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奈的戰術靴碾過滿地玻璃碴，應急燈爆裂後的焦糊味混著液氮寒氣在鼻腔裏燒灼。
    陸風的白大褂下擺被液氮罐擦出裂口，此刻正隨灌入的夜風翻卷如蝶翼。
    他指尖輕觸戰術平板邊緣，二十條恐嚇信息的發送時間正以秒為單位倒跳——有人在遠程操控銷毀痕跡。
    &34；李保安隊長的喉骨被捏碎了。&34；蕭奈用匕首挑起半截斷裂的喉麥，金屬碎片在強光手電下折射出詭異的冰藍色，&34；凶手連聲帶碎片都沒留下。&34；他忽然頓住，刀刃尖端挑出一粒芝麻大小的冰晶，在陸風遞來的試管裏炸開血霧。
    賀陽的虛擬投影突然從蕭奈腕表迸射出來，全息鍵盤在他指尖劈啪作響：&34；老大，會所三個月內的訂餐數據全被替換成梵文佛經！
    不過他們忘了我給冷藏櫃裝的溫度傳感器——&34；投影切換成三維時間軸，某段曲線在案發前夜突然飆出峰值，&34；陳調酒師淩晨兩點用最高權限關閉了冷庫警報係統。&34；
    陸風忽然將試管貼在耳畔，冰晶碎裂聲裏藏著極細微的蜂鳴。&34；是納米定位器。&34；他旋開試管底蓋，沾著血沫的銀色顆粒在磁吸裝置下排列成北鬥第七星的形狀，&34；和凶手留在李隊長體內的型號一致。&34；
    蕭奈的瞳孔倏地收縮。
    他記得陳調酒師襯衫第二顆紐扣永遠扣錯位置，袖口殘留的苦艾酒香總混著某種草藥味。
    當全息投影切換成會所立體地圖時，他忽然按住陸風正在標記毒素反應的手：&34；陳調酒師的專屬吧台在酒窖負三層？&34；
    &34；負三層消防通道的虹膜識別記錄被清空了。&34；李晴冰的聲音從通風管道傳來，她倒掛著垂下身子，指尖夾著半片帶霜花的通風口濾網，&34；但我在排風扇葉片上找到了這個。&34；染血的調酒師領結靜靜躺在證物袋裏，金線繡著的蠍尾圖案正在融化。
    陸風忽然將鑷子伸進李隊長破碎的喉管，夾出一枚尚未融化的冰製骰子。
    六麵點數全是一，骰心封著滴血狀的深藍結晶。&34；這是北極圈黑市流通的延時毒劑載體。&34；他的呼吸在低溫中凝成白霧，&34；毒素會在人體恒溫下緩釋72小時。&34；
    賀陽的投影突然劇烈晃動，全息屏炸開漫天星圖：&34；訂餐係統原始數據恢複了！
    陳調酒師給錢會員調的最後一杯酒叫&39；冰封王座&39；，配方裏多了三盎司西伯利亞藍藻提取液——和骰子裏的毒素完全吻合！&34；
    蕭奈的戰術匕首突然釘入地麵，刀柄震顫著指向西北方位。
    陸風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通風管道的霜花正以違背物理規律的方式向上攀爬，組成北鬥七星缺失的第六顆星。
    當李晴冰甩出飛索纏住液氮罐殘骸時，罐體表麵突然浮現出經緯度坐標——正是會所地下酒窖的定位。
    &34；他還在銷毀證據。&34；陸風將骰子放入液氮保存罐，霜花立刻在罐壁勾勒出雙蠍纏繞的圖騰，&34；負三層的低溫環境能讓殘留毒素保持活性。&34；
    當他們撞開酒窖防爆門時，整麵酒牆正在噴淋係統下結出冰棱。
    陳調酒師的銀質雪克杯倒扣在操作台上，杯底殘留的深藍色液體正順著冰紋滲入暗格。
    陸風用激光筆掃過冰層，隱藏的指紋識別裝置立刻在牆麵投出毒理學報告——正是錢會員的血液分析結果。
    &34；冷藏櫃第三層，溫度零下五十度。&34；賀陽的警告聲混著數據流炸響，&34；他把自己和剩餘毒素樣本鎖在一起了！&34；
    蕭奈的槍口尚未對準密碼鎖，陳調酒師的冷笑突然從酒櫃深處傳來。
    所有藏酒瓶的標簽同時翻轉，露出二十張不同角度的偷拍照片——全是蕭奈帶隊勘察現場的畫麵。
    陸風的白大褂突然被疾風掀起，他反手甩出的手術刀釘住正在自毀的硬盤，刀鋒離陳調酒師擦過耳際的銀勺隻差半寸。
    當李晴冰的袖箭射穿最後一台監控探頭時，酒窖穹頂突然降下液氮幕簾。
    陳調酒師的剪影在冰霧中扭曲變形，他敲擊酒櫃的節奏與賀陽破解密碼的滴答聲完美重合。
    陸風抓住蕭奈手腕後退半步，他們方才站立的位置正有冰錐暴雨般墜落，每根尖刺都刻著北鬥星的殘缺圖案。
    &34；特勤隊已封鎖所有出口。&34；蕭奈的瞳孔在戰術目鏡後泛起冷光，他扯鬆領帶露出頸側被液氮灼傷的疤痕，&34；這次我要活的。&34；
    酒窖深處的藏酒室傳來金屬碰撞聲，陳調酒師擦拭著銀質酒匙，冰櫃顯示屏上的毒素活性指數突然開始飆升。
    當防爆門外傳來第一聲破拆巨響時，他對著酒櫃暗鏡調整領結，袖口滑出的微型注射器裏，深藍色液體正映出北鬥第七星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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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爆門轟然洞開的刹那，陳調酒師手中的銀匙在冰霧中劃出冷冽弧光。
    十二個懸掛在酒櫃頂端的冰錐同時炸裂，碎片如霰彈般射向破門而入的蕭奈。
    戰術靴在冰麵擦出火星，蕭奈側身翻滾時扯下防彈背心甩向半空，凱夫拉纖維與冰錐相撞迸發的藍火照亮了他頸側疤痕下新滲出的血珠。
    “小心冷藏櫃！”陸風的警告混著液氮噴射聲撞在酒櫃玻璃上。
    陳調酒師正將三支試管插入冷凍槽，深藍色毒素順著虹吸管湧向中央空調出風口。
    李晴冰的飛索纏住橫梁蕩過半空，袖箭精準切斷虹吸管的瞬間，賀陽的全息投影突然在冰霧中具象化——他正用虛擬鍵盤篡改著空調控製係統。
    蕭奈的匕首刺穿冰層釘住陳調酒師的褲腳，卻發現對方鞋底吸附著微型磁懸浮裝置。
    整麵酒牆突然向兩側平移，露出背後布滿冰刺的合金網格，陳調酒師倒退著滑入夾層，袖口甩出的苦艾酒液在空氣中凝結成帶毒冰晶。
    “他改了酒窖結構！”賀陽的虛擬影像被急速降溫的空氣扭曲，“負三層西側承重柱有0.3毫米位移！”
    陸風的白大褂突然纏住蕭奈腰部，將他從突然塌陷的地板邊緣拽回。
    塌陷處暴露出縱橫交錯的液氮管道，陳調酒師的冷笑從管道深處傳來：“蕭組長應該記得，三小時前你們在冷藏室采集的微生物樣本？”
    蕭奈的瞳孔猛地收縮。
    戰術目鏡瞬間調出三小時前的執法記錄——當他俯身檢查冷藏櫃時，陳調酒師曾狀似無意地碰觸過他防護服的肘關節。
    陸風的手術刀已劃開防護服外層，納米顯微鏡顯示纖維縫隙裏爬滿冰藍色的休眠孢子。
    “誘導性毒素載體。”陸風將防護服碎片浸入液氮，孢子群在急凍下顯形北鬥星紋路，“接觸體溫後激活，72小時倒計時。”
    蕭奈扯開領口將沾染孢子的布料甩向空中，李晴冰的袖箭帶著燃燒彈將其在半空焚毀。
    火焰映亮酒櫃夾層裏陳調酒師蒼白的臉，他正在給注射器填充最後半管毒素，左手無名指上的蠍尾戒指刮過冰櫃密碼鎖。
    “不是為了錢。”陸風忽然開口，鑷子夾起操作台縫隙的半張老照片。
    泛黃影像裏穿白大褂的女人倒在血泊中，胸前別著雙蠍纏繞的徽章，“二十年前北極科考隊事故，唯一幸存的病毒學家是你母親。”
    陳調酒師的冷笑僵在嘴角。
    他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相同的雙蠍紋身，被陸風釘在牆上的手術刀突然發出蜂鳴——刀柄內置的磁石正與紋身裏的納米芯片共振。
    蕭奈的子彈擦著陳調酒師耳際射入密碼盤，冷凍櫃門彈開的瞬間，賀陽的虛擬觸手已纏住即將墜地的毒素樣本。
    李晴冰的飛索絞住陳調酒師手腕，卻在觸及注射器時被突然爆發的冰霧逼退——對方袖口藏著微型液氮彈。
    “你們根本不懂！”陳調酒師撞碎背後的冰鏡，無數鏡片折射出二十張蕭奈的偷拍照，“當年那些人在科考站用母親做活體實驗時，監控鏡頭也是這樣忠實地記錄一切！”
    陸風的白大褂突然罩住整個冷凍櫃，磁吸裝置將四散的鏡片吸附成盾牌。
    蕭奈借著鏡麵反光預判到陳調酒師的移動軌跡，戰術匕首穿過飛舞的冰晶，精準刺入對方右肩胛骨下的磁懸浮控製器。
    當特勤隊衝進來時，陳調酒師正跪在破碎的冰鏡中央，手中注射器被陸風用液氮凍成冰雕。
    他染血的領結突然自動解體，金線繡成的蠍尾化作數百隻納米機器人撲向通風口，卻被賀陽提前布置的電磁網盡數捕獲。
    “北極圈六個黑市窩點的坐標。”蕭奈將戰術平板按在對方滲血的肩頭，屏幕上跳動著從納米機器人裏提取的加密數據，“你故意留下線索，是想借警方之手摧毀整個毒素網絡？”
    陳調酒師咳出帶冰渣的血沫，目光穿過紛揚的霜花落在陸風手中的老照片上。
    當他被押解著經過中央空調出風口時，忽然用染血的指尖在冰霜上畫出北鬥第六星的圖案。
    三天後的市局天台，陸風握著咖啡杯的手指節發白。
    結案報告在蕭奈手中被夜風翻動，紙頁間夾著的雙蠍紋身照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母親當年攜帶的並非致命病毒。”蕭奈的喉結在說到“母親”時輕微顫動，“是能修複神經元損傷的低溫酶。”
    陸風的白大褂突然被風掀起，露出腰間尚未拆封的創傷貼——那是抓捕時替蕭奈擋下冰錐的傷痕。
    蕭奈的指尖剛觸到紗布邊緣，整座城市突然響起防災警報的嗡鳴，霓虹燈在警報聲中詭異地切換成冰藍色。
    李晴冰的加密通訊就在這時切入蕭奈的戰術目鏡。
    全息投影裏，她背後的解剖台上躺著個熟悉的身影，冰霜正從死者耳道裏開出藍紫色的花。
    “錢會員今早突發器官衰竭。”她的聲音比液氮更冷，“屍檢顯示他體內有新型毒素反應。”
    陸風的咖啡杯在護欄上磕出裂痕。
    他分明記得三天前親自確認錢會員體內毒素已完全中和，此刻卻看見自己顫抖的指尖結出霜花——和陳調酒師袖口相同的草藥苦香正從毛孔滲出。
    蕭奈的戰術平板突然從手中滑落，摔碎的屏幕裏閃爍著北鬥七星全貌。
    當陸風蹲下身時，發現那些玻璃裂紋竟與死者耳道裏的冰花走向完全一致。
    遠處商業街的ed巨幕正在播放午夜新聞，某百年古董店的安防係統在警報聲中綻放出熟悉的冰藍色電弧。
    陸風扶住蕭奈肩膀的瞬間，戰術平板殘存的電量突然在積水倒影中拚出北鬥第六星的坐標。
    他白大褂口袋裏的密封袋微微發燙——那是陳調酒師被押解前，悄悄塞進他掌心的一枚冰製耳釘，此刻正在體溫作用下顯露出藏文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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