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隻需要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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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裏死寂的空氣幾乎凝固。胡力那句冰冷的“所以,他們現在人呢?”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讓吳明倫的心髒驟然縮緊。
然而,預想中的雷霆之怒並未降臨。
就在吳明倫深吸一口氣,準備匯報那夥人及其核心成員目前可能的位置和動向時。
胡力臉上的冰寒卻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詭異的平靜,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嗬…”
胡力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沒再看吳明倫,而是抬手,朝著緊閉的餐廳門外朗聲道。
“來人!”
厚重的木門應聲而開,侍者恭敬地垂手而立。
“上菜。”
胡力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溫和,甚至還帶著點輕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折騰一上午,都餓了。老吳...”
胡力轉頭看向一臉愕然的吳明倫,語氣不容置疑。
“你也坐下,一起吃飯。吃完後什麽都別管,立刻、馬上給我滾回去睡覺!瞧瞧你這副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要亡國了呢!”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在場三人都懵了。
吳明倫張著嘴,眼神裏充滿了困惑和難以置信,仿佛剛才那個怒發衝冠、殺意凜然的團長是他的幻覺。下意識地開口道。
“團長,那幫家夥…”
“閉嘴!”
胡力眼皮都沒抬,直接打斷,語氣卻並不嚴厲,反而帶著點不耐煩的調侃。
“讓你吃飯就吃飯,讓你睡覺就睡覺!怎麽?我這個團長的話,現在在你這‘總統’麵前不好使了?”
“還是說,你覺得你熬成這副鬼樣子,腦子還能比我清醒?”
吳明倫被噎得啞口無言,隻能茫然地坐下,看著侍者們魚貫而入,將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菜肴迅速擺滿餐桌。
精美的瓷盤,誘人的食物,與剛才劍拔弩張、談論著國叛資敵、血腥屠殺的氛圍形成了極其荒誕的對比。
張德輝和張德明兄弟倆更是麵麵相覷,完全摸不著頭腦。
張德輝看著胡力拿起筷子,神態自若地夾起一塊清蒸魚,慢條斯理地放入口中咀嚼,仿佛剛才那場足以顛覆緬國局勢的風暴從未發生過。
心中的不安感卻越來越強烈,這絕非是胡力想息事寧人的態度,更像是暴風雨前那令人心悸的寧靜!
“小力...”
張德輝終於忍不住,放下自己根本沒碰的筷子,身體微微前傾,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盯著胡力。
“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那些家族盤踞佤邦多年,樹大根深,勢力已成。”
“而且,正如老吳所言,他們手段狠辣,清除證據幹淨利落。”
“無論是明麵上的程序,還是暗地裏的…手段,目前來看,都非常棘手,投鼠忌器啊!”
張德明也連連點頭,憂心忡忡地補充道。
“是啊小力!沒證據!這是最大的死結!明麵上動他們,他們可以反咬一口,煽動地方情緒,甚至製造混亂。”
“暗地裏…他們經營這麽久,肯定防備森嚴,耳目眾多,強行動手,代價太大。”
“何況,也未必能一網打盡,要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
胡力正津津有味地品嚐著一塊東坡肉,聞言抬起頭,腮幫子還微微鼓動著。
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天真、卻又讓人心底發毛的輕鬆笑容,含糊不清地道。
“嗯?處理?簡單啊。”
咽下口中的食物,胡力拿起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最多三天。”
胡力伸出三根手指,在三人麵前晃了晃,語氣篤定得如同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三天之內,這事就能解決。幹幹淨淨,還是一勞永逸。”
“三天?!”
張德明失聲驚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小力,你…你是不是手裏有老吳沒查到的鐵證了?藏得這麽深?快拿出來看看!”
胡力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好笑的事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表情充滿了對張德明“天真”想法的鄙夷。
拿起湯勺,胡力慢悠悠地舀了一勺湯,吹了吹熱氣。
“鐵證?”
胡力嗤笑一聲,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理所當然的漠然。
“我哪有什麽鐵證?老吳都拿不到的東西,我上哪弄去?”
“那你…”
張德明徹底糊塗了,連張德輝也皺緊了眉頭,完全無法理解胡力的邏輯。
胡力喝了一口湯,滿足地歎了口氣,放下勺子,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腹前。
目光掃過張德輝、張德明,最後落在同樣一臉茫然的吳明倫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我說姑父、張叔,還有老吳…”
胡力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敲在每個人的耳膜上,帶著一種顛覆認知的霸道。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件事的性質?”
胡力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在幾人的耳膜上。
“誰告訴你們,我過去是去反貪?或者去查走嘶?又或者去找證據審判他們了?”
胡力的嘴角扯出一個近乎殘忍的笑容。
“那幫家夥,還有他們那些狗屁家族,以及所有參與其中、知情不報、助紂為虐的渣滓…”
“在我這裏,隻有一個身份,盼國者!”
“他們勾結的,是曾經與我們華國浴血奮戰的死敵!倭寇!他們走嘶的,是足以製造更多殺人武器、用來屠殺的戰略物資!”
胡力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金鐵交鳴般的鏗鏘之力。
“這,不是普通的刑事犯罪!這,是武裝盼亂!是分列!是資敵盼國的滔天重罪!”
“對付盼亂分子,對付盼國者…”
胡力的眼神銳利如刀,掃過被這番“驚天言論”震得魂飛天外的三人,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屬於絕對掌控者的冷酷。
“需要什麽狗屁的證據?!”
“我隻需要一樣東西...” 胡力伸出食指,在空中用力一點,仿佛點在了某個無形的點上。
“那就是坐標!”
“知道他們在哪!知道他們的巢穴在哪!知道他們囤積的盼國的物資在哪!就夠了!”
“剩下的…”
胡力拿起筷子,夾起一顆翠綠的豌豆,動作輕巧,語氣卻重若千鈞。
“就是平盼!”
“既然是平盼,那自然要用平盼的方式!”
“火力覆蓋!定點清除!犁庭掃穴!除惡務盡!”
“三天?”
胡力將那粒豌豆送入口中,輕鬆地咀嚼著,仿佛在品味勝利的滋味。
“足夠了。從鎖定目標,到製定方案,再到執行…三天,綽綽有餘。”
“轟隆——!”
胡力這番話,如同在三人腦海中引爆了一顆精神炸彈!其震撼力,甚至遠超之前聽聞衛星和那夥人資敵時的總和!
“反貪需要證據!平叛...隻需要坐標!”
這短短兩句話,徹底顛覆了他們對“處理”這件事的所有認知框架!
將一場看似陷入僵局、充滿掣肘的鬥爭,瞬間抬升到了赤果果的、你死我活的戰爭層麵!
張德輝手中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桌上,滾燙的茶水潑灑出來,浸濕了潔白的桌布,他卻渾然不覺。
死死地盯著胡力,眼神中充滿了極度的震驚、難以置信,但在這震驚的最深處,卻有一絲冰冷的、被殘酷現實點醒的…認同!
是啊,資敵盼國,與敵國軍勾結,這難道不是最徹底的盼亂?對付盼亂,何須拘泥於普通嘶法程序?戰爭法則,才是最高效的審判!
張德明更是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一種被巨大衝擊波掃過的眩暈感。
“平…平盼…坐標…火力覆蓋…”
喃喃地重複著這幾個詞,每一個字都重逾千斤。
看向胡力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一種近乎敬畏的陌生感。
這個平日裏看似憊懶、萬事不管的大侄子,其思維之冷酷、手段之決絕、格局之宏大,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吳明倫則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徹底僵在了椅子上。
滿腦子都是自己這幾個月來殫精竭慮、冒著巨大風險、犧牲了寶貴內線卻依然求之不得的“證據”。
而現在,胡力輕飄飄的一句“平盼隻需要坐標”,就將他所有的努力和掙紮都踩在了腳下,卻又…無比正確!
一股巨大的、混雜著解脫、震撼以及對絕對力量敬畏的複雜情緒衝擊著他,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看著胡力平靜吃飯的樣子,吳明倫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自己這位年輕的“團長”,其意誌和手段,是何等的鐵血與不容置疑!
餐廳裏隻剩下胡力咀嚼食物的輕微聲響,以及三人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花園裏的鳥鳴依然清脆,但整個世界的規則,仿佛在胡力那番“平叛論”出口的瞬間,就已經被徹底改寫。
良久,張德輝深吸一口氣,緩緩將被茶水打濕的袖子卷起,聲音帶著一種經曆巨大衝擊後的沙啞和凝重。
“小力…你…打算怎麽…‘平’?”
胡力咽下最後一口飯,拿起餐巾仔細擦了擦嘴,動作從容不迫。
抬眼看向窗外湛藍的天空,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雲層,鎖定了佤邦泥高縣的某個角落。
“怎麽‘平’?”
胡力嘴角那抹冷酷的弧度再次浮現,聲音平靜無波,卻蘊含著令人膽寒的毀滅力量。
“很簡單,我會不同於老吳那樣先找證據再抓人,反著來就行。”
“先把他們全部抓起來...然後慢慢找證據...”
胡力很有信心,之前說武力平推隻是說笑,哪能真的那麽幹,要知道打壞的可都是自己的東西。
何況緬國已經禁熱武器,那夥人手裏頂多私藏一些小威力武器,可這在胡力眼裏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