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號的靈能族葬禮甲板被恒星的紅光染成血色，熵靈跪在中央的熔岩池邊，身後的黑白觸須像兩束被墨汁汙染的月光。陸灼握著光劍的手在發抖，劍刃映出他後頸蔓延至肩胛骨的黑色紋路——那是鏽潮寄生蟲留下的烙印，此刻正隨著他的心跳突突跳動。
    “想清楚了？”鐵花的矽基義體扛著熔岩噴槍，蒸汽從關節縫隙噴出，“靈能族的觸須是第二心髒，切除黑化部分可能導致情感剝離。”
    熵靈抬頭，雙色瞳孔在紅光中顯得格外刺眼：“這些觸須沾了太多邏輯瘟疫，再留著會害死大家。”他頓了頓，純白觸須輕輕拂過陸灼的手背，“而且，我想試試……能不能長出不帶缺陷的觸須。”
    陸灼的心猛地一揪。她知道熵靈在撒謊——他真正害怕的，是黑化觸須裏潛藏的吞噬者基因，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和灼零一樣的秩序體。
    “少廢話，”鐵花把熔岩噴槍塞給陸灼，“小火旺，幫我穩住他。熵靈，咬著這個！”她扔來塊浸過麻醉劑的破布，“矽基熔岩的溫度夠熔穿星艦裝甲，不想疼到休克就閉嘴。”
    熵靈咬住破布的瞬間，鐵花的噴槍噴出藍紫色熔岩。陸灼用火焰裂痕固定住他的肩膀，看見黑化觸須在高溫中發出滋滋聲響，黑色紋路像活物般扭動。熵靈的身體劇烈顫抖，破布被咬碎，嘴角溢出紫黑色血液——那是靈能族情感過載的征兆。
    “忍住！”陸灼的光劍在他新觸須的位置刻下第一個符號：火焰裂痕與觸須交織的圖案，“這是‘存在’，記住你為什麽而戰。”
    鐵花的熔岩在她身後鑄成骨架，蒸汽模糊了所有人的臉：“小火旺，刻深點！靈能族的新觸須需要情感錨點！”
    陸灼咬緊牙關，光劍在熵靈的肩胛骨上劃出第二道符：機械小雨的齒輪與雪王笑臉。她想起機械小雨總把齒輪發卡別在觸須上，想起她跑調的歌謠。熵靈的身體突然放鬆，純白觸須殘餘部分發出微光，與符號產生共振。
    “第三道符……”陸灼的光劍頓在半空，“該刻什麽？”
    “刻‘缺陷共生’。”熵靈的聲音沙啞，“靈能族古老的圖騰，被秩序派禁了三百年。”
    鐵花的熔岩噴槍猛地一震，熔岩在空中凝成圖騰形狀：黑白觸須纏繞成環，中間嵌著道裂痕。陸灼的光劍刺入熔岩，火焰裂痕與圖騰融合，在熵靈的新觸須基座上燒出永恒的烙印。
    舊觸須被扔進恒星熔爐的瞬間，整個葬禮甲板劇烈震動。陸灼看見，黑化觸須在恒星風暴中炸開，顯形出巨大的投影——靈能族女王身著破敗的圖騰長袍，她的觸須竟是完美的黑白雙色，與熵靈的舊觸須 identica。
    “缺陷共生不是罪，”女王的聲音混著恒星轟鳴，“是宇宙給靈能族的禮物。”投影中，她舉起斷裂的觸須，裂痕處滲出的不是血，而是七彩情感光粒，“秩序派背叛了這份禮物，將我們的觸須焊成直線……”
    投影消失前，女王的觸須指向恒星內部，那裏有棵由光粒組成的樹正在生長，每片葉子都是鏡麵城邦的裂痕圖案。0x7的機械音突然尖銳：“檢測到異常頻率！是鏡麵城邦的‘裂痕樹’，與陸灼的銀鐲產生超時空共鳴！”
    陸灼的銀鐲裂痕發燙，她“看”見裂痕樹的根係紮在恒星核心，每吸收一份情感光粒，樹幹就長出道新的裂痕。鐵花的矽基義體抓住她的手腕，指向恒星表麵：“快看！”
    那裏浮現出零號議長的全息影像，他正將機械小雨的齒輪心髒嵌入裂痕樹的主幹，齒輪轉動的頻率與歸零協議的啟動代碼完全一致。陸灼的光劍突然暴走，劍刃裂痕與恒星內部的代碼產生共振，顯形出灼零的冷笑。
    “熵靈，新觸須！”鐵花突然大喊。
    所有人轉頭，看見熵靈的新觸須正在自主生長，末端竟開出朵黑色花朵，花瓣上的紋路與歸零協議的代碼分毫不差。熵靈的雙色瞳孔驟然收縮，純白部分被墨色吞噬：“這花……在吸收我的情感光粒！”
    陸灼揮出光劍砍向花朵，卻在觸碰到花瓣的瞬間，看見灼零的記憶碎片：她跪在裂痕樹下，零號議長將焊槍抵住她的心髒，齒輪心髒裏流出的不是機油，而是陸灼的火焰裂痕。
    “姐姐，”碎片中的灼零微笑，“當黑色花開，宇宙就會回到沒有眼淚的早晨。”
    恒星風暴突然增強，不完美號被衝擊波掀飛。陸灼抱緊熵靈，光劍裂痕織成保護罩，卻聽見熵靈在她懷裏低語：“陸灼，這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她低頭，看見黑色花朵的中心，有滴晶瑩的液體——那是靈能族的眼淚，在高溫中竟未蒸發，反而映出陸星辰被囚禁的畫麵。銀鐲裂痕與眼淚共鳴，顯形出暗麵星域的坐標，而在坐標中央，織工之眼的輪廓正在蘇醒。
    “鐵花導師，”陸灼的聲音穿透風暴，“準備躍遷，我們去暗麵星域！”
    鐵花轉動操縱杆，星艦引擎發出憤怒的轟鳴：“還用你說？不過先說好，要是熵靈的新觸須再搞出什麽幺蛾子——”
    “我負責焊掉它們。”陸灼握緊光劍，劍刃裂痕與黑色花朵共振，顯形出初代陸沉的焊槍紋路，“但首先，我們要救回媽媽，毀掉歸零協議。”
    星艦躍遷入黑暗的瞬間，陸灼的銀鐲裂痕中滲出銀光，與熵靈觸須上的黑色花朵形成陰陽圖案。她知道，這場葬禮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當缺陷與完美共生，當眼淚與火焰共鳴，宇宙的焊槍，終將由帶裂痕的手握住。
    下一章：焊槍碎片的記憶監獄——陸灼再次進入意識空間，卻發現工裝陸沉被鬥篷陸沉囚禁，而焊槍碎片裏藏著原始裂痕的真相！點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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