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不退反進，龍化的右爪撕開激射而來的冰錐之網。
    “嘩，啦，嘩，啦——”
    破碎的冰晶如同萬花筒，折射出七彩光芒。
    他左手的村雨劃出一道熾白軌跡，直取赫爾佐格咽喉要害。
    赫爾佐格抬起武士刀格擋。
    刀鋒相撞，“鐺”的一聲金鐵交鳴。
    赫爾佐格嘴角忽現詭笑，刀柄機關“哢嗒”輕響——
    赫爾佐格的武士刀刀柄竟藏著微型子彈發射器！
    “噗！”
    細微的破空聲幾乎被戰鬥的喧囂掩蓋。
    一枚龍血抑製劑從刀柄末端激射而出，破鱗而入，直貫腹腔。
    楚子航身形一滯，踉蹌後退三步，龍化竟開始消退。
    “兵者，詭道也。”
    赫爾佐格撫刀長笑，聲若夜梟。
    楚子航強忍眩暈抽身疾退，卻發現地麵不知何時已漫起薄薄水膜。
    無數細密水鏈從四麵八方纏繞而上，如同活物般攀附住他的四肢。
    赫爾佐格隔空抬手，水流立刻收緊，將楚子航淩空提起。
    “滋滋——”
    因為潮濕短路，地下車庫的燈管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
    赫爾佐格那已經破損的麵具，在明滅不定的燈光下如惡鬼裂吻。
    “我已經掌握了風、水兩種元素的言靈力量。”
    赫爾佐格的聲音在昏暗的車庫裏回蕩，
    “如果這次抓不到康斯坦丁，先研究你這個火元素載體也不錯。”
    那些水鏈在空中蜿蜒遊動，如同毒蛇般纏上楚子航的脖頸，冰冷的水流開始灌入他的鼻腔。
    楚子航的視野開始模糊。
    龍血抑製劑在血管中肆虐，暴血狀態正迅速消退。
    他試圖掙紮，卻發現連指尖都使不上力氣。
    耳邊隻剩下自己逐漸微弱的心跳聲，和液體灌入氣管的可怖咕嚕聲。
    恍惚間，夏彌笑靨閃過心頭。
    “不知道夏彌此刻和路明非怎麽樣了。自己竭盡全力，居然還是無法戰勝赫爾佐格。”
    “嗬...嗬...嗬...嗬”
    赫爾佐格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慘笑。
    他張開雙臂，仿佛要向整個世界宣告：
    “什麽狗屁秘黨！龍類與混血種自誕生便將傲慢刻入血脈，一邊披著凡人皮囊藏身人間，一邊用無形的利爪攥緊世界權柄。那些螻蟻般的人類，卻將你們奉為神明頂禮膜拜！”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我，赫爾佐格，一介凡胎，偏要踏碎這荒謬的等級！我獵殺龍類，研究龍類，最後不惜將自己變為龍類。我要將自己熔鑄成最鋒利的劍，一把斬斷命運枷鎖的劍！
    終有一天，當我執掌至高權柄之日，便是天地倒懸之時！到那個時候，我要撕開雲層，讓雷霆為我鳴鑼開道！讓龍族在我腳下戰栗，讓人類匍匐成供我踐踏的奴隸！天下美人皆為我掌中的玩物，萬裏山河都將染上我的血色紋章！
    這世間的一切生靈，呼吸、心跳、生死——都將由我一人主宰！”
    水鏈越纏越緊，楚子航的意識開始飄散。
    恍惚間，他看見赫爾佐格的麵具完全碎裂，露出下麵扭曲的麵容。
    “好恐怖的赫爾佐格，那麽努力，那麽變態又是那麽強大。”
    “滋滋——”
    日光燈管再次劇烈地閃爍起來。
    整個地下空間毫無征兆地扭曲了一瞬，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撥動了空間的琴弦。
    赫爾佐格精妙操控的那些水鏈突然凝滯了半秒，隨後如同斷線的珠串般轟然潰散。
    “嘩——”
    萬千水珠砸落地麵，在積水中激起連綿漣漪。
    楚子航重重摔在水泥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咳咳！咳咳咳！”
    楚子航蜷縮著身體，發出一連串破碎的嗆咳，渾濁的汙水混著血沫從嘴角噴湧而出。
    他大口大口貪婪地吞咽空氣，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辣的痛楚。
    但新鮮空氣湧入肺部的感覺讓他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剛剛回到人間。
    “什麽人？”
    赫爾佐格猛地抬頭，麵具下金色的瞳孔急劇收縮。
    他操控的水元素突然失去了聯係，就像被人硬生生掐斷了提線。
    此時，麵前的空間正在發生詭異的畸變。
    有種不安定的能量在空間裏扭曲震蕩，好像有個無形的巨口在那裏吞咽開合。
    混凝土立柱像融化的蠟燭般扭曲彎折，彼此交錯。
    “言靈·深藍！”
    赫爾佐格不甘心地再次召喚水元素。
    一顆高壓水彈在掌心瞬間成型，朝著空間扭曲最劇烈的區域激射而去。
    “嘩——”
    水彈在觸及扭曲空間的瞬間，竟像撞上棱鏡般四分五裂。
    分裂的水珠朝著完全違背物理規律的方向散射，有的甚至垂直向上飛去。
    在那個畸變的空間裏，連最基本的重力法則都失去了意義。
    空間的蠕動越來越劇烈，有某種不穩定的能量正在匯聚。
    地庫中心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有金色的光芒從漩渦中傾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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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聲玻璃碎裂般的脆響，虛空中裂開一道縫隙。
    裂縫內，巍峨的青銅巨門若隱若現。
    老唐攙扶著康斯坦丁，正艱難地穿過那些由金色絲線編織的斷橋。
    他們身後的黑海正在崩塌，每一秒都有大片區域化為虛無。
    “哈哈哈！”
    赫爾佐格突然爆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聲音在畸變的空間裏產生詭異的回聲，
    “尼伯龍根在關閉！真是天助我也！看你們還能躲到哪兒去。”
    當兩人的身影完全跨出裂縫的刹那，整個異空間如同泡沫般幻滅。
    扭曲的立柱恢複筆直，漩渦消散，空間複歸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康斯坦丁和老唐打量周圍的情況，
    “楚哥！”
    康斯坦丁一眼就看到癱倒在地的楚子航，男孩踉蹌著撲過去。
    楚子航唇邊溢血，聲音嘶啞：
    “我中了龍血抑製劑，不是赫爾佐格的對手，你們快走...”
    老唐警惕地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的赫爾佐格早已重整旗鼓。
    無數細密的水絲在空氣中交織成網，將三人團團圍住。
    康斯坦丁緩緩站起身，頭發無風自動。
    他轉頭看向老唐，稚嫩的臉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符的堅毅：
    “哥哥，你帶楚子航先走。
    你們都中了龍血抑製劑，隻有我能夠對付赫爾佐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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