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晚好幾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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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遇承認。
    他痛恨林聽的背叛。
    痛恨她把他的人生規劃攪得稀碎。
    可聽聞林聽出事,他並不那麽好受。
    甚至一股焦灼感直衝頭頂。
    他從實驗室急急走出去。
    那輛黑色的紅旗國禮,很快駛出研發基地的停車場。
    一輛加長版的林肯與黑色的紅旗國禮,迎麵相遇而過。
    林肯車上的林建國,回頭望著急速而去的紅旗國禮,不由皺眉。
    林建國回頭問,“薇薇,江遇開這麽快幹什麽?他不是要加急抗癌藥的研發進度嗎,你知道他這是要去哪裏嗎?”
    坐在旁邊的林薇薇,茫然地搖了搖頭,“爸,你別看著我,我也不知道。”
    林薇薇被狗咬的腿傷處,還未痊愈。
    她包著紗布,走路一瘸一拐。
    趁著父親林建國來視察抗癌藥的研發進度,她給江遇煲了他最喜歡喝的雪梨瘦肉湯。
    明明說好的,等她來了,一起吃午飯的。
    “你打電話問問。”
    林建國就怕這婚禮將近的節骨眼上,江遇又去和林聽見麵。
    林薇薇掏出手機。
    電話撥通後,一直無人接聽。
    而林聽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
    事情過去五個多小時了,誰也聯係不上她。
    ……
    下午四點五十。
    東江國際幼兒園。
    落落和柚子放學後,乖乖地排在班級的隊伍裏,等著爸爸媽媽來接她們。
    柚子的戶口遷到了宋律風的戶口本上。
    宋律風自然也給柚子轉了學,讓她和大女兒宋落同校同班。
    姐妹倆剛好大小兩三個月,在一個班級裏,也好有個照應。
    眼見著別的同學們都被爸爸媽媽接走了。
    就剩下她們兩個了。
    柚子和落落,同時露出擔憂的小眼神來。
    落落剛剛失去母親周琪,一直沒有從痛苦中走出來。
    而柚子,即將失去母親。
    兩個小女孩,都十分敏感多慮。
    最先開口的,是滿眼擔憂的小柚子。
    她昂起小腦袋,望著老師,“老師,我媽媽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媽媽從來不會遲到。
    除非媽媽出了突發狀況。
    媽媽不會又像上次一樣,突然暈倒?
    那雙大大的眼睛裏,忽然淚水朦朧。
    柚子的家庭情況,新老師是了解的。
    這孩子很快就要失去媽媽了。
    老師也有些擔憂,卻溫柔地撫著柚子的小腦袋。
    “爸爸媽媽可能堵在路上了,老師陪你再等會兒。”
    ……
    五點十五分。
    兩輛汽車同時停在幼兒園門口。
    一輛是宋律風的悍馬。
    一輛是江遇的紅旗國禮。
    下車後,兩人免不了地撞了個正著。
    宋律風看向江遇,“你來這裏幹什麽?”
    “聯係上林聽了嗎?”江遇不答反問。
    這個問題,讓宋律風一籌莫展。
    他的沉默,讓江遇胸口發緊。
    他開始責備宋律風,“宋律風,你這個丈夫是怎麽當的?”
    宋律風不是林聽真正的丈夫。
    但他答應了周琪,要在林聽最後的日子裏,好好照顧她。
    他確實內疚。
    江遇的心情也是亂糟糟的,“我去看看柚子。”
    “等等。”宋律風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柚子轉學了?”
    柚子轉學到東江國際幼兒園,他和林聽誰也沒有告訴。
    江遇怎麽知情?
    事實上,柚子轉學的第一天,江遇便知道了。
    江遇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明明林聽親口承認柚子是周自衡的女兒了。
    他對柚子還是有一種無法放下的牽掛。
    他對宋律風說,“一會兒見著柚子,不要告訴她聯係不上林聽的事情。”
    這件事情,宋律風當然不用江遇來教。
    他用警告的眼神,看著江遇,“江遇,現在我才是柚子的監護人,請你記住這一點。”
    說完,宋律風越過江遇,大步走進去。
    落落和柚子終於見到了爸爸,高興地朝他跑過去。
    宋律風蹲下來,將兩個女兒同時攬進懷裏。
    他怕柚子擔憂,他先開口解釋:
    “柚子,媽媽今天要晚點才能回家,所以不能來接你了。”
    宋律風擠出微笑來,“媽媽和外婆出去了。”
    外婆指的是落落的外婆張淑琴。
    如今,那也是柚子的外婆。
    柚子還是有些擔憂,“哦,那媽媽什麽時候回來?”
    宋律風硬著頭皮答,“……天黑後吧。”
    林聽在墓園祭拜唐婉華,莫名其妙就像人間消失了似的。
    怎麽也聯係不上她。
    縱使千般擔憂萬般著急,宋律風也不敢在孩子們麵前表露出來。
    他把兩個孩子同時抱起來。
    左一個,右一個。
    抱著她們和老師打了招呼後,離開學校。
    江遇站在車前,看著這溫馨幸福的一幕,看著柚子小小的手臂緊緊抱著宋律風的脖頸。
    如今,宋律風是柚子的監護人,周自衡是柚子的生父,他隻是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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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酸澀的心情,硬擠出笑容來,“柚子。”
    柚子這才尋聲望去,看到了一臉微笑的江遇。
    柚子一直知道,他才是她的親生爸爸。
    可是每每見到這個人,那張粉粉嫩嫩的小臉頰都會氣鼓鼓的。
    她不喜歡見到他。
    她甚至不想應聲,轉頭看向宋律風,“爸爸,我們回家吧。”
    那一聲“爸爸”,叫得江遇滿心妒意。
    宋律風知道柚子不喜歡江遇,他不想勉強孩子。
    很快,抱著兩個孩子上了車。
    那輛悍馬suv從江遇麵前調了個頭,很快駛上主路,揚長而去。
    他給宋律風打了一個電話,“宋律風,不要開免提,別讓柚子聽見。”
    宋律風:“沒開免提,說吧。”
    江遇:“你把孩子們帶回家,好好安撫柚子的情緒,別讓她知道林聽不見了,我去找林聽。”
    ……
    傍晚。
    林聽吃力地睜開眼睛。
    入目之處,是一間陌生的臥室。
    灰白色的牆,灰白色的窗簾,灰色的床,一切看起來冰冷而極簡。
    她不是在媽媽唐婉華的墓碑前,給媽媽說著話嗎?
    她告訴媽媽,過不了多久,她也要去陪她了。
    她是怎麽躺在這裏的?
    “醒了?”
    聞聲望去,是坐在床邊抱著厚厚一疊文件的周自衡。
    周自衡又說,“我剛好也在墓園祭拜一位朋友,正好看見你在唐阿姨的墳暈倒了。”
    說完,他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給宋律風打個電話,報聲平安。你的手機沒電了。”
    眼見著窗簾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林聽趕緊接過電話,打通宋律風的手機。
    “律風,我和周自衡在一起,回去再跟你解釋。柚子和落落接回家了嗎?”
    “……”
    “好,我現在就回去,不用,不用來接我。別擔心,我沒事。”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全程,周自衡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她。
    接過林聽遞來的手機,他問,“宋律風知道柚子的真正身世嗎,他不會也誤會那是我的孩子?”
    “沒有。”林聽應聲,“他知道柚子是江遇的孩子。”
    周自衡又說,“剛剛我讓醫生來過了,你癌細胞已經腦轉移了?”
    他指的是,她肺癌iv的事情。
    她點點頭,“早就腦轉移了。”
    周自衡沉默片刻:“……難怪你暈倒了。我送你回去,一會兒我向周自衡解釋,別讓他誤會。”
    說話間,林聽從床上起身,“不用……嘶……”
    還未起身,她又跌坐回去,“頭還有點暈,沒事,我緩一下。”
    “把這藥吃了。”周自衡遞過去一枚藥粒,又遞過去一杯溫水,“醫生說如果你醒來還會頭暈,吃了它,會好一些。”
    那粒藥林聽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她經常吃的藥。
    拿過來一口服下,又望向周自衡,“周自衡,謝謝你。”
    周自衡接過她的水杯,“你再休息一會兒。”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林聽的頭暈症狀減輕了許多。
    她急著要回家,以免柚子擔心。
    ……
    樓下,一輛黑色的紅旗國禮停在門口。
    下車後的江遇,被周自衡家的傭人攔下來。
    江遇黑著臉,硬闖而入。
    “江總,我家周先生吩咐過的,你不能進去。”
    江遇臉色陰沉,眉眼裏全是冰雪風霜,“讓開。”
    傭人攔不住他。
    他對周自衡的家中環境了如指掌。
    周自衡的房間在哪裏,他比誰都清楚。
    曾經周自衡的家,他來去自如。
    上樓後,二樓的臥室門被他一腳踢開。
    林聽躺靠在那張灰白色的大床上,那是周自衡的床。
    “周先生,我攔不住他。”傭人對周自衡解釋著。
    周自衡遞過去一個沒事的眼神,然後比了一個手勢。
    傭人示意後,退了出去。
    臥室裏隻留下臉色冰冷的林聽,以前失去理智滿眼憤怒的江遇,還有泰然自若的周自衡。
    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空氣讓人窒息。
    林聽原本已經不頭暈,準備起身回去了。
    江遇來了,索性讓他一次誤會個夠。
    她無需與他作任何解釋。
    看著這二人,江遇一聲苦笑。
    他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剛剛與林聽新婚的宋律風。
    “林聽,周自衡剛剛無罪釋放,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與他舊情複燃了?”
    “怎麽,宋律風滿足不了你,你這麽急著和周自衡上床?”
    他根本不願看到,林聽的私生活如此混亂。
    林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青梅,曾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女孩兒。
    “林聽,你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個不知廉恥的鬼樣子?”
    這一聲苦笑中,帶著江遇對林聽深深的失望。
    以及他深深的痛楚。
    他連著長笑了好幾聲,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麽。
    周自衡失望地看著江遇,正要開口,床上的林聽立即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挽著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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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聽打斷周自衡的話,“是,宋律風滿足不了我。我胃口很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不壞男人不愛,我就喜歡現在這樣,你管得著嗎?”
    她順著江遇的話,半句解釋也沒有。
    江遇苦笑。
    是啊,她胃口很刁的。
    那個時候他們年輕氣盛,氣血方剛。
    一個晚上,他們要做好幾次。
    第二天早上,她還能起床給他做早餐。
    江遇的目光落在林聽故意挽著周自衡的手腕處,他脖頸處肌肉線條緊緊一崩。
    同時緊崩的,還有他的麵部線條。
    “林聽,宋律風擔心你,到處找你。”
    “你卻借著去給唐阿姨上墳的借口,在周自衡家裏光明正大地偷情。”
    “既然嫁給了宋律風,你為什麽不肯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非要如此作踐自己?”
    挽著周自衡的林聽,故意道,“跟你有什麽關係呢?”
    江遇頓時啞口無言,“……”
    他隻是個前前男友而已。
    林聽甚至不願多看江遇一眼,“周自衡,麻煩你送我回家。”
    說完,她鬆開周自衡,徑直走向臥室門外。
    臥室裏的周自衡,失望透頂地看著江遇,“江遇,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便是與你做兄弟。”
    說完,周自衡也向門外走去。
    身後的江遇,望著他的背影,“為什麽一定要是她?”
    門口的周自衡停下腳步。
    微微回頭時,他不答反問,“江遇,你看不出來林聽瘦了很多,氣色很不好嗎?”
    他又問,“江遇,是不是非要等林聽死在你麵前,你才會幡然醒悟?”
    回應周自衡的,是江遇的一聲嗤笑。
    他不屑一顧道,“怎麽,你們倆還對林江醫藥的研發機密,如此誌在必得?”
    他又說,“明白了,你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回到周家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想搶先占領抗癌藥的市場份額?”
    周自衡:“……江遇,你簡直無可救藥!”
    林聽的狀態這般差,他沒有半點同情也就算了。
    還在如此執迷不悟地誣陷他們倆。
    這輩子,周自衡最後悔的事,就是和江遇做了兄弟。
    更後悔那一年醫鬧事件中,家屬拿著刀衝上來亂砍亂捅,他幫江遇擋了一刀。
    早知道,讓他被捅死算了。
    門外,林聽催促著,“周自衡,不要跟他解釋了,我們走吧。”
    ……
    “周自衡,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們兄弟二人如此反目。”
    “不是你的錯,這種兄弟不要也罷。”
    夜裏,一輛酒紅色的紅旗國雅行駛在公路上。
    這輛酒紅色的紅旗國雅,是江遇當初送給周自衡的車。
    當初江遇提了三輛車,紅旗國禮,國雅,國耀。
    他和江遇江書臣,三兄弟一人一輛。
    車子還嶄新如初。
    兄弟情卻破碎不堪。
    周自衡繼續開著車,“你當初是蠢到什麽地步,才看上這種狗男人?”
    副駕駛座的林聽,眉心緊擰,瞪了周自衡一眼,“你當初又是蠢到什麽地步,才和這種狗男人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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