻有兩名守衛。其中一人正靠著雪地摩托抽煙。
    零比了個戰術手勢，四人如同幽靈般散開。
    一個守衛一邊搓手，一邊抱怨著：
    “說是抓怪物，結果凍得像條狗......”
    守衛的抱怨聲突然中斷，他感到好像有一片雪花落在後頸。
    他困惑地摸了摸後頸，觸感卻不是應有的冰涼，而是帶著詭異的溫熱。
    夏彌的峨眉刺已經抵住他的後脖頸。
    與此同時，楚子航的村雨悄無聲息地架在了另一名守衛頸動脈上。
    “都別動，出聲就要你們的命。”楚子航的刀鋒緊貼皮膚，寒氣逼人。
    零快步上前，利落地卸下兩人的武裝，
    “源氏重工在山頂做什麽？”
    被製住的守衛冷汗順著太陽穴滑下：
    “我......我們這種外圍人員根本不知道。老板親自帶隊上山了，隻讓我們在下麵守著。”
    零的瞳孔微縮：
    “赫爾佐格親自出馬？”
    她突然揪住守衛的衣領，“他帶了多少人？”
    “不......不清楚。”守衛的目光在四人臉上來回遊移：
    “你們就是先前團滅第六小組的人？據說老板震怒，這次出動了他手中的王牌部隊？”
    “什麽王牌部隊？”
    “不知道，我們從來沒見過，據說見過的人都死了。”守衛的眼中流露出真實的恐怖。
    路明非已經檢查完了雪地摩托的油量，
    “四個人坐不下。”楚子航眼神堅定，“我和路明非先上去，你和夏彌隨後。”
    沒等零回應，他已經跨上摩托，路明非趕緊跳上後座。
    引擎轟鳴聲中，摩托躥了出去。
    路明非緊抓著楚子航的腰，耳機裏傳來楚子航的調侃：
    “你不會暈摩托吧，記得當初你坐在我自行車後座都暈車！”
    “你可拉倒吧師兄！”
    路明非的抗議被迎麵而來的風雪打得七零八落，“我什麽時候......”
    “你還不承認。”
    一陣詭異的梆子聲突然從林間傳來。
    那聲音忽遠忽近，帶著某種詭異的韻律。
    更奇異的是，每一聲梆子響過，遠處山巔的金光就隨之脈動，仿佛整座山正在呼吸。
    楚子航關掉引擎，摩托滑行幾米後停在一叢枯灌木後。
    兩人下車時，靴子深深陷入及膝的積雪。
    梆子聲越來越急，像是催命的鼓點。
    他們循聲摸過一個彎道，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前方山澗中，十幾個巨大的黑色怪物正在雪地上蜿蜒遊動。
    它們上半身依稀保留人形，卻布滿了青黑色的鱗片。怪物雙臂異化成鋒利的骨刃，在雪地上拖出深深的溝壑。
    它們腰部以下完全變成了蟒蛇般的軀幹，粗壯的尾巴掃過之處，碗口粗的雲杉應聲而斷。
    最駭人的是它們的眼睛，金色的豎瞳在暮色中如同兩盞鬼火，隨著梆子聲的節奏明滅不定。
    “死侍！”路明非壓低嗓音說道，
    “被龍血侵蝕，最後黑化為介於人和龍之間，失去了意識的遊魂！”
    這些怪物身上的鱗片間隙正滲出淡淡的金光。每當梆子聲響起，金光就隨之暴漲，如同活物般脈動。
    它們排成扇形向山頂推進，骨刃劃過岩石迸濺出刺目的火花。
    “它們在搜捕什麽？”楚子航低聲道。
    話音未落，一隻離他們最近的死侍突然昂起頭，分叉的舌頭在空氣中急速顫動。
    下一秒，所有死侍的金色瞳孔齊刷刷轉向兩人的藏身處。
    梆子聲戛然而止。
    山澗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然後，一陣更加尖銳的梆子聲撕裂夜空。
    所有死侍的鱗片同時炸起，金光如火焰般包裹全身。
    它們以驚人的速度撲來，蛇軀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溝壑。
    “跑啊！”
    楚子航一把推開路明非，村雨橫斬而出。
    雪幕被刀光劈開的瞬間，楚子航看到最先追來一隻死侍的黃金豎瞳，在漫天飛雪中泛著冷血動物特有的光澤。
    死侍骨刃劈下的刹那，楚子航側身避過，村雨自下而上劃出一道銀弧。
    刀鋒與骨刃相撞，火花四濺。
    那怪物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嘶叫，被斬斷的骨刃噴出腐臭的黑血。
    路明非踉蹌著站穩，漢八方在他手中發出興奮的嗡鳴。
    一隻死侍從側麵撲來，他本能地橫劍格擋，劍刃與鱗片相觸的瞬間，傲慢之劍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死侍的鱗片如脆弱的玻璃般層層碎裂。
    被漢八方砍中的死侍並沒有停止自己的進攻。它的嘴突然裂到耳根，露出荊棘般的獠牙。
    “呯，呯，呯”幾聲槍響！
    零和夏彌不知何時已經趕到，零的兩把沙漠之鷹的槍口噴出火舌。
    特製的煉金子彈精準命中那隻死侍的頸部，怪物頓時如斷線的木偶般癱軟下來。
    “三點鍾方向！”路明非的喊聲混著霰彈槍的轟鳴。
    他一手揮砍著漢八方，另一隻手中的雷明頓870噴出扇形火網，獨頭彈將撲來的死侍轟得倒飛出去。
    但更多的蛇形黑影正從林間遊出，它們鱗片間滲出的金光與山頂光柱遙相呼應。
    夏彌的言靈·風王之瞳的領域正在她的周身展開。
    她隨著龍卷輕盈地躍上一隻死侍的背部，峨眉刺在空中劃出銀亮的軌跡，雙刺帶著細碎的小龍卷如毒牙般刺入鱗片間隙。
    夏彌縱身一躍跳離那隻死侍，龍卷裹挾著她如同風中的精靈，隨意在死侍之間穿梭騰挪。
    怪物瘋狂扭動，粗壯的蛇尾掃斷三棵小樹。
    夏彌穩穩落地，回眸雙手指向剛才刺殺的那隻怪物。
    “你已經死了！”
    “嗷！”一聲慘烈的嘶吼。
    一股狂暴龍卷風從那怪物腹部破體而出，在空中濺起一大團黑色的血肉。
    “我說你怎麽隻選擇了峨眉刺，原來風才是你真正的武器！”
    一向高冷的零目睹夏彌的殺戮手段，也忍不住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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