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將警戒線拍打在蕭奈的側臉，戰術手電的光束切開雨幕時，吳快遞員的三輪車正發出某種生物瀕死般的金屬呻吟。
    陸風蹲在車鬥前，醫用乳膠手套被熒藍色液體腐蝕出焦痕，他頸側跳動的青筋在應急照明下如同精密儀器裏的遊絲。
    "左肺葉貫穿傷，但致命的是頸動脈壓迫。"法醫的聲線比手術刀更冷，指尖懸停在快遞員咽喉處三枚梅花狀淤痕上，"機械性窒息手法和上個月連環案……"
    蕭奈的戰術靴碾碎地麵積水裏的全息投影殘片，警用通訊器突然爆出刺啦電流聲。
    所有人後撤半步的瞬間，垂死的快遞員突然暴起，帶血的手指在蕭奈戰術背心留下五道抓痕，喉管裏擠出的氣音像生鏽的齒輪："地下...室......"
    熒光液體突然在暴雨中沸騰，賀陽的驚呼聲從樓頂監控車傳來："熱源消失了！
    六個移動目標全部......"話音未落，整棟公寓樓的下水管道同時發出尖銳嘯叫，某種類似骨骼摩擦的聲響從地底湧上來。
    陸風的手電光掃過地下室通風口，突然定格在生鏽鐵柵欄後的水泥台階上。
    兩枚交疊的鞋印在積水中泛著珍珠母光澤，邊緣殘留著碎屍案現場特有的矽藻土。"七成概率是盜竊團夥的追蹤劑。"他扯斷被腐蝕的手套，露出手腕內側尚未愈合的刀傷——上周勘驗科技館凶案時留下的。
    李晴冰的軍靴踏碎水麵倒影，戰術平板投射出的三維地圖正在暴雨中顫動："地下管網比建築圖紙多出三條通道，其中一條......"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漩渦狀，她後頸的植入式芯片迸出藍光，"通向科技館地下實驗室。"
    蕭奈扯開防彈衣的動作讓陸風瞳孔驟縮，沾血的金屬殘片在證物袋裏搏動得愈發劇烈。
    刑偵組長將配槍拍進賀陽懷裏時，年輕黑客正把解碼器插進通風管道："監控係統改寫完畢，但生命探測儀顯示......"他的喉結滾動一下，"下麵有非人類熱源。"
    地下室的鐵門在液壓鉗下呻吟著裂開時，黴味混著電子元件燒焦的氣息撲麵而來。
    陸風突然按住蕭奈的手腕，法醫手套內側的納米傳感器正在報警——門框殘留的黏液檢測出與碎屍案相同的蛋白酶成分。
    "通風係統被改造過。"李晴冰的夜視鏡片劃過數據流，她刻意站在兩人交疊的陰影裏，"濕度78，含氧量異常，建議......"
    蕭奈已經鑽進裂縫。
    戰術手電照亮牆麵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深淺不一的溝壑在特定角度下竟呈現出甲骨文般的排列規律。
    陸風的瞳孔微微擴張，他認出其中三道劃痕與死者肋骨的骨折走向完全吻合。
    賀陽的驚呼聲從後方傳來，解碼器屏幕突然彈出數十個蠕動的紅點："他們在喂養什麽？"全息投影裏，六個消失的熱源正以詭異的角度穿透實體牆壁，某種節肢動物般的機械結構在地下空間投射出巨大陰影。
    應急燈突然全部爆裂，陸風在黑暗中準確扣住蕭奈的後頸。
    兩人交錯的呼吸間，證物袋裏的金屬片突然發出蜂鳴，科技館方向傳來同步震顫的地麵波動。
    李晴冰的戰術匕首擦著蕭奈耳際釘入牆麵，刀身映出通風管道裏一閃而逝的複眼反光。
    "腳印延伸向東南角。"陸風的聲音裹著醫用口罩的濕氣，他指尖懸停在某個沸騰的水窪上方，"酸性溶液正在分解混凝土，三分鍾後......"
    蕭奈的配槍已經上膛，彈匣裏填充的卻不是常規彈藥。
    當他扯開第二個證物袋時，陸風突然抓住他戰術背心的調節帶，法醫手套下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兩人的戰術頭盔輕輕相撞，呼吸麵罩上的水汽在警報聲中氤氳成同一片霧。
    "活著回來。"陸風咬碎含在舌底的解毒劑膠囊，苦杏仁味在齒間彌漫，"你防彈衣裏的東西比命重要。"
    蕭奈的拇指擦過他防護服領口的編號，金屬銘牌在黑暗中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暖意。
    當刑偵組長轉身躍進黑暗時，李晴冰看見陸風將某個注射器紮進自己頸動脈，法醫鏡片上瀑布般流過的數據流裏，赫然是蕭奈近三個月所有的體檢報告。
    潮濕的水泥台階在戰術靴下發出粘膩的擠壓聲，陸風後頸的微型生命監測儀突然發出尖銳蜂鳴。
    蕭奈的戰術麵罩倒映著法醫蒼白的側臉，防彈衣內置的電磁屏障正在高頻震顫，將兩人籠罩在淡藍色的防護罩裏。
    “三十秒後酸性氣體突破臨界值。”陸風將解碼器卡進蕭奈的戰術腰帶，納米纖維手套劃過對方防彈衣的陶瓷插板，“東南角有應急通道，我斷後。”
    蕭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戰術手套的導電纖維在潮濕空氣中迸出細碎火花。
    兩人的呼吸在防護麵罩上凝結成同心圓，警報燈的紅色光斑在蕭奈眉骨投下血痕般的陰影。
    “要活一起活。”刑偵組長扯開防彈衣暗袋，露出微型定位器的藍色指示燈，“你防彈衣裏的納米機器人，能構建臨時氣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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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的鐵門在液壓爆破中轟然倒塌，腐敗氣息裹挾著電子元件燒焦的味道撲麵而來。
    李晴冰的夜視鏡突然黑屏，戰術匕首劃破黑暗時，她聽見某種節肢動物外殼摩擦的脆響。
    全息地圖在暴雨中扭曲成漩渦狀，植入式芯片的灼痛感直抵太陽穴。
    “三點鍾方向！”賀陽的驚呼從通訊器炸響，解碼器投射的紅外影像裏，六個扭曲的熱源正以反關節姿態爬過天花板。
    蕭奈的電磁脈衝彈擦著陸風耳際射入黑暗，爆開的藍色電弧照亮牆麵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深淺不一的溝壑竟組成甲骨文般的密碼陣列。
    陸風突然按住戰術麵罩，法醫鏡片的數據流裏浮現出科技館凶案現場的對比圖：“抓痕角度與死者肋骨骨折軌跡吻合度92，這是……”
    話音未落，天花板突然塌陷。
    賀陽解碼器的全息投影被機械觸須穿透，六具人形機械體從通風管道倒吊而下，複眼鏡頭折射出妖異的紫光。
    李晴冰的戰術匕首刺入某個機械關節時，飛濺的熒光液體在牆麵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小心蛋白酶！”陸風將蕭奈拽離腐蝕區，納米機器人已在兩人周圍構建起透明屏障。
    他頸側的解毒劑芯片開始發燙，上周科技館殘留的神經毒素正在血管裏蠢蠢欲動。
    蕭奈的配槍射出磁軌彈，旋轉的彈頭在機械體間折射出死亡軌跡。
    當某個機械頭顱滾落腳邊時，陸風突然用鑷子夾起斷裂的電路板：“腦機接口型號與連環案受害者匹配，他們被改造成了……”
    地下室深處突然傳來嬰兒啼哭般的電子合成音，整麵密碼牆應聲坍塌。
    賀陽的解碼器突然黑屏，全息投影裏浮現出科技館地下實驗室的三維模型。
    李晴冰的植入芯片爆出火花，她踉蹌著扶住滲水的承重柱，戰術平板顯示地下水位正在暴漲。
    “他們在用公寓樓當培養皿！”陸風扯開被酸液腐蝕的防護服，露出鎖骨下方未愈合的縫合線。
    上周在科技館提取的樣本正在便攜式冷藏箱裏搏動，與牆麵的抓痕產生共振。
    蕭奈的戰術靴碾碎最後一具機械體的複眼，電磁屏障在暴雨滲漏中忽明忽暗。
    當他用配槍挑開暗門時，冷藏箱裏的生物組織突然劇烈抽搐，陸風腕間的醫療手環亮起刺目的紅色警告。
    堆積如山的被盜文物在應急燈下泛著幽光，某個青銅鼎內部傳來規律的搏動聲。
    趙業主代表的名表在證物箱裏詭異地自行上鏈，錢住戶的翡翠扳指表麵浮現出毛細血管般的裂紋。
    “生命維持係統。”陸風用鑷子夾起鼎內蠕動的肉塊，法醫鏡片映出dna螺旋的實時分析，“他們在用古董當孵化器。”
    當最後一個盜竊團夥成員被磁軌彈釘在承重柱上，整棟公寓樓突然發生傾斜。
    賀陽的解碼器恢複運作時，全息地圖顯示地下管網正在重組，三條新增通道如血管般向科技館方向延伸。
    暴雨停歇時，陸風在證物室整理殘留的矽藻土。
    某張被酸液腐蝕的快遞單突然脫落，背麵用熒光墨水寫著：
    排水道的秘密即將開啟
    他的鑷子懸停在墨跡上方，法醫鏡片的數據流裏，那些筆畫走向竟與地下室抓痕密碼完全吻合。
    窗外傳來排水管道的嗚咽聲，仿佛某種沉睡的巨獸在混凝土深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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