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四不兩直嗎

字數:7712   加入書籤

A+A-


    警笛撕裂長空,十餘輛警車組成的車隊如同黑色洪流,沿著蜿蜒山路向希正分局疾馳。湛山市委書記陳永年緊攥扶手,後視鏡裏鍾辛篆擦拭額頭冷汗的動作,與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枯樹殘影重疊。車載電台裏不斷傳來警員匯報:"距離希正分局還有五公裏!申市長車隊已過盤山彎道!"此起彼伏的聲音,像密集的戰鼓敲擊在每個人心頭。
    當車隊裹挾著碎石塵土急刹在分局大院,鐵門被推開的瞬間,所有人都被眼前景象震住——顧有為正俯身查看監控屏幕,畫麵裏空蕩蕩的局長辦公室在三十倍速播放下,像默片時代的荒誕劇。張萱手持錄音筆佇立一旁,身後牆上的電子時鍾顯示0917,而考勤表上周五興的名字,最後簽到記錄永遠停留在八天前。
    "陳書記。"顧有為頭也不回,指尖在觸控屏上劃出利落的弧線,將監控畫麵定格在某個瞬間,"貴市基層單位的"空城計",唱得倒是精彩。"陳永年僵在原地,喉結上下滾動卻發不出聲音。申帆市長瞥見趙建國抱著的文件袋,封條上"202x年x月x日 希正分局專項檢查"的火漆印還泛著濕潤的光澤。
    鍾辛篆試圖打破僵局,剛開口就被顧有為截斷:"鍾局長準備的歡迎儀式,怕是白忙了。"他轉身時,警服肩章上的銀星掃過眾人眼底,"既然都到齊了,就一起看看希正分局的"日常工作"。"說罷推開會議室的門,積灰的投影儀亮起,屏幕上赫然是分局近三個月的接警記錄——本該密集的紅點,在近一周內竟呈現詭異的空白。
    分局副局長杜子龍癱坐在角落,看著周五興被兩名督察帶離。這位平日威風八麵的局長此刻頭發淩亂,西裝下擺還沾著酒漬,經過眾人身邊時突然暴起:"陳書記救我!他們早就..."話沒說完就被捂住嘴,掙紮間撞翻的水杯在會議桌上潑出猙獰的水漬,像一幅未完成的抽象畫。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細雨,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音與鋼筆記錄的沙沙聲交織。張萱注意到陳永年的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鍾辛篆的白襯衫後背完全濕透,而顧有為始終站在屏幕前,藏藍警服被投影儀的藍光籠罩,宛如一尊冷峻的雕像。當最後一份文件被趙建國放入證物箱,警笛聲再次響起,這次帶走的,是整個湛山市政法係統即將震蕩的餘波。
    辦公室內寂靜得能聽見牆上掛鍾的滴答聲。湛山市委書記陳永年端坐著,手中的青瓷茶杯微微發燙,卻比他此刻緊繃的神經溫度低得多。他的目光追隨著顧有為手中的鋼筆,筆尖在文件上流暢遊走,紅色批注如同朱印,重重落在《湛山港區治安專項整治方案》的末尾。
    市長申帆垂眸盯著自己交疊的雙手,喉結不自然地滾動著。他餘光瞥見市局局長鍾辛篆正用手帕反複擦拭額角的冷汗,白襯衫後背洇出深色的汗漬,在空調房裏顯得格外突兀。三人形成半弧形站立,卻都不敢靠近那張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半步。
    "陳書記,這份港區的規劃做得紮實。"顧有為突然開口,聲音打破凝滯的空氣。他將一份標注著陳永年批示的文件輕輕推到桌沿,"尤其是智能監控係統的部署,走在了全省前列。"
    陳永年愣了一瞬,鏡片後的眼睛閃過驚訝。他連忙起身接過文件,手指觸到紙麵時才發現自己的掌心全是汗:"顧廳長過獎了,湛山作為沿海城市,治安防控確實..."
    "但基層執行力度,還需加強。"顧有為打斷他的話,卻語氣平和。他翻開另一份群眾信訪件,泛黃的紙頁上記錄著三個月前的投訴,"就像希正分局,再好的頂層設計,到了末端打了折扣,群眾的滿意度就會打問號。"
    申帆下意識挺直腰板,鍾辛篆擦汗的動作僵在半空。陳永年迅速調整表情,點頭道:"顧廳長說得對,這次檢查給我們敲響了警鍾。湛山市委一定以希正分局為戒,全麵整改。"
    顧有為不再說話,繼續低頭批注文件。張萱抱著新整理的卷宗輕步上前,警服上的銀扣在陽光下微微反光。她將文件整齊碼在桌角,又給顧有為續上熱茶。茶香氤氳中,趙建國開始匯報希正分局近三年的財務審計情況,而三位廳局級幹部安靜佇立,仿佛被定格在這幅嚴肅的工作場景裏。
    窗外,省紀委的車隊已悄然駛入分局大院。警笛聲由遠及近,卻絲毫沒有打破室內的秩序。顧有為手中的鋼筆不停,在文件上落下最後一筆批注,起身時警服肩章上的銀星微微晃動:"孟書記、鄭書記來了,我們去會議室談。"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又暗含對陳永年工作的認可。這微妙的平衡,讓在場所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又立刻繃緊神經,準備迎接下一場風暴。
    周五興被兩名督察架著胳膊往門外拖時,皮鞋後跟在水磨石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他突然劇烈掙紮起來,脖頸青筋暴起,像瀕死的魚般扭動著身軀:"鍾局長!鍾哥!救我!"嘶啞的求救聲撞在冰冷的牆壁上,驚得會議室裏正在匯報的官員們集體一顫。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鍾辛篆僵坐在沙發邊緣,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周五興的目光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死死鎖住他的眼睛:"你上個月還說..."話未說完,督察已粗暴地捂住他的嘴。掙紮間,周五興的西裝外套被扯開,露出裏麵皺巴巴的酒紅色領帶——正是三天前在某會所宴會上,鍾辛篆親手送給他的"禮物"。
    "帶走。"省紀委副書記孟凱站在門口,黑色皮鞋尖抵著門框,冷硬的聲音像把重錘。他身後,省委政法委副書記鄭朋正低頭翻看張萱遞來的證據冊,翻頁聲沙沙作響。二十餘名紀委、政法委工作人員魚貫而入,取證燈驟然亮起,將整個辦公室照得慘白。
    "顧省長,後續工作請您指示。"孟凱上前半步,黑色西裝下的黨徽泛著暗紅的光。顧有為將最後一份文件裝入密封袋,火漆印在封口處凝結成猙獰的圖騰:"從考勤記錄到財務賬目,徹查。"他的目光掃過呆立在牆角的杜子龍,"包括與湛山市局的往來文件。"
    鄭朋推了推眼鏡,金屬鏡框在取證燈下折射出冷光:"顧省長放心,政法委已成立專項督導組,將全程跟進案件。"鍾辛篆感覺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襯衫,黏膩的布料緊貼著皮膚。當紀委工作人員開始調取監控錄像時,他聽見自己牙齒不受控地打顫。申帆市長悄悄挪動腳步,試圖遠離這個即將爆發的漩渦,卻被鄭朋叫住:"申市長,希正分局這八天的異常,市委是否知情?"
    陳永年立刻接過話頭:"鄭書記,我們正在徹查!一定給省委、給顧省長一個交代!"他的聲音比往常高了八度,金絲眼鏡滑到鼻尖也渾然不覺。而此時,走廊裏傳來周五興最後的哭喊:"鍾辛篆!你不得好死!"聲音戛然而止,隻餘空蕩蕩的回響在樓道裏盤旋。
    取證工作緊張進行著,相機快門聲、文件翻閱聲、錄音筆運轉的蜂鳴交織成刺耳的交響曲。張萱將整理好的第三箱證據貼上封條,抬頭看見顧有為與孟凱、鄭朋低聲交談,三人的身影在逆光中宛如剪影。窗外,烏雲翻湧而至,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衝刷著希正分局鏽跡斑斑的門牌,也衝刷著這場風暴中每個人的命運。
    水晶吊燈在張萱瞳孔裏碎成斑斕光點時,她正用筷子頭戳著盤中的龍井蝦仁。宴會廳裏推杯換盞的聲浪越來越遠,陳永年勸酒的笑臉和申帆舉著的酒杯都化作重影。她晃了晃腦袋,抓起手邊的白酒瓶又給自己滿上,酒液順著杯壁漫出來,在銀質餐墊上蜿蜒成河。
    "小張,悠著點!"趙建國伸手想攔,卻被她一把拍開。張萱眯起眼睛,警號"000001"在顧有為胸前明明滅滅:"趙局...你說這酒,是不是和希正分局的考勤表一樣假?"宴會廳瞬間安靜,瓷勺掉進湯碗的脆響驚得鍾辛篆肩膀一抖。
    顧有為放下青瓷茶盞,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布上輕叩三下。張萱立刻撐著桌子站起來,黑色職業裙下擺掃過轉盤,帶得紅酒杯輕輕搖晃:"領導!我還能喝!"她抓起酒壺徑直走向陳永年,"陳書記不是說...說要敬全省模範?我替廳長幹了!"仰頭灌下時,酒液順著下頜線滑進襯衫領口,在真絲布料上洇出深色痕跡。
    等張萱癱在椅子上嘟囔著"文件...還有文件沒批"時,顧有為已經解下藏藍警服披在她肩頭。陳永年看著少女酡紅的臉頰和沾著酒漬的發梢,懸著的心稍稍放下:"顧省長,這丫頭真是..."
    "陳書記,借一步說話?"顧有為打斷他的話,指了指偏廳。兩人踩著波斯地毯走進暖黃燈光,身後傳來張萱含糊的囈語:"趙局...幫我把周五興的考勤表...用熒光筆標出來..."
    偏廳的雕花木門合攏時,顧有為從紅木茶盤上拎起紫砂壺,為陳永年斟了杯普洱:"湛山這幾年的發展,省委都看在眼裏。"他注視著茶湯在杯中泛起漣漪,"港區建設、智慧警務,陳書記確實下了功夫。"
    陳永年捧著茶盞的手微微發顫:"顧省長,這次希正分局的事..."
    "基層治理難免有疏漏。"顧有為輕抿一口茶,"但隻要及時整改,就是好事。"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份文件推過去,封皮上"湛山政法係統改革試點方案"的燙金字在燈下熠熠生輝,"省委有意讓湛山承擔新任務,還得靠陳書記牽頭。"
    陳永年翻開文件的瞬間,宴會廳傳來張萱清亮的歌聲:"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夾雜著趙建國手忙腳亂的勸阻聲。顧有為唇角微揚:"年輕人性子直,但忠誠可靠。"他起身推開偏廳的門,藏藍警服下的身影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沉穩,"陳書記,有些話酒桌上說不得,茶桌上說才合適。"
    夜風掠過露台時,陳永年望著顧有為走向醉倒在沙發上的張萱,終於明白這場"接風宴"的深意。遠處希正分局方向,警車紅藍燈光依舊在夜色中明滅,卻不再像白日裏那般刺目。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湛山風行大酒店旋轉門吞吐著霓虹,顧有為單手托住張萱綿軟的後背,藏藍警服裹著她歪歪扭扭的身軀,活像隻被雨淋濕的小貓。趙建國手忙腳亂地扶住她打滑的高跟鞋,金屬警徽在張萱後頸蹭出淺淺紅痕,少女嘴裏還在嘟囔:"考勤表...還有三個未結案件..."
    "顧省長,房間已安排妥當!"陳永年小跑著推開貴賓通道,金絲眼鏡泛著殷勤的光。他瞥見張萱垂落的發絲黏在緋紅臉頰上,恍然笑道:"這丫頭醉成這樣,倒真像您家的女兒耍賴。"話音未落,顧有為托著張萱的手臂微不可察地收緊,喉結動了動卻沒反駁。
    雕花電梯門緩緩閉合時,張萱突然伸手去抓顧有為的領帶夾,銀質徽章在她指尖搖晃:"領導...這個星星...借我抓壞人..."趙建國憋紅了臉想阻攔,卻被顧有為抬手製止。電梯上升的嗡鳴裏,陳永年看著顧有為小心翼翼將少女發絲別到耳後,忽然覺得這場景與他在家哄孫女入睡時別無二致。
    套房門推開的瞬間,薰衣草香混著張萱身上的酒氣撲麵而來。四名身著旗袍的服務生早已列隊等候,為首的主管捧著浴袍躬身道:"陳書記吩咐,務必照顧好張秘書。"顧有為將張萱輕輕放在天鵝絨沙發上,外套滑落時露出她鎖骨處暈染的酒漬,像朵未開的紅梅。
    "麻煩你們了。"顧有為整理著被扯歪的領帶,目光掃過房間裏恒溫調節的香薰機、備好的醒酒湯,朝陳永年頷首,"陳書記費心。"市委書記笑著擺擺手:"看小張這樣子,倒讓我想起自家閨女偷喝紅酒醉倒的模樣。"他望著服務生攙扶張萱走向浴室的背影,鏡片後的目光意味深長,"年輕人有這份拚勁,難得。"
    門廊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長,顧有為望著套房內忙碌的身影,忽然開口:"湛山後續整改方案,還需陳書記多費心。"陳永年立刻挺直腰板:"顧省長放心!一定舉一反三,杜絕希正分局的問題!"他瞥見顧有為轉身時警服下擺帶起的風,忽然明白這場雷霆行動背後,藏著比問責更深遠的考量。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混著張萱斷斷續續的哼歌:"...人民公安向前進..."顧有為站在套房落地窗前,望著湛山璀璨的夜景,指間摩挲著張萱遺落在沙發上的工作牌。金屬編號"000001"泛著冷光,卻在霓虹映照下,竟有了幾分溫暖的色澤。
    紫砂壺嘴蒸騰的白霧模糊了顧有為的麵容,他將斟滿的茶盞推過烏木茶海,青瓷碗沿磕在陳永年掌心發出輕響:"永年兄,希正分局這把火,是燒給全省看的。"他指尖劃過杯壁凝結的水珠,"但灰該落在哪裏,老領導心裏早有盤算。"
    陳永年握著茶盞的手驟然收緊,茶湯在杯口晃出細密波紋。二十年前隨劉正夯在省委大院值夜班的記憶突然翻湧——那位首長也是這樣,在深夜的茶敘裏,用看似輕描淡寫的話語敲定全省人事布局。
    "老領導上周在電話裏提過,"顧有為忽然壓低聲音,檀香混著普洱的醇厚在兩人之間流轉,"他說湛山這步棋,既要落得穩,更要落得響。港區自貿區年底就要掛牌,政法係統卻出了周五興這種蛀蟲..."他頓住話頭,目光掃過陳永年驟然繃緊的下頜線,"但換個角度看,壯士斷腕的魄力,何嚐不是向上的階梯?"
    鎏金香爐飄出的青煙在兩人之間蜿蜒成線,陳永年摘下金絲眼鏡擦拭鏡片,鏡片後的目光卻愈發清亮:"所以您今天帶著紀委政法委的人直接殺到希正,是要把這場火..."
    "燒出政績。"顧有為替他補全話語,藏藍便裝下的脊背筆挺如鬆,"老領導關注湛山的智慧警務建設三年了,這次整頓就是契機。隻要後續改革方案能落地,"他端起茶盞輕抿,"省裏的政法工作試點,該花落誰家,不言而喻。"
    窗外傳來遊船駛過海灣的汽笛聲,陳永年望著茶湯中沉浮的茶葉,忽然想起劉正夯最愛的那句"治大國如烹小鮮"。此刻顧有為轉動著紫砂壺的動作,竟與當年那位首長分毫不差。
    "我明白了。"他將冰涼的茶盞貼在額角,驅散酒意帶來的眩暈,"周五興的案子會徹查到底,但鍾辛篆的處理,得看改革推進的火候。"
    顧有為唇角終於泛起笑意,警號"000001"在茶霧中若隱若現:"老領導常說,永年腦子活、手腕硬。"他起身拉開雕花窗欞,夜風卷著鹹濕的海腥味撲麵而來,"下個月全省政法會議,湛山的匯報材料,想必已經在陳書記案頭了?"
    陳永年望著顧有為肩頭在月光下泛銀的肩章,忽然覺得這場雷霆行動,不過是更大棋局的序章。當他轉身時,茶室的檀香正與窗外的海風糾纏,如同他們共同背負的使命,在暗處翻湧,卻終將見光。
    茶室的沉香燃至灰燼時,陳永年的思緒突然被一陣輕柔的腳步聲打斷。透過半掩的雕花門,他仿佛看見張萱披著顧有為的藏藍警服,趿著拖鞋迷迷糊糊去接熱水。少女發梢還沾著水珠,真絲睡衣領口微微敞開,隱隱若若間露出纖細的脖頸和飽滿的胸脯——這樣的場景若是落在其他官員眼中,隻怕早已暗流湧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然而顧有為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長輩般的距離。下午在宴會廳,他替張萱擋下第四杯酒時,袖口的銀扣都未碰到她的指尖;此刻套房門虛掩著,透出的暖光裏,也隻有張萱獨自整理文件的身影。陳永年忽然想起這兩年來坊間的傳聞:顧有為喝酒少、不應酬,下班就回單位宿舍看書;省裏幾次安排的專家療養,他都讓給了基層民警。
    "這般定力..."陳永年扶著窗框輕歎,指尖觸到冰涼的玻璃。窗外,海風掀起酒店前的國旗獵獵作響,他想起顧有為案頭常年擺放的《資治通鑒》,扉頁上用紅筆圈著"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這樣數十年如一日的自律,若非心中裝著治國安邦的宏願,又怎能做到?
    對比某些領導將年輕秘書視作私人助理,顧有為卻把張萱培養成得力臂膀。少女在酒桌上的莽撞,看似失態,實則是顧有為刻意展現的"人情味"——既敲打了在場官員,又保全了自己的清正形象。這份謀算與克製,讓陳永年後背發涼的同時,更生出由衷的敬佩。
    "難怪中樞看重他。"陳永年摘下眼鏡擦拭,鏡片後的目光愈發灼燙。當他重新戴上眼鏡,看見鏡中自己微微泛紅的臉龐——那不是酒精作祟,而是被顧有為胸中丘壑震撼的滾燙。這樣清醒、自律且心懷天下的人,何止是要去掉"副"字?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整個政壇都會因這顆冉冉升起的星而重新洗牌。
    喜歡顧靖流年箋,官凡舒歲籙請大家收藏:()顧靖流年箋,官凡舒歲籙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