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賀陽指尖凝成一道顫抖的陰影。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封自動銷毀的郵件，霓虹藍的像素點像毒蜘蛛般順著視網膜血管往腦髓裏鑽。
    “量子加密程序。”他啞著嗓子把手機倒扣在旋轉木馬的控製台上，金屬外殼與玻璃台麵碰撞出神經質的脆響。
    蕭奈的警用通訊器突然發出高頻蜂鳴，天氣預報界麵裂變成三維地形圖。
    陸風將融化的冰淇淋在證物袋邊緣抹出弧形冰痕，舌尖殘留的海鹽澀味突然變得鋒利——賀陽的虹膜正在以每秒鍾三次的頻率收縮擴張，這是他在處理國家級防火牆時才會出現的生理反應。
    “東南方向十七公裏，現在出發。”蕭奈扯開製服領口的戰術磁吸扣，夜風灌進鎖骨凹陷處的瞬間，李晴冰已經拉開改裝越野車的電磁門。
    動物園的彩燈在他們身後次第熄滅，紀念品商店玻璃櫥窗裏，某個毛絨玩偶的眼珠突然轉向眾人離去的方向。
    電競基地的鈦合金拱門在暴雨中泛著冷光，全息投影的戰隊標誌被雨絲切割成神經網絡的形狀。
    陸風按住被狂風掀起的風衣下擺，解剖刀在袖袋裏發出規律的震顫——這棟建築的外牆塗料裏摻著防彈纖維，三樓西側窗框的磨損痕跡與軍用狙擊槍支架完全吻合。
    戰隊老板趙東來的阻撓比氣象衛星預測的雷暴更早降臨。
    這個穿著高級定製西裝的男人堵在訓練廳門口，袖扣上的微晶顯示屏滾動播放著戰隊商業代言合同。
    “蕭組長應該明白，電競選手的神經反射速度容不得半點幹擾。”他抬手輕觸耳後的生物芯片，整棟建築的智能照明係統突然切換成刺目的警示紅光。
    蕭奈的警徽在紅光裏燒成血滴狀，他解開槍套的動作讓空氣產生刹那的凝滯：“趙先生聽說過磷化氫氣體在密閉空間的燃點嗎？”訓練廳角落的通風管道適時傳來金屬疲勞的呻吟，李晴冰戰術靴的消音墊與地板摩擦出某種加密摩斯電碼的節奏。
    陸風在僵持中退到環形控製台邊緣。
    他的指節無意識叩擊著電競椅的人體工學支架，四天前解剖過的屍體右手指骨也有相似的鈣化增生。
    當全息投影儀第八次掃過他的虹膜時，他忽然摘下法醫手套，用證物鑷夾起鍵盤縫隙裏半片銀色磷粉。
    “這是第四代神經鏈接艙的散熱劑殘留。”賀陽的聲音從通風管道檢修口傳來，他倒掛在鋼架上的姿勢讓聲波產生詭異的折射，“但顏色不該是孔雀藍的鈷離子結晶態。”他的鏡片倒映著三十塊分屏監控畫麵，其中七塊突然閃出雪花噪點。
    陸風將磷粉樣本舉到應急照明燈下，旋轉的晶體在牆麵投射出類似古波斯星象圖的紋路。
    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法醫實驗室裏那具呈現相同光斑反應的屍體正在記憶宮殿深處發出警告。
    當趙東來第四次調整智能手環的隱私模式時，陸風突然抬腳踹向主控台的電競椅。
    液壓軸承的嘶鳴聲中，十七台顯示器同時亮起幽靈般的代碼流。
    蕭奈的瞳孔在數據瀑布裏收縮成鋒利的菱形，他看見陸風扯開戰術腰包的魔術貼，用解剖刀挑開主機箱蓋板的動作，與三個月前在連環殺人案現場提取肋軟骨樣本時如出一轍。
    積雨雲在落地窗外炸裂的瞬間，陸風找到了藏在顯卡散熱片背麵的生物膠質。
    這種本該用於太空站艙體修補的納米材料，此刻正以dna雙螺旋結構包裹著半枚帶血的美甲碎片。
    訓練廳的溫度調控係統突然失控，李晴冰的佩槍保險栓自動彈開時發出清越的蜂鳴。
    “看來趙老板需要重新評估戰隊的後勤采購渠道。”陸風將證物袋舉到唇邊嗬氣，凝結的水霧裏浮動著軍用級活性酶的熒光顆粒。
    他的袖口掠過蕭奈警號牌上未幹的冰淇淋痕跡，帶起的氣流驚動了懸在戰術地圖上的全息投影光點，那些代表案件線索的星群突然開始重新排列組合。
    暴雨在防彈玻璃上衝刷出血管紋路，蕭奈的餘光瞥見陸風耳後細小的解剖刀反光。
    那抹銀芒刺破訓練廳令人窒息的紅色警報，像他們追捕了三個月的連環殺手留在月相圖背麵的簽名。
    當賀陽從通風管道丟下沾著熒光塗料的螺絲釘時，陸風正用法醫報告特有的語法拆解著趙東來的瞳孔震顫頻率。
    積雨雲背後傳來亞軌道飛行器的轟鳴，李晴冰突然對著空氣說：“防腐劑配方需要加入四氧化三鐵嗎？”她的指甲蓋在警報紅光裏裂變成光譜分析儀，映出陸風指紋間殘留的納米材料正與三個未結案件產生量子糾纏。
    暴雨在防彈玻璃上炸裂成銀色神經元突觸，蕭奈的食指無意識摩挲著戰術腰帶上的電磁幹擾器。
    陸風後頸細密的汗珠正沿著脊線滾落，在解剖刀銀芒裏折射出某種加密頻譜——這已經是今夜第三次，他看見那些汗珠在接觸到納米材料時呈現出詭異的克萊因藍。
    “需要核對選手的神經鏈接艙使用記錄。”陸風的聲音裹著實驗室特有的金屬腔調，證物鑷尖端突然轉向訓練廳東南角的營養劑冷藏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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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息投影的戰隊標誌在他虹膜上割裂出十七道棱線，蕭奈注意到他後槽牙咬合肌的顫動頻率與三個月前連環剖屍案告破前夕完全一致。
    賀陽的鏡片突然炸開蛛網狀裂紋，他翻身躍下通風管道的動作帶起一串量子加密的熒光塵埃。
    “神經突觸同步率超過98會觸發強製斷連。”他指尖在電競椅扶手上敲出摩爾斯電碼的節奏，全息屏幕上的代碼突然扭曲成古波斯星象圖的模樣，“但如果是人為製造的量子糾纏……”
    陸風的指節重重叩在主機箱的納米塗層上，金屬回響驚醒了沉睡在戰術地圖裏的全息光點。
    當他俯身查看散熱片背麵的生物膠質時，蕭奈的警徽邊緣突然擦過他耳後三毫米處的解剖刀反光。
    這個距離足夠讓蕭奈聞到他發梢殘留的屍檢室福爾馬林氣息，混合著此刻汗液裏的軍用級活性酶，在警報紅光裏發酵成令人眩暈的催化劑。
    “戰隊所有設備都經過聯盟認證。”趙東來西裝袖口的微晶屏突然投射出三維認證編碼，那些旋轉的克萊因瓶結構在陸風瞳孔裏裂變成屍斑圖譜。
    李晴冰的戰術手套擦過冷藏櫃電子鎖，生物識別界麵突然閃現出法醫實驗室冷藏櫃的序列號。
    蕭奈的掌心貼上陸風後背時，訓練廳的溫度調控係統恰好發出心肌纖維撕裂般的嗡鳴。
    他警用襯衫第三顆紐扣的戰術攝像頭記錄下陸風脊椎瞬間的僵直——就像那夜在跨海大橋追凶時，霰彈槍膛線擦過太陽穴的灼熱刹那。
    陸風的證物袋突然墜落在電競椅的人體工學支架上，袋中熒光顆粒在警報紅光裏迸發出伽馬射線暴的紋路。
    當他彎腰的瞬間，蕭奈的唇擦過他耳廓上沿三公分處的助聽器接口，軍用級骨傳導設備將心跳聲編譯成摩爾斯電碼的警告。
    “鍵盤軸體有神經毒素殘留。”陸風的聲音帶著解剖鋸切割肋骨的震顫，他的指腹撫過esc鍵下方0.3毫米的凹痕，“但觸發機製需要特定頻率的每分鍾操作次數ap）操作。”全息投影在他睫毛投下的陰影裏裂變成屍檢報告頁碼，賀陽突然對著空氣報出十七個電競術語的拉丁文詞根。
    李晴冰的戰術匕首突然抵住冷藏櫃冷凝管，刀刃折射的光斑在趙東來瞳孔裏拚出軍用衛星的軌道參數。
    當陸風試圖用屍僵時間計算公式推導散熱劑揮發速率時，他的指甲在電競椅扶手上刻出三組相互矛盾的屍斑形成時間。
    “所謂鬧鬼……”蕭奈的佩槍保險栓突然發出清越的蜂鳴，與訓練室外驟然響起的警報形成完美共振，“不過是神經脈衝的量子糾纏態。”他的靴跟碾過地板縫隙裏的熒光塗料，戰術地圖上的全息光點突然排列成他們初遇時的彈道軌跡圖。
    暴雨裹挾著亞軌道飛行器的次聲波穿透防彈玻璃，陸風耳後的解剖刀突然發出屍檢錄音筆特有的電磁幹擾聲。
    當他抬頭與蕭奈視線相撞的刹那，訓練廳所有顯示器同時閃現出法醫實驗室的冷藏櫃監控畫麵——十七具屍體的右手指骨正以電競選手每分鍾操作次數ap）測試的頻率敲擊鋼化玻璃。
    主力選手孫撞開安全通道門的瞬間，全息投影的戰隊標誌突然裂變成法醫實驗室的解剖台編號。
    他染著熒光藍的指尖在防彈玻璃上抓撓出神經鏈接艙的故障代碼，瞳孔擴張頻率與陸風三天前解剖的氰化物中毒者完全吻合。
    “血！通風口在流血！”他的戰術手套撕扯著染血的隊服，納米纖維布料在警報紅光裏蒸騰出軍用興奮劑的霧化顆粒。
    賀陽的虹膜突然收縮成狙擊鏡十字準星的模樣，三十塊分屏監控畫麵同時倒映出冷藏櫃裏凝結著冰霜的營養劑試管。
    陸風的解剖刀在空氣中劃出彈道測算弧線，刀尖顫動的頻率與選手孫太陽穴鼓動的血管完美同步。
    當蕭奈的警用通訊器突然開始倒計時播放他們初吻那夜的暴雨聲時，李晴冰的戰術匕首已經挑開了選手孫後頸的仿生皮膚貼片——
    暗紅色的生物電流正沿著人造神經網絡奔湧，在警報紅光裏勾勒出三個未結案件的死者麵部輪廓。
    暴雨在防彈玻璃外側凝結成量子計算機的散熱紋路，陸風忽然意識到那些所謂的“鬧鬼”現象，不過是有人把命案記憶編成了電競選手的肌肉記憶程序。
    選手孫的嘶吼餘音在鈦合金穹頂下裂變成十七重回聲，戰隊標誌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法醫實驗室的冷藏櫃編號。
    當陸風彎腰撿起選手孫掉落的美甲碎片時，發現其斷裂麵與主機箱內生物膠質包裹的那枚形成鏡像對稱——就像他們追查了三個月的連環殺手總喜歡在月相圖上留下的咬痕。
    防彈玻璃外的暴雨突然靜止成水晶吊燈般的懸停態，賀陽的鏡片倒影裏，冷藏櫃的電子鎖正在自動輸入某個死者身份證號碼的最後六位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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