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一片狼藉，前車副駕駛的側門已經被夏彌卸掉。
    康斯坦丁蜷縮在後座，青銅禦座的光芒正在緩緩消退。
    楚子航麵色慘白地靠著車窗，老唐正手忙腳亂地給他們包紮。
    “去哪？”路明非透過後視鏡問道，
    此時夜幕低垂，華燈初上，摩天樓的玻璃幕牆將這座濱海城市燈火揉碎成流動的光河。
    比亞迪在車流中疾馳，繁華的街道上車水馬龍，裹挾著此起彼伏的鳴笛與喧囂。
    “應該甩掉了吧？”夏彌扒著車窗回頭張望。
    “別放鬆警惕，”楚子航聲音沙啞，手按著腹部龍血抑製劑造成的傷口，
    “赫爾佐格不會這麽容易放棄。”
    話音未落——
    “砰！”
    一聲巨響從後方傳來，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路明非猛地抬頭，後視鏡裏，一輛轎車突然被掀翻，金屬扭曲的刺耳聲劃破夜空。
    “那是什麽？！“老唐瞪大眼睛。
    月光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躍起，落在另一輛車的車頂。
    車頂瞬間凹陷，擋風玻璃炸裂，車內的人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一隻覆蓋著青灰色鱗片的利爪貫穿胸膛。
    鮮血噴濺在擋風玻璃上，黑影借力一躍，再度騰空而起。
    “赫爾佐格追來了！”康斯坦丁的聲音帶著驚恐，
    “他龍化得更徹底了！”
    路明非咬牙，猛地踩下油門。
    比亞迪在車流中穿梭，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嘯。
    然而，那道黑影的速度更快——
    “咚！”
    車頂突然凹陷，一隻龍爪穿透鐵皮，距離路明非的頭顱僅有寸許。
    “你可以共享我的言靈·時間零的領域！”路明非突然低喝。
    夏彌心領神會，在路明非發動時間零的刹那，她手中的蝴蝶刀在瞬息間連斬七次。
    刀鋒化作銀色殘影，精準斬向赫爾佐格的爪關節。
    “鏘鏘鏘——！”
    金屬碰撞聲如暴雨般炸響，赫爾佐格的龍爪被硬生生逼退，鱗片上留下數道白痕。
    “嘖，小丫頭有點本事。”
    赫爾佐格的聲音從車頂傳來，帶著金屬質感的冷笑。
    下一秒，車頂的鐵皮被整個掀起！
    冷風呼嘯灌入，月光下，赫爾佐格那張猙獰的龍臉俯視著他們，金色的豎瞳裏滿是瘋狂。
    “逃啊，繼續逃啊！”他的聲音嘶啞如金屬摩擦，
    “讓我看看，你們能逃到哪兒去！”
    路明非猛打方向盤，比亞迪一個急轉，車身幾乎側立起來。
    赫爾佐格身形一晃，但龍爪深深摳入車架，硬生生穩住了身形。
    他獰笑著，另一隻爪子高高揚起，朝著車內狠狠抓下。
    “砰！”
    一發弗裏嘉子彈從車內射出，正中他的麵門。
    紅霧炸開，赫爾佐格怒吼一聲，暫時鬆開了爪子。
    比亞迪趁機加速，衝入前方擁堵的車流。
    “他媽的，這家夥怎麽這麽難纏！”路明非罵了一句，額頭上冷汗涔涔。
    “他的運動能力已經遠超人類極限，”楚子航低聲道，“普通的子彈對他沒用，必須想辦法甩掉他！”
    夏彌探頭看向後方，瞳孔驟縮：
    “他又來了！”
    街道上，赫爾佐格四肢著地，如同野獸般狂奔。
    他的每一次跳躍都跨越十幾米，落在行駛的車輛上，借力再度騰空。
    一輛出租車被他踩中，車頂瞬間塌陷，司機驚恐地尖叫著，車子失控撞向路邊。
    “轟！”
    爆炸的火光照亮街道，赫爾佐格的身影在烈焰中一閃而過，再度躍起，直撲比亞迪！
    “左轉！進巷子！”楚子航突然喊道。
    路明非猛打方向，比亞迪撞開隔離帶衝入商業街，車頭燈掃過櫥窗裏驚惶的麵孔。
    一對母女抱著泰迪熊玩偶倉皇躲閃。
    “噗嗤！”
    母親後背炸開血洞，赫爾佐格的利爪洞穿了女人的胸膛。
    小女孩怔怔地捧著濺滿鮮血的泰迪熊，母親的血順著粉色蓬蓬裙滴落到地上。
    下一秒，龍化的赫爾佐格信手撈起女童，張開布滿獠牙的口器，一口咬碎女孩的頭顱。
    牙齒咀嚼的脆響混著吸吮腦髓的“咕嚕”聲，在商場放著的流行背景樂中顯得格外驚悚。
    “畜生！”夏彌的蝴蝶刀飛旋而出。
    赫爾佐格舔著爪尖腦漿獰笑，抬手用人血凝結出一個血刃。
    蝴蝶刀在半空被血刃擊碎。
    前方十字路口突然亮起紅燈。
    排隊等燈的車輛對後麵發生的恐怖屠殺恍若未聞，車輛停在那裏紋絲不動。
    “快跑，還等什麽紅燈啊。”
    路明非狂按喇叭，警告十字路口的行人和車輛。
    赫爾佐格趁機躍上公交車頂，利爪插入車體“刺啦”撕開鐵皮。
    整輛公交像被開膛破肚的巨獸，乘客如內髒般傾瀉而出。
    一名穿西服的上班族被赫爾佐格的利爪攔腰斬斷，半截屍體被利爪在地上拖拽了三米長的血痕。
    “簡直是瘋了”夏彌目睹這一幕，顫聲說道。
    “他起碼應該顧及龍族的隱秘身份吧！”楚子航說。
    “赫爾佐格既不屬於龍類，也不屬於人類，他就是個怪物！”路明非眼中充滿了憤怒。
    車後的赫爾佐格，正在一邊抄近道追擊比亞迪，一邊對遇到的行人，展開無差別的屠殺！
    此刻，在赫爾佐格的眼中，隻有那輛承載著他渴望龍血的比亞迪車。
    長街之上，所有阻擋他的障礙物，隻有被摧毀一個下場。
    所有能利用的物體，都變成他的武器，包括人。
    婚紗店的落地窗轟然炸裂，赫爾佐格抓著試衣的新娘撞入比亞迪必經之路。
    他像對待一個布偶一般把穿著婚紗的新娘重重一擲，砸向飛馳而過的比亞迪車。
    新娘的軀體重重砸在柏油路上，彈起又落下，鮮血瞬間浸透了潔白的婚紗，像打翻的朱砂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便利店老板還未來得及逃跑，就被闖入的赫爾佐格用利爪削成三段。
    龍化的身體撞上消防栓，噴薄的水流化作冰錐立刻貫穿了倉惶逃跑的外賣員胸膛。
    就連躲在垃圾桶後的流浪貓，也被赫爾佐格信手抓起，捏爆時發出的“喵嗚”聲像極了嬰啼。
    殺戮！不停歇地殺戮。
    一條長街，儼然成了惡魔屠戮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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