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空間的鐵鏽味濃得化不開，陸灼踩在扭曲的記憶碎片上，聽見雪王夜市的霓虹燈牌滋滋作響。前方的鏡像牆裂開兩半，一半映著1999年的陸沉——他正用焊槍給小機械小雨修玩具，另一半卻是鬥篷陸沉，用邏輯光束在牆上刻著“完美即正義”。
    “曾祖父！”陸灼衝過碎片堆，光劍裂痕劈開擋路的秩序網格。工裝陸沉被鎖鏈吊在中央的焊槍殘骸上，他的工裝口袋露出半塊綠豆糕，和她記憶中的投影一模一樣，隻是臉上多了道新的傷疤，形狀像極了骷髏星型。
    “來得正好，小焊工。”工裝陸沉咳出光粒，鎖鏈上的秩序網格像活物般蠕動，“這家夥想抹除我的記憶，因為我知道原始裂痕的真相。”
    鬥篷陸沉轉身，秩序網格鬥篷下露出與陸沉相同的臉，隻是左眼纏著繃帶，繃帶縫隙滲出黑色光粒：“真相？不過是弱者的借口。”他揮劍斬向工裝陸沉的焊槍紋路，每道秩序光束落下，陸沉記憶中的雪王夜市就崩解一塊。
    “住手！”陸灼的光劍擋在兩人之間，紅藍裂痕與秩序光束碰撞出紫色火花，“原始裂痕到底是什麽？”
    “那不是漏洞，是宇宙的……”工裝陸沉的話被鬥篷陸沉的劍刃打斷，意識空間的天花板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的機械齒輪，“是宇宙的……”
    “閉嘴！”鬥篷陸沉的劍刺向工裝陸沉的心髒，“有些真相，凡人不該知道。”
    陸灼撲過去用身體擋住攻擊，光劍裂痕在她後背燒出焦痕。工裝陸沉的鎖鏈突然崩斷，他抓住陸灼的手，將一枚焊槍碎片塞進她掌心：“去1999年的修補鋪，那裏有你要的答案……”
    意識空間劇烈震動，記憶碎片如瀑布般墜落。陸灼看見機械小雨的齒輪發卡、熵靈的觸須、鐵花的扳手在空中飛舞，最終聚成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年輕的陸沉摟著機械小雨的肩膀，背景是雪王夜市的“裂痕修補鋪”，招牌上的雪王笑臉裂成兩半，一半是火焰，一半是齒輪。
    “這是……”陸灼接住照片，指尖觸到背麵的焊槍刻痕。
    鬥篷陸沉的劍刃突然刺穿她的手掌，照片飄向意識空間的裂縫：“銷毀它！”
    陸灼用另一隻手抓住照片，火焰裂痕燒穿劍刃，在照片背麵的刻痕上烙出微光。她看見未完成的文字：“原始裂痕是宇宙的第一聲啼哭，而啼哭的孩子，名叫——” 後麵的文字被燒穿成洞，像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孩子名叫什麽？”陸灼抓住工裝陸沉的手腕。
    “名叫‘存在’。”工裝陸沉的身體開始透明，“記住，小焊工，當你聽見啼哭，那不是痛苦，是宇宙在說‘我在這裏’。”
    意識空間徹底崩塌，陸灼在白光中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不完美號的醫療艙裏，掌心緊握著那張照片。熵靈的新觸須卷著消毒棉，純白部分纏著黑色花藤，與之前的黑化觸須形成詭異的共生。
    “你昏迷了三天。”熵靈的聲音低沉，“鐵花導師說，你的腦波和焊槍碎片產生了超時空共振。”
    陸灼坐起身，照片背麵的燒洞突然滲出銀光，在床單上顯形出1999年雪王夜市的坐標。鐵花的矽基義體踢開艙門，扳手敲著門框：“醒了就趕緊滾去艦橋，暗麵星域的織工之眼在召喚我們——還有，你掌心的照片能不能別再冒光了？晃得我電子眼疼。”
    她低頭，看見照片上的陸沉對她眨了眨眼，機械小雨的齒輪發卡突然從照片裏飛出，落在她的光劍上。0x7的機械音從天花板傳來：“檢測到織工之眼的能量波動，與照片背麵的燒洞頻率一致。”
    “所以，”陸灼握緊照片，“原始裂痕是宇宙的啼哭，而啼哭的孩子……”
    “可能就是你。”熵靈的觸須輕觸照片，“或者，是所有帶裂痕的生命。”
    星艦引擎的轟鳴震得艙壁發顫，陸灼走到舷窗邊，看見暗麵星域的輪廓在星雲中浮現，織工之眼的機械巨瞳正在蘇醒，瞳孔裏映著她的倒影。她的銀鐲裂痕與照片背麵的燒洞共鳴，顯形出一行流動的光字：“啼哭即將開始，焊匠，準備好你的焊槍。”
    鐵花的扳手拍在她肩上，矽基義體的溫度比平時高：“別擺出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小火旺。記得1999年的雪王嗎？甜到能粘住時間的那種，等救出你媽，我帶你去吃個夠。”
    陸灼笑了，火焰裂痕在指尖亮起，與照片上的焊槍紋路重疊。她知道，織工之眼後藏著原始裂痕的真相，也藏著母親的蹤跡。而那聲宇宙的啼哭，或許正是從陸家銀鐲的裂痕中傳出，等待著帶裂痕的焊匠，為它焊上第一縷光。
    下一章：織工之眼的雙生瞳孔——陸灼抵達暗麵星域，發現織工之眼的雙瞳竟是初代陸沉的焊槍碎片，而瞳孔深處鎖著陸星辰的銀鐲！點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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