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守護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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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抱著懷裏這個柔軟如櫻花的女孩,路明非的心底,突然有什麽東西,終於落了地。
    那是他穿越生死、跨越世界,都未曾真正擁有過的感覺——
    充盈。
    篤定。
    踏實。
    解脫。
    他曾是仕蘭中學裏那個默默無聞的衰仔,渴望被陳雯雯多看一眼,渴望被世界溫柔以待。
    他曾是卡塞爾學院裏那個莫名其妙的s級,被昂熱的複仇驅使,被小魔鬼路鳴澤的野望引誘。
    路明非一直就像一具提線木偶,不斷被命運推著走。
    他的人生,
    既不是一條設定好的軌道,
    也不是一片可以肆意奔跑的曠野。
    他隻是別人劇本裏的工具人。
    有人想把他從人群中拽向曠野,又有人想把他從製霸的曠野拉回複仇的軌道。
    無論是軌道還是曠野,背後都藏著別人的期待。
    有人想要複仇,有人想要登上權與力的王座。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問過:
    “路明非,你想要什麽。”
    沒有人在乎。
    偶然讓他感覺到溫暖的人,像流星一個個劃過。
    他的生命,曾是那樣的荒涼。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當他品嚐過被愛的滋味,當他體驗過自由的滋味,他的心裏,就有了用不完的勇敢和幻想。
    他嚐到了被愛的滋味。
    嚐到了自由的滋味。
    他心裏,忽然有了用不完的勇氣,有了衝破一切的幻想。
    他不再是那個躲在新手村門口、等npc發任務的新人玩家。
    他像是終於走到了世界的邊緣。
    前方,是光怪陸離的成人世界。
    是權與利的戰場。
    是血與火的神戰。
    可這一次——
    他要自己走出去。
    他要按照自己的意願,踏入那片未知。
    不是為了誰的複仇。
    不是為了誰的野心。
    隻是為了——
    守護懷裏這個女孩,為了成為她唯一的光。
    這一夜,
    電視裏的奧特曼還在戰鬥。
    怪獸還在倒下。
    可房間裏,隻有兩顆心跳,在寂靜中輕輕共鳴。
    他們久久地擁抱在一起。
    像要把彼此,融進靈魂深處。
    ...
    擁抱良久,不知不覺,電視裏的奧特曼早已落幕,開始播放起無聊的深夜廣告。
    窗外的東京塔,散發著溫柔的白光。
    房間裏隻剩下窗外東京的微光,和兩人交錯的呼吸。
    路明非伸手,輕輕按下遙控器。
    “哢。”
    電視熄了。
    他轉過身,雙手捧起繪梨衣的臉。
    她的皮膚,白得像初雪,嫩得像晨露,在昏暗中泛著月光般的柔暈。
    路明非的指尖觸上去,仿佛碰著一片薄薄的櫻花瓣。
    他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頰,聲音低得像夢囈:
    “小怪獸,現在,你想起我沒有?”
    繪梨衣睜著那雙原本如人偶般空洞的赤紅眼眸。
    此刻,卻像被點亮的星河。
    有了光。
    有了神。
    有了人的溫度。
    繪梨衣認真,纏綿,溫柔,炙熱,看著路明非,篤定地點頭。
    然後,她開口了。
    用他那如清泉般好聽的聲音,輕聲說:
    “你是sakura。”
    “有sakura在,世界……很溫柔。”
    路明非笑了。
    笑得傻氣,笑得繾綣,笑得眼裏有光。
    那笑容裏,是失而複得的狂喜,是心尖落定的踏實,是千山萬水後終於歸家的充盈。
    他輕輕揉了揉她的發:
    “我的小怪獸,再睡會兒。”
    “我出去買點吃的。”
    繪梨衣沒說話。
    隻是乖乖地躺下。
    像一隻終於找到巢穴的小鳥。
    她側身蜷著,一隻手輕輕搭在枕邊,另一隻手還攥著那隻小黃鴨。
    睫毛垂下,像兩片安靜的蝶翼。
    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安心。
    滿足。
    美得像一幅畫。
    路明非拉好被角,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他站在樓梯口,忽然笑了。
    沒人認識他了。
    東京,不再追捕他。
    楚子航,也不再是通緝犯。
    他們像兩粒塵埃,悄然落回這世界的縫隙。
    天大地大,無拘無束。
    他大搖大擺地走下樓。
    前台,楚子航正站著一絲不苟地值班。
    三更半夜,那風韻猶存的老板娘竟也沒睡,斜倚在櫃台邊,一邊嗑瓜子,一邊時不時對楚子航聊閑兩句。
    楚子航麵無表情,低頭隨意應付著。
    老板娘卻笑得花枝亂顫。
    路明非走過來,大大咧咧說道:
    “師兄,給點錢。”
    “我去給繪梨衣買點吃的。”
    楚子航一臉無奈,悻悻然,慢悠悠地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幣——
    全是今晚打工掙的。
    “拿去。”
    “你可省著點花,賺錢不容易。”
    老板娘在一旁看得一臉迷惑。
    這三人……到底什麽關係?
    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小夥子,辛苦打工養著櫃台外這個小男人。
    小男人又拿著錢去養著房間裏的女孩?
    她撓了撓卷發,百思不得其解,感覺自己的cpu快燒了。
    路明非哪能領會一旁老板娘這百轉千回的八卦女人心。
    他理直氣壯接過錢,走出旅店。
    ...
    這家情人旅館的位置很好,就在隅田川的附近。
    夜風撲麵,路明非獨自一人,走上了不遠處的吾妻橋。
    吾妻橋。
    橋橫跨隅田川,像一道浮在水上的光帶。
    隅田川河水幽深,泛著城市燈火的碎金。
    一艘水上巴士緩緩駛過,船身彩燈閃爍,像一條遊動的星河。
    橋西南,東京塔矗立夜空。
    夏夜的燈光,是純粹的乳白色,聖潔如劍,直刺蒼穹。
    橋東北,東京晴空塔高聳入雲,藍白光暈流轉,像一座通往天際的神殿。
    風從江麵吹來,帶著水汽和城市的味道。
    路明非停下腳步,扶著橋欄,望著對岸的東京塔。
    他仿佛看見——
    矢吹櫻從塔上墜落,倒在血泊中死去。
    順著回憶,路明非又想起櫻井小暮在蛇岐八家對猛鬼眾的圍剿中死去;而在那口紅井裏,源稚生、源稚女,還有他最珍視的繪梨衣,都死了。
    每個人都隻是過客,隻有他自己,像個被命運釘在時間十字架上的幽靈,一次次活著,一次次歸來。
    而這一次——
    凱撒、諾諾、芬格爾,成了新的“東京三人組”。
    凱撒曾眉眼飛揚地說:
    “世界上不該有任何牢籠能困住一個真正的男人。”
    “隻有一樣例外。”
    “那就是你喜歡的姑娘。”
    那時聽到覺得中二。
    而此刻,卻是心口一顫,心有戚戚。
    諾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