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走到牆邊的顯示屏前，纖細的手指在觸控板上快速滑動，調出一組照片：
    “前不久發生的二十六名露營者的離奇死亡，這些露營者都是源氏重工雇傭的追捕者假扮的。”
    屏幕上顯示出雪地中扭曲的屍體，他們的表情凝固在極度的恐懼中，但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其中一張照片裏，一個人的手還保持著拔槍的姿勢，可他的皮膚已經呈現出不自然的灰白色，就像被抽幹了所有生命力。
    “那個傳說裏的雪山鬼神，應該也是一個龍族，所以成為了源氏重工獵捕的目標。而這二十六個雇傭兵，在追捕的過程中被它反殺了。”
    路明非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是我那個朋友的言靈·審判。”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那是接近神之領域的終極言靈，能夠抹殺領域內所有生命。”
    “你的朋友......”零轉向路明非，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他到底是什麽？”
    路明非轉頭望著窗外又下起來的雪，雪花拍打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她叫繪梨衣，”他輕聲說，“是個，很溫柔的女孩。”
    路明非的聲音變的很輕，仿佛陷入了某個遙遠的回憶：
    “外人都覺得她是個擁有瞬間就能毀天滅地的怪獸，覺得她神秘可怕。”
    路明非的聲音漸漸有了溫度，
    “但她其實很簡單啊......她不懂人類世界的爾虞我詐，也不懂龍族對權與力的執念。她連自動販賣機都不會用。她分不清電視節目和現實，會把動漫台詞當真，收到禮物就開心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路明非取出那塊繪馬，手指在上麵輕輕摩挲著，
    “當她喜歡一個人時，那本就不高的智商會直接降成負數。你迎著她的刀鋒擁抱她，那一刻名為‘愛情’的狂潮會洗刷她的腦海，讓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他嘴角浮現出苦澀的笑意，
    “她會把所有玩具都和你分享，好像整個世界都是你們共有的。她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別人以為她是至尊的王，可她以為她隻擁有你和她的玩具們。
    ……”
    楚子航一反常態地沒有插話打趣。
    他安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專注地落在路明非身上，黃金瞳中閃爍著難以解讀的光芒。
    夏彌輕輕依偎在楚子航身邊，手指悄悄勾住他的衣角，眼中噙著晶瑩的淚光。
    零站在光影交界處，半邊臉隱在陰影裏。
    她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一枚銀色彈殼，當路明非說到“她隻在乎你和她的玩具”時，零的手指突然收緊，彈殼被捏得微微變形。
    與此同時，黑太子集團總部的監控室內，數十塊屏幕同時閃爍著青森安全屋裏的實時畫麵。
    楚天驕站在主屏幕前，灰白的鬢角在藍光中格外顯眼。
    “太感人了......”
    他長歎一聲，手指輕輕擦過眼角，
    “這種無條件的依戀和信任，隻有孩子對父母才會有的感情啊。”
    一旁的太子爺靠在真皮座椅上，手中的威士忌冰塊叮當作響：
    “又開始你這個老父親的澀話感慨時刻了。”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揶揄，眼神卻異常銳利。
    楚天驕沒有回頭，依舊注視著屏幕上楚子航的側臉：
    “就像楚子航小時候......在孩子的內心，不會管你要車要房，不懂他爸爸是個oser。”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
    “隻要我給他買一根雪糕，帶他吃一碗拉麵，陪他一起打一局遊戲，他就高興得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監控室的燈光在楚天驕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你說這樣的孩子，做父母的怎麽能不為他全力以赴？怎麽能讓他被全世界遺忘？”
    “希望你別後悔。”太子爺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別忘了二十年前的代價。”
    楚天驕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的影子被監視器的熒光拉得很長，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
    青森的安全屋內，眾人的情緒都沉浸在對繪梨衣的追憶中。
    “你們看！”夏彌突然快步走到窗邊，指著遠處的山脈，
    “那座山，是不是神社所在的地方？”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山脈之巔，一團金色光芒正在雪幕中緩緩膨脹，如同旭日初升。
    零的臉色變得煞白：
    “這金光，是大量龍血共鳴的反應，絕不是幾個注射了龍血血清的雇傭兵能弄出來的動靜。”
    同時，所有人都清楚地聽到了一聲悠長的龍吟，從遠方的山巔傳來，穿透風雪，直擊靈魂。
    路明非感覺胸口像是被重錘擊中，那塊繪馬在他懷中突然變得滾燙。
    零快步走向武器架，
    “選好各自的武器，我們過去看看。也許能找到一些繪梨衣的線索。”
    楚子航取下一個防彈戰術背心套在身上，拿起身邊的禦神刀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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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掃過陳列架上的武器，最終取下一把伯萊塔92f手槍插在腰間，又往戰術背心裏塞了六個彈匣。
    路明非握緊漢八方，劍身的嗡鳴與他的心跳逐漸同步。
    他的視線被一把雷明頓870戰術霰彈槍吸引，這是他在卡塞爾學院時最喜歡使用的近戰槍械。
    他毫不猶豫地取下它，往口袋裏塞了數十發獨頭彈。
    夏彌的選擇出人意料。
    她跳過所有熱兵器，從冷兵器架上取下一對峨眉刺。
    銀白的刺身在燈光下流轉著水波般的光澤，當她手腕輕轉時，空氣中響起細微的蜂鳴聲。
    “女孩子就適合用這種小巧玲瓏的。”
    她說著一轉頭，看到零正在檢查自己的裝備，兩把改裝過的沙漠之鷹，大腿外側綁著的軍刺。
    零甩手扔給每人一個戰術耳機，
    “頻道3，保持通訊。”
    四人衝出安全屋，登上那輛瑪莎拉蒂。
    車內還殘留著之前那場惡戰留下的淡淡血腥味和火藥味。
    “坐穩了。”
    零猛打方向盤，隨著離神社越來越近，山腳下的道路出現了路障。
    四輛印有源氏重工標誌的工程車橫在路口，二十多名穿著工程製服的人正在設卡檢查。
    如果仔細觀察，這些人的腰間都鼓囊囊的藏有武器，明顯不單單是工程人員，而是訓練有素的雇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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