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再扒拉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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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棲山莊
1月8日下午,緬國,雲棲山莊,會客廳。
溫暖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鋪著精美地毯的會客廳內,空氣中彌漫著上好普洱的醇厚香氣。
然而,此刻廳內的氣氛卻帶著一絲微妙。
胡力大馬金刀地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神態輕鬆,甚至有些懶散。
在他對麵坐著張德輝,此刻他的臉上卻帶著無奈和一絲哭笑不得。
張德輝的身旁是張德明,他倒是神情自若,甚至帶著點看熱鬧的笑意。
吳明倫則坐在另一側,穿著筆挺的西服,臉上掛著程式化的微笑,眼神卻時不時瞟向胡力。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緬國真正的掌舵人是誰,這也是幾人這次過來的原因。
巨大的東南亞地圖鋪展在中央的黃花梨茶幾上,上麵清晰地標注著當前的勢力範圍和華緬邊界線。
“張叔...”
胡力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隨意地用下巴點了點地圖。
“喏,地圖就在這。華緬邊界怎麽劃,看你心情,想怎麽劃就怎麽劃。”
他的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討論晚飯吃什麽。
張德輝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他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哭笑不得地看著胡力。
“小力!能不能嚴肅點?這是在劃定兩個主權國家的邊界線!”
“是關乎領土主權、民族尊嚴、子孫後代的大事!豈能如此兒戲?這地圖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該慎之又慎啊!”
加重了語氣,張德輝的手指敲了敲地圖,試圖喚起胡力的“責任感”。
胡力挑了挑眉,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臉上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甚至還帶著點痞氣。
“兒戲?張叔,你這話說的,我很認真啊!”
拿起茶幾上一支紅藍鉛筆,胡力隨意地在華緬邊界線上畫了個圈,然後‘啪’地一聲把鉛筆拍在張德輝麵前的地圖上。
“喏,筆給你!你畫!想劃多少過去,就劃多少!隨便畫!”
胡力攤開手,一副“我很大方”的樣子。
張德輝看著被拍到自己麵前的紅藍鉛筆,再看看胡力那混不吝的表情,徹底無語了。
深吸一口氣,張德輝試圖用長輩的身份來講道理。
“小力!這…這豈是兒戲?邊界劃定需要雙方仔細勘測、談判、依據曆史沿革和國際法理…”
“打住打住!”
胡力不耐煩地擺擺手,直接打斷了張德輝的外交辭令。
“什麽法理沿革的,聽著就頭疼。張叔,道理很簡單!”
他指著地圖上的緬國區域。
“緬國,現在就這麽大塊地方,但在我的認知裏麵積是恒定的...”
胡力又指向地圖上華國西南、阿三東北、安南西北等大片區域,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和不容置疑的霸道。
“華國那邊要是劃多了...”
胡力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手指在那些區域上點了點。
“我就從這些地方,再扒拉點回來!找補找補!保證緬國的總麵積不變就是了!”
“放心,我扒拉回來的,肯定比你現在想劃走的隻多不少!怎麽樣,夠意思吧?”
這番赤裸裸的“土匪分贓”式言論,讓張德輝徹底石化,嘴巴微張,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他下意識地看向吳明倫,指望這位“名義總統”能說點符合“國家尊嚴”的話。
吳明倫感受到張德輝的目光,立刻坐直身體,臉上堆起職業化的笑容,然後…非常自然地聳肩、攤手,動作一氣嗬成。
“張大使,團長說的非常有道理!我們緬國完全讚同!邊界怎麽劃,聽團長的意見就行!”
他的語氣誠懇,態度恭順,仿佛胡力說的是金科玉律。
張德輝。
“……”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張德明忍不住笑出聲,他拍了拍自己大哥的肩膀。
“大哥,你看你,較什麽真呢?都是一家人!小力這小子雖然說話糙了點,但理不糙!”
“他既然讓你隨便劃,那肯定是心裏有底,不會讓緬國吃虧,更不會讓我們華國吃虧!”
“他扒拉回來的地方,指不定比你現在想劃的肥多少倍呢!你就放心大膽地劃吧!客氣啥?”
張德輝看著自己弟弟那副“胳膊肘往外拐”還理直氣壯的樣子,再看看吳明倫那毫無原則的附和,以及胡力那副“我就這樣,你能咋地”的痞樣,隻覺得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苦笑道。
“罷了罷了…你們…你們真是…唉!”
張德輝認命般地拿起那支紅藍鉛筆,對著地圖上爭議不大、華國確實需要的一些戰略緩衝區域,象征性地、帶著點“負罪感”地劃了幾筆。
整個過程,胡力就靠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品著茶,仿佛眼前決定的不是千裏疆界,而是晚飯加個什麽菜。
吳明倫則是一副“與我無關,我隻負責簽字”的表情。
於是,在普洱茶的香氣和一種近乎荒誕的氛圍中,決定兩國未來疆土的重大邊界劃分,就以這種史上絕無僅有的“兒戲”方式,“商議”完畢了。
氣氛稍緩,仆人重新添上熱茶。張德輝定了定神,想起另一件很有麵的重要事情,當即開口道。
“小力,還有件事。前兩日,在藏南的鬆林坡,發生了一件讓人既痛心又振奮的事…”
張德輝將羅亮和陳樹生兩名邊防戰士,赤手空拳僅憑兩顆光榮彈,用牙齒咬住拉環,逼退上百名武裝越境的約翰牛和阿三士兵。
最終在嚴寒中幾乎凍僵的事跡,詳細講述了一遍。他語氣沉重,充滿了對戰士的敬意和對敵人的憤怒。
他的本意是炫耀華國軍人的無上鐵之意誌,因為他以前也是軍人,這麽光彩的事不說出來怎麽接下來的吹牛?
“砰!!!”
胡力手裏的茶杯被他重重地頓在茶幾上,發出刺耳的響聲!滾燙的茶水濺出少許。
他臉上的輕鬆和痞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火山爆發般的震怒!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什麽?!!”
胡力雙目圓睜,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聲音如同炸雷。
“特麽得約翰牛和阿三!欺人太甚!武裝越界!辱我軍人!還想抓俘虜扒衣服凍冰棍?!”
“我草它祖宗十八代!一群不知死活的畜生!!”
胡力憤怒地在廳內踱步,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各種國罵傾瀉而出,嚇得旁邊的侍者縮了縮脖子。
罵了一通,胡力猛地停住腳步,目光死死盯住張德輝,語氣充滿了責問和不解。
“張叔!你們是怎麽搞的?!邊防戰士!在那麽冷的鬼地方執勤!就穿那麽點破棉襖?!”
“連槍都不帶?!就兩顆破手榴彈?!差點把兩個這麽好的兵給活活凍死?!啊?!”
越說越氣,胡力指著張德輝。
“我提供給國內的裝備呢?那些嶄新的56衝呢?保暖的軍大衣呢?都放在倉庫裏生鏽發黴嗎?!給邊防軍發下去啊!留著下崽嗎?!”
張德輝被胡力劈頭蓋臉的一頓吼,臉上也掛不住了,既有被責問的難堪,更有深深的無奈和痛心。
他等胡力發泄完,才長長歎了口氣,站起身,臉上帶著苦澀。
“小力,你罵得對!我心裏也痛啊!”
張德輝聲音低沉,深吸一口氣。
“可你也要理解國內的難處!你提供的裝備,是好,是先進!可數量…”
“對於我們剛剛成立、百廢待興、有著漫長國境線的新華國來說,還是杯水車薪啊!”
“安南的鬼子不得不防,最近他們有北上的異動,陳兵邊境,虎視眈眈!南方重鎮,壓力巨大!大部分精良裝備,必須優先保證南線防禦!”
“西南邊陲…尤其是藏南那種高寒偏遠之地…唉,實在是…捉襟見肘啊!”
張德明也在一旁沉聲道。
“是啊小力,大哥說的是實情。國境線太長,敵人環伺,處處都要兵,處處都要槍。”
“羅亮他們執勤不帶主武器,也是規定,在非衝突區減少摩擦,隻帶光榮彈…是最後的尊嚴保障。”
“誰也沒想到,約翰牛和阿三如此喪心病狂,敢武裝越境…”
胡力聽著兩人的解釋,胸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但那份沉重和痛惜卻更深了。
他緩緩坐回椅子,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他理解國家的艱難,但無法接受自己提供的助力未能及時惠及最前線的戰士。
“好了...”
胡力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張德明的話,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過去的,不說了。羅亮和陳樹生,是好樣的!是華國軍人的脊梁!他們的英勇,值得所有國人敬仰!”
頓了頓,胡力的眼神變得務實起來。
“裝備不夠?禦寒不足?行!”
他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張叔,你立刻聯係國內,列個單子!缺什麽,缺多少,直接告訴我!從單兵武器到重裝備,從棉衣棉褲到野戰口糧,隻要你們需要,我胡力包了!”
“就算我一時拿不出來那麽多也沒關係,我會持續供應。”
胡力身體前傾,盯著張德輝的眼睛。
“我承諾十萬套56式半自動步槍及配套彈藥,五十萬套加厚禦寒軍服,包括棉衣、棉褲、棉帽、手套、防寒靴,在接下來的半年內,分批交付到位!”
“我的要求就一個,優先保障所有邊防部隊!尤其是高寒艱苦地區!我絕不允許我們的戰士,再因為裝備和禦寒問題,在敵人麵前吃虧受凍!”
張德輝和張德明聞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十萬支新式步槍!五十萬套禦寒裝備!這簡直是雪中送炭!巨大的驚喜讓張德輝激動得嘴唇都有些哆嗦。
“小...小力!此言當真?!這…這太及時了!我代表國家,代表邊防將士,感謝你啊!”
胡力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客氣,接著說道。
“第二,關於羅亮和陳樹生。”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欣賞和期許。
“他們倆是真正的軍人!是塊好鋼!在國內嘉獎、宣傳、學習是應該的!但好鋼,更要淬火加鋼!”
“你問問國內,問問他們本人願不願意,如果願意,把他們送到緬國來!”
胡力指了指窗外。
“剛剛成立的‘九州軍事學院’,用的是最先進的理念和裝備,教官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讓他們來進修!係統地學習現代軍事知識、戰術指揮!把他們淬煉成真正的利刃!”
張德輝重重點頭,眼中充滿了感激和對未來的憧憬。
“好!好!小力,我一定把你的話和這份心意,原原本本轉達給國內和兩位英雄!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願意來的!”
廳內的氣氛,終於從最初的荒誕和後來的憤怒,轉向了充滿希望的暖意。
陽光依舊溫暖,茶香依舊氤氳。邊界線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劃定”了,但更重要的,是胡力對祖國邊防的鼎力支持和對英雄戰士的珍視與培養。
羅亮和陳樹生的命運軌跡,也因這一次會談,悄然發生了改變。
而胡力心中那幅以恒河為界的藍圖,也因鬆林坡的壯舉,變得更加清晰和迫切,豺狼環伺,唯有亮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