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粉凝結的太極圖在暮色中泛著金屬冷光，齒輪轉動聲從四麵八方擠壓著耳膜。
    蕭奈將戰術手電光束掃過鏽跡斑斑的管道，光斑裏漂浮的銅粉如同某種活物般聚散不定。
    陸風用鑷子夾起幾粒銅粉對著光源，金屬碎屑在強光下竟折射出類似光纖的七彩紋路。
    "這不是普通金屬。"他話音未落，賀陽失蹤前最後定位的坐標突然在蕭奈的戰術平板閃爍起來——定位點正在他們頭頂十五米處的通風管道裏移動。
    李晴冰將消音手槍上膛時，戰術手套擦過蕭奈的手背。
    這個瞬間的觸碰讓她的動作停滯了0.3秒，直到陸風突然按住蕭奈肩膀："西南角承重柱的裂縫在變寬。"他沾著銅粉的指尖點在柱體表麵，那些看似無序的裂痕正在形成與地麵太極圖呼應的卦象。
    "乾卦位移，坎水倒流。"陸風突然拽著蕭奈後撤三步，他們方才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成兩米見方的深坑。
    坑底傳來機括轉動的悶響，三排帶有倒刺的鋼錐從坑壁交錯彈出，在戰術手電照射下泛著詭異的靛藍色。
    蕭奈的耳麥突然傳出電流雜音，戰術平板顯示李晴冰的體征數據出現劇烈波動。
    他轉頭正要提醒，卻發現女特工正用匕首挑開通風口格柵，暗紅色裙擺掃過積滿銅粉的管道邊緣。"我去找賀陽。"她沒等回應就鑽進管道，發梢殘留的茉莉香混著銅鏽味刺痛了蕭奈的鼻腔。
    陸風突然按住滲血的手臂，五分鍾前在檔案室觸發的毒箭擦傷正在發燙。
    他假裝調整護腕遮住傷口，卻看見蕭奈戰術腰帶上掛著的證物袋——那枚靜止的齒輪正在袋中高頻震顫，刻痕褪色處滲出墨綠色黏液。
    "磁場幹擾源在東北角。"賀陽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眾人抬頭看見通風管道縫隙間垂下半截數據線。
    蕭奈剛要伸手，陸風突然扯住他戰術背心的肩帶向後猛拽。
    數據線接觸地麵的瞬間爆出青紫色電火花，五十米外的變電箱轟然炸開。
    黑暗降臨的刹那，陸風聞到熟悉的雪鬆氣息突然逼近。
    蕭奈的呼吸掃過他耳際："九點鍾方向安全通道。"溫熱的手掌帶著他撞開生鏽的鐵門，身後傳來鋼梁墜地的巨響。
    陸風在翻滾中摸到蕭奈後腰的槍套，金屬的涼意讓他想起三天前結案時，這人把配槍拍在桌上說"結案就休假"時揚起的眉梢。
    應急燈亮起時，他們正倒在布滿銅粉的傳送帶上。
    蕭奈戰術服領口蹭到的熒光粉在黑暗中勾勒出頸動脈的輪廓，陸風別開視線時瞥見傳送帶縫隙裏卡著半張工程圖紙。
    圖紙上的八卦陣圖與現場裂痕完全重合，陣眼處赫然標注著1987年的工程編號。
    "當年改建工程..."陸風突然噤聲。
    蕭奈的指尖正壓在他腕脈處，常年握槍的薄繭摩挲著跳動的血管。"你心率過速。"刑偵組長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戰術手套下的手指卻死死扣住法醫的手腕，"別想蒙混過關。"
    整座工廠突然響起編鍾般的金屬鳴響，他們頭頂的橫梁開始有規律地振動。
    陸風反手握住蕭奈的手腕借力起身，在對方戰術背心側袋摸到微型信號幹擾器。
    當他瞥見蕭奈後頸滲血的紗布時，終於意識到這人從進入工廠起就關閉了疼痛感知芯片。
    "陣眼在冷卻塔。"賀陽的定位坐標突然出現在西北角，蕭奈起身時戰術靴碾碎了滿地銅粉。
    陸風望著他繃緊的肩線，忽然想起結案報告裏夾著的遊樂場門票——那張本該在結案日使用的門票，此刻正躺在他染血的白大褂口袋。
    當第一滴墨綠色黏液從天花板滴落時，李晴冰的戰術匕首正卡在通風管道的格柵間。
    她在狹窄空間裏聞到自己血液的鐵鏽味，這味道與管道外彌漫的銅粉形成某種危險的共鳴。
    下方突然傳來齒輪咬合的脆響，她握緊的匕首柄上，暗紋牡丹的浮雕正滲出細密血珠。
    李晴冰的匕首尖端在通風管道劃出火星，手腕翻轉間割斷第三根纏上腳踝的合金絲線。
    暗紅色作戰服滲出深色痕跡，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右肋傳來的刺痛——方才擦身而過的淬毒鋼針在防彈纖維上撕開裂口。
    下方傳來金屬碰撞聲的瞬間，她果斷割斷腰間安全繩，任由身體墜向聲源方向。
    蕭奈抬頭時正看見李晴冰如折翼的蝶撞破鏽蝕的鐵絲網，發梢掃過的銅粉在應急燈下泛起血色光暈。
    他甩開陸風阻攔的手撲過去，戰術手套擦過女特工腰間暗扣的瞬間，三枚淬毒暗器擦著他頸側釘入地麵。
    李晴冰重重跌進他懷裏時，兩人同時聞到對方身上交疊的血腥味與硝煙氣息。
    "不要命了？"蕭奈的嗬斥卡在喉嚨裏，戰術平板突然炸開的警報紅光映出李晴冰蒼白的麵容。
    女特工染血的指尖劃過他戰術背心的防彈插板，突然用力推開他："九點鍾方向！"蕭奈旋身射擊的瞬間，子彈擦著突然出現的黑影沒入承重柱，炸開的銅粉裏飄散著合成樹脂燃燒的焦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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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風將證物袋裏的齒輪貼在磁力儀表麵，熒藍讀數在鏡片上瘋狂跳動。
    他扯過蕭奈的戰術平板劃出三維建模圖，指尖點在冷卻塔位置時突然停頓——李晴冰戰術服滲透的血跡正在銅粉地麵勾勒出詭異的卦象紋路。
    "坎卦變巽，陣眼轉移！"陸風的聲音讓正要追擊的蕭奈猛然刹住腳步。
    刑偵組長戰術靴碾碎滿地銅粉，轉身時戰術手電掃過李晴冰滲血的傷口，瞳孔不受控地收縮。
    女特工倚著斷裂的水管調整呼吸頻率，月光從破碎的頂棚漏下來，將她鎖骨處的牡丹紋身染成青灰色。
    當第一滴墨綠色黏液滴在蕭奈肩頭時，十二道紅外瞄準線突然穿透塵埃。
    賀陽的咒罵聲從通風管道傳來："他們重啟了備用電源！"整個工廠突然被慘白探照燈籠罩，鏽蝕的鋼架在強光下如同森然白骨。
    陸風扯著蕭奈滾進傳送帶凹槽的刹那，子彈在鐵板上鑿出蜂巢狀的彈孔。
    李晴冰翻身躍上橫梁，暗紅裙擺掃過懸垂的電纜時突然僵住——瞄準鏡反光裏映出蕭奈正用身體為陸風阻擋彈道的背影。
    這個畫麵如同淬毒的冰錐刺進胸腔，她咬破舌尖強迫自己扣動扳機，子彈精準穿透某個黑影的夜視鏡。
    "電力中樞在冷卻塔三層！"賀陽的喊聲混著金屬刮擦聲傳來。
    蕭奈甩出戰術勾爪攀上鋼架，餘光瞥見李晴冰正用染血的匕首卡住齒輪傳動軸。
    女特工抬頭時眼尾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作戰服領口露出的牡丹紋身正在滲血——那是三天前結案時被遺漏的舊傷。
    陸風突然將磁力儀砸向變電箱，爆開的電火花中傳出焦糊味。
    他扯開染血的白大褂，露出內襯密密麻麻的磁力貼片："給我三十秒！"蕭奈的回應是直接將戰術背心甩在他身上，防彈插板撞在傳送帶邊緣發出悶響。
    當第一枚磁力貼片吸附在冷卻塔表麵時，整座工廠突然響起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
    賀陽的狂笑從通訊器炸開："給這些古董加點現代科技！"隨著他敲下回車鍵，所有照明設備突然爆出刺目藍光。
    敵人配備的夜視儀瞬間過載，慘叫聲中，李晴冰趁機甩出合金絲纏住兩個黑影的脖頸。
    蕭奈的子彈精準穿過絲線縫隙，血花在強光中綻開詭異的冰藍色。
    陸風突然按住狂跳的磁力儀，表盤指針在"1987"的刻度劇烈震顫。
    他扯過蕭奈的左手按在冷卻塔控製麵板上，兩人交疊的掌紋觸發老式指紋鎖的機械傳動聲。
    當塵封三十年的閘門轟然開啟時，蕭奈突然反手扣住陸風手腕："你早就知道要雙人驗證？"
    法醫沒有回答，隻是用沾著銅粉的指尖劃過刑偵組長染血的唇線。
    這個動作讓正在包紮傷口的李晴冰猛然收緊止血帶，疼痛化作喉間腥甜。
    她別開視線時，正看見賀陽從通風管跳下來，戰術平板屏幕映出地下室通道的三維掃描圖。
    "這些銅粉..."賀陽突然用鑷子夾起發光的顆粒，"在強磁場環境下形成了量子糾纏態。"他的鏡片反射著詭異紫光，"有人在這裏做過跨維度通訊實驗。"
    蕭奈的戰術平板突然接收到的聲波圖譜，在空氣中投射出模糊的全息影像——1987年的工程圖紙與此刻的廢墟完美重疊，某個戴著防毒麵具的身影正在陣眼位置調試設備。
    陸風突然捂住滲血的傷口後退兩步，戰術手電掃過地麵時，那些本該靜止的銅粉突然如活物般湧向通道入口。
    當最後一名敵人倒在血泊中，整座工廠陷入詭異的寂靜。
    李晴冰靠著冷卻塔調整呼吸，看著蕭奈蹲在陸風身邊處理傷口。
    刑偵組長撕開止血膠帶的動作帶著罕見的笨拙，法醫染血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對方後頸的紗布邊緣。
    月光從他們頭頂的裂縫漏下來，給交疊的影子鍍上銀邊。
    賀陽突然踹開變電箱殘骸，扯出半截燒焦的數據線："通道裏有持續三十年的低頻脈衝信號。"他敲擊著平板電腦，屏幕上的波形圖突然變成密集的尖峰，"下麵藏著個能幹擾時空連續性的..."
    話未說完，整座工廠的地麵突然如液體般波動。
    眾人踉蹌著抓住身邊的鋼架，看見滿地銅粉正沿著特定軌跡向通道入口匯聚。
    陸風的白大褂下擺突然無風自動，磁力貼片全部指向漆黑的地下室入口。
    蕭奈戰術腰帶上的證物袋自動彈開，靜止的齒輪懸浮在空中，刻痕褪色處滲出的黏液正滴落成卦象圖案。
    李晴冰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陽穴，牡丹紋身處的舊傷傳來灼燒感。
    她看見自己的血珠懸浮在銅粉構成的卦象中，折射出無數個蕭奈持槍的背影。
    這個畫麵讓喉嚨泛起鐵鏽味的苦澀，她用力咬破下唇，疼痛終於壓過胸腔翻湧的酸澀。
    "要塌了！"賀陽的警告聲中，承重柱裂縫裏噴出墨綠色霧氣。
    蕭奈拽起陸風衝向通道入口，戰術靴碾碎滿地凝結成卦象的銅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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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晴冰望著他們交握的手腕，突然被賀陽扯著胳膊拽進通道。
    身後傳來鋼梁斷裂的巨響，湧動的銅粉如潮水般追著他們的腳步。
    應急手電的光圈在潮濕的磚牆上搖晃，黴味混合著地下水的腥氣鑽進鼻腔。
    陸風突然停住腳步，戰術手電掃過牆麵的青苔——那些本該無序的苔蘚竟生長成八卦陣的紋路。
    蕭奈的呼吸掃過他後頸時，戰術平板接收到的電磁波突然具象成1987年的工程日誌殘頁。
    "等等。"李晴冰突然按住滲血的肋下，戰術匕首挑開牆縫裏的苔蘚。
    熒光塗料勾勒出的箭頭指向通道深處，箭頭上方用三十年前的警用密碼標注著危險等級。
    賀陽的儀器突然發出尖銳鳴叫，全息投影顯示出前方五百米處的生物電信號——十七個靜止的紅點，和一個以固定頻率閃爍的幽藍光點。
    通道盡頭吹來的風裹挾著陳舊檔案室的紙張氣息，混著某種合成藥物的甜膩。
    陸風的白大褂口袋突然發燙，遊樂場門票上的熒光圖案在黑暗中亮起，與牆麵的苔蘚八卦產生共振。
    蕭奈的配槍突然傳來電子鎖解除的輕響，這讓他想起三天前結案時，自己在局長辦公室簽下的那份特殊裝備申請表。
    當第一滴墨綠色黏液從天花板滴落時，賀陽的戰術平板突然黑屏。
    備用電源的藍光裏，眾人看見自己的影子在牆麵上扭曲成非人的形態。
    李晴冰的牡丹紋身突然滲出冰藍色熒光，這光芒照亮了通道轉角處半掩的鐵門——門縫裏滲出的寒氣在地麵凝結成卦象形狀的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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