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鬼來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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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老道就葬在青山鎮一處風水極佳的寶地之中,葬後獨眼問我賈老道姓甚名誰,隔日才好立碑。
而我聽到這話,卻楞在了原地,直到這一刻,我才恍然醒悟,賈老道好像突然就出現在我身邊似得,從哪兒來,到哪兒去,甚至是個名字我也不曾知曉,他就想我命中的羈絆,在我有困難的時候就來了,困難解決也就走了..
我搖了搖頭,告訴獨眼:賈老道生來不羈,碑上無需立字,就像他的身世來曆一般,無人知曉。
將賈老道安葬之後,我們並沒有在青山鎮上停歇,直接趕回了生我養我的那個小村子,因為死的人已經走了,可還有生的人在苦苦牽掛著我。
回去的路上,獨眼一眾人圍攏在我的身邊七長八短的問這問那,問來問去也無非就是那些個瑣碎小事,在城裏過的怎麽樣,那邊是什麽樣的,看著獨眼他們好奇的嘴臉,我微微一笑,不知是無奈還是心酸輕輕搖了搖頭。
回去的路途不算得有多遠,四十多裏山路,駕著馬車一個下午就趕到了村頭,抬眼看去,村中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村口的一顆老樹下依舊坐在許些垂暮的老人正聚精會神的下著象棋,許是察覺到了村口的動靜,幾個下棋的老人,看棋的漢子皆是抬頭一看,當他們看到錢家班眾人時,張嘴就想奉承幾句,不想當他們看到被錢家班簇擁的我時,眼中皆是帶著疑惑,相互對視一看,竟是把想說的話也忘了說。
獨眼眾人也沒有同幾人打招呼興奮的帶著我就往村中走去,途中獨眼大手一揮遣返了尾行的錢家班子弟,這些人一離開,我的周圍便隻剩下獨眼一眾人,好似又回到了當年懵懂無知的那個歲月,一班子6個人,走完了喪,又一齊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回來。
走到了熟悉的錢家大院,透過門縫便看到一個乖巧可人的女兒家襟坐在院中石台上,專心致誌低頭繡著手中鞋墊,終於得以看見讓我夜思日想的人兒,一時間我竟有些無措,甚至還有些自責,此時的我一臉胡渣,身上更是沒有了以往的跋扈,邋邋遢遢,進去了巧兒還能認得我嗎。
似是知道了我心中所想,獨眼幾人掩嘴憋住笑聲,輕輕推了我一把,低聲道:“小少爺快進去了,巧兒小嫂子可是日夜掛念著你呢,沒事兒你這模樣不磕磣,比我可秀氣多了。”
往前踏出一步,不偏不倚的正好半隻腳踏進了錢家門中,許是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正在繡著鞋墊的巧兒,聞聲抬頭看了一眼,當她看到門口的我時,琇針一顫,恰好戳到了手指,巧兒身子渾然一抖,又強裝淡定的拿起了掉在石台上的琇針,若無其事的說了句:回來了啊..一句話說完,巧兒已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獨眼幾人這時候很識趣的相約離開了皆是要去村中逛逛,看到巧兒此時的模樣,我竟是有些茫然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倒是巧兒掘強的抹去了眼淚,幽怨的撇過頭看向了我,我撓了撓頭,訕訕一笑,徑直走到了巧兒身後。
這一刻巧兒再也忍不住全然不顧我臉上的胡渣猛地起身緊緊的抱住了我,帶著哭腔喃語道:“小樂,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擔心你,每天都在祈求你能平安回來,你..終於回來了。”
此時此情我不知道我內心中是種什麽樣的情緒,我隻能緊緊的抱住巧兒,狠狠的吸允著她發鬢上的醇香。
依偎許久後,巧兒終於放開了我,她抬手輕輕的在我臉上撫摸著,有些心疼的說:“小樂,你怎麽變老了,快坐下我給你修胡子。”
巧兒似個慈母般將我按在石椅上,小跑著進屋,片刻功夫就捧著一個小籃子跑了出來,待得籃子放下,巧兒從中拿出剃刀,用生澀的手法幫我刮著臉上的胡渣..
到了晚上,獨眼幾人也都趕了回來,同時回來了還有當初我收留的小佛爺,二石!
這小子一瞧見我比見了親爹還喜慶,一個健步飛撲到我懷中,驚喜的歡呼道:“少爺回家咯,少爺回家咯。”惹得獨眼幾人捧腹大笑。
放下了二石,巧兒已經端著悉心蒸煮的飯菜上了石桌,我們一眾人就圍坐在石桌上,他們悉心的聽著,而我則挑了些路途之中所遇的怪事添油加醋的給他們講了一遍,聽得幾人無不是咂舌稱奇。
菜過五味,酒還沒夠,獨眼站起身晃悠了一下,扯著嗓子說:“今兒個小少爺回來,怎麽著也得來個不醉不休對吧。”說著話他便要去拿酒。
恰逢拿酒之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聽得敲門的聲音有些急促,我忙止住了獨眼,讓他去開門。
打開大門,一個頭發稀疏布衣簡褲的老伯神色慌張的拉住了獨眼,緊張的說:“獨眼兄弟,不好了,不好了,你快給我去看看吧,我家裏遇到怪事拉!”
獨眼聽得這話,回頭看了我一眼,眉頭一皺,嘴巴微張就要拒絕,我適時的往前走了兩步,站了出來,對老伯說:“老伯,你放心,我這就跟你去瞧瞧。”
“這位小哥是..”老伯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番,神色中透著不解,抬頭看向獨眼。
獨眼道:“這位便是錢家小少爺,也是咱錢家班的班主。”
“哎喲,原來是錢班主。”老伯一聽這話,忙恭維了一句,正想說些客套話。
我便直接抬頭打斷了他,說:“老伯,先帶我們去,把你家的事情解決了,其它的話往後在說。”
老伯連連點頭,也不在廢話,當即就帶著我們舉著手電往村西走去,老伯家不算很遠,走了小半裏土路,一抬頭就看到了三間青蛙小房組成的一個小四合院,抬腳走到門口之際,一股腥味就傳進了我的鼻子裏,我特意抬頭看了看,許是燈光昏暗,並沒有什麽發現。
將這異樣壓在心裏,隨著老伯走到了客堂,老伯將我們安排坐下後,忙著去斟茶,等到茶水上桌,老伯這才講解了事情的由來..
起因是這樣的,前些日子老伯上山采藥,爬到山腰之際天空忽然雷聲大作,豆子大小的雨珠劈裏啪啦的打落了下來,老伯忙收起草藥找了個鑿空的山洞躲了進去,進到山洞,找了塊石頭就想歇息片刻,結果屁股還沒坐下,山洞深處突然傳出了嘰嘰的叫聲,老伯心中以為是遇上躲雨的野物了,忙抬頭看去,卻赫然瞧見,一條手臂粗細的長蟲,此時正緊緊纏繞著一隻拚命掙紮的黃皮子,黃皮子骨頭軟,長蟲沒收緊一下,它便縮小一圈,而它縮小一拳,長蟲又收緊一下,一來二去的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瞧見這一幕的老伯,不忍看著黃皮子就此喪命,同樣他也不想打死長蟲,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砸在了一旁,似是聽到洞中的聲響,纏繞黃皮子的長蟲慌張的鬆開了身子,順著洞中石縫就鑽了進去,長蟲離去,黃皮子也有了喘息的時間,隻見它雙足立起,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老伯,嘰嘰叫喚兩聲,一溜煙也跑沒影了。
當晚老伯回家後,本是熟睡的他,忽然聽到門外的敲門聲,披上外套就去開門,一開門屋外夜冷星稀,周圍空無一人,倒是地上竟是放置著好幾隻鮮血淋漓的山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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