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境之地——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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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境之地—虛空
“師父。”
“嗯?”
“不明去哪了?”
“去做他自己的事了。”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啊,以後他還會回來嗎?”
“我們從不周山回來就去找他。”
“對了,師父,咱去不周山幹什麽去?”
“救不行。”
“啊?不行哥怎麽了?他不是好好的。”
“你話太多了。”
“可。。。”
“不行,揍他。”
“啊啊啊啊,你們怎麽這樣?我問問還不行嗎?哎哎哎,不行哥,你別咬我屁股!”
不明啊不明,你怎麽這麽傻,我以前答應你的,你怎麽不相信我呢?
世界的盡頭為無境,無境的盡頭為虛空。
虛空有界名為大荒,大荒有河名為大澤。
大澤的水,浩瀚遼闊,縱橫千裏,這裏平靜而祥和。
而大澤的海底有一處虛無空間,卻是幽深黑暗,詭異莫測,無窮無盡。
每六萬年,大澤的神顓於便會開啟一次虛無之門,讓陽光投進海底,以平息不甘的靈魂。
然。
今日,大澤尤為熱鬧,晴空下,海麵碧波縹緲,琉璃千頃,各色海鳥神獸,皆來此玩耍嬉鬧,它們唱著歌兒,翩翩起舞,或衝入雲霄,或沉入海底,柔和的光芒撒下大地,沒入虛無。
顓於大神端坐雲端,看著神鳥嬉戲,異獸變幻玩鬧,一時間心情大好!
兩條巨大的蛇尾輕輕地拍著水麵,濺起波光粼粼的水花,像虛空最美的歌聲,溫暖而動聽。
虛無的門,開著。
金色的光,散著。
不甘的魂,渴望著。
日出日落,大澤深處由深暗幽黑到金光閃爍,最終又回到了一片死寂。
深處。兩雙蒼白的手,緊緊抓住最後一縷陽光,隨著光芒即將收盡回返。
逃離了虛無!
逃離了大澤!
逃離了虛空。。。
“師父,好累啊,能不能歇會兒再走。”
“這才走了多久,你不是嚷嚷著要去找不明嗎?”
“今天還沒吃飯呢!!!”
“昨天不是剛吃過。”
“昨天?師父,您也知道那是昨天,今天可是一口水都沒喝,我可是個普通小孩啊,不吃飯我會餓死的,師父——。”
話說,這幾日,虛無名表現得尤為財大氣粗。
每到一處,必去酒樓,去了酒樓,必點一桌子菜,都是各種什麽特色,招牌,反正是什麽好來什麽,緊著乞浪吃得肚子滾圓,一連幾天下來,乞浪就覺得自己的臉都圓了,比之前足足胖了好幾圈。
不過虛無名自己倒是很少動筷子,他隻是一壺接著一壺地喝酒,喝完酒,就隨便找個地兒眯起眼睛曬太陽,也不怕別人看他,他就裹起他那件破得不像樣的袍子大剌剌地躺著。
有人路過以為他是乞丐,還會好心地扔幾塊銅板到他跟前,他居然還舔著臉給人家說謝謝。
這一連幾天下來,竟也真賺了不少錢!
在乞浪眼裏,虛無名可以不吃東西,但是絕對不能沒有酒。也絕不能在有陽光的地方不去曬曬。
大胖狗不行更是簡單,一天的時間隻要不走路,他就睡覺,拚命地睡。
最多就是肚子餓了,看看有雞腿豬蹄,它上去叼走,其他的也基本上不動。
所以,這好吃的好喝的全都便宜了乞浪,他倒也不客氣,菜一上來,甩開膀子敞開了吃。
“師父,您看這鴨煲。”
“師父,您嚐嚐這個甜湯。”
“師父師父,這個是什麽,真的太香了。”
“師父,點心要不要來點?”
“師父。。。哎喲。”
一粒花生米把這個絮絮叨叨的浪子砸了個正著,他捂著額頭,委屈巴巴地看著始作俑者的某人。
“吃個飯都堵不住嘴?”虛無名讓這孩子煩得腦袋快炸了,就差把酒壺扔過去了。
“你說你到底隨了誰,嘴怎麽那麽貧呢?”
“哦。這個,漂亮大叔說了,我隨您。”乞浪塞了一嘴的點心,滿不在乎地說道。
“放屁!我有那麽貧嗎?不行,你評評理。”
某人不出意料地得了不行的大白眼。
“我說不行啊,你最近翻白眼的幾率真是越來越高了。”
要說酒樓怎麽可以讓大胖狗進來?
詭滅的銀票真的是太好用了。
之前虛無名到銀莊去了一趟,把銀票的錢換了五百兩銀子,其他的仍然存在銀票上,還記得他們出門前帶了一個小布袋嗎?這些銀子銀票全部放在裏麵了,別小瞧了這個不起眼的東西,這可是個能盛萬物的寶貝。
現在掛在不行胸前,諒誰也不敢偷了去。
這吃飽喝足了曬足了,他們仨前腳離開,後腳就進了客棧,還必須得是上房,每次都是一樣的戲碼,先是小二出來趕,接著一張銀票拍臉上,立馬笑得無比得諂媚。
所以這一路,拜那個癩蛤蟆所賜,是一點罪沒受。
因此,也導致了乞浪養尊處優慣了,每天起來伸著脖子等吃飯,吃完飯再往虛無名旁邊一躺,躺餓了再起來吃東西,吃飽了繼續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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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突然被師父一把拎起來,連口水都沒讓他喝,匆匆忙忙的就上路了。
這讓乞浪餓得咕咕直叫的肚子根本適應不了,他叫苦連天地耷拉著腦袋跟在虛無名後麵,巴望著趕緊找個地方填飽肚子。
可沒想到,這一走竟然翻過了一座小山。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敢情這虛無名壓根兒就沒想吃飯這事!
乞浪又累又餓,實在走不動了,索性一屁股拍地上,說啥也不好使了。
“沒你這麽當人家師父的,你虐待小孩!”
“哎喲?你小子有沒有良心?被狗吃了?”
“我不管!我!要!吃!飯!”
虛無名哭笑不得,他斜靠在一棵樹上,從腰間拽下酒壺,邊喝邊看著乞浪撒潑耍賴。
“人間的小孩還真是。。。有趣。”他心裏想。
其實這陣子在客棧裏,每天傍晚,虛無名都會準時過來幫乞浪輸真氣,教他口訣,引導他怎麽運轉赤水珠的能量。
這孩子的確天資聰明異於常人,乞浪現如今的修為提高很快。
這讓他欣喜若狂,覺得自己是塊料,所以,他每天也是樂滋滋的跟著師父,表現的特別勤奮。
雖然師父給他說,自己隻會打巴掌,那些都是他在做夢,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師父肯定是個特別厲害的人物,隻不過被壞人害得現在沒有法力了,因為那些醜八怪總是趁著虛無名法力盡失跑來騷擾他們,所以,他現在就想著快快長大,認真學法術,以後就可以保護師父了。
沒錯!乞浪的豪言壯誌就是——保護師父,保護大狗子!保護他的老鼠兄弟!
但是,前提條件是,得吃飯啊…!!
“哎。。。我說你。。。”虛無名正要說什麽,空氣好像突然涼了下來。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師父師父,快看!”乞浪也不鬧別扭了,興奮地從地上哧溜跳了起來,順著他的手,不遠處,過來了一個迎親隊伍,大紅的喜轎,繡著丹鳳朝陽,富貴牡丹的紅色轎幃上豔粉浮金的囍字,如意吉祥的紋路,無不透露著富貴和與眾不同。
四個年輕體壯的轎夫個個喜慶洋洋,一路抬著轎子,一路唱著小曲,前麵還有四個吹嗩呐的漢子,也是一派紅色的衣衫,好不熱鬧!
轎子的流蘇隨著轎夫的腳步輕輕擺動,蘇軟綿綿,正如出嫁的女子一樣,嬌羞忐忑,欲語還休。
許是乞浪的聲音引起了轎子裏的人注意,隻見簾幕輕起,一隻青蔥玉手悄悄探了出來,微風拂過,喜帕撩起的一瞬間,柳眉積翠,杏眼含星,乞浪不禁讚歎道“好一個美嬌娘!”
隻是,也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坐轎子久了,顛的有些頭暈,女子的臉色比常人蒼白許多。
“哎,也不知哪家的公子哥這麽有福氣,娶了這麽漂亮的新娘子。”乞浪故作大人的模樣說了一句。
新娘好像聽到了,竟衝著他笑了一下。
隻笑得乞浪暈乎乎的,站在那也不知在想什麽,
“啪!”虛無名一個巴掌扇過去。
“哎喲!”乞浪一下子清醒了,他捂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虛無名“嘿嘿嘿”的腆著臉一笑,湊到不行身邊,說“不行哥,你說,我師父那麽凶,什麽時候才能給我娶個師娘回來。”
“啪啪啪!”又是一通巴掌!
“我看你小子見人家美人長得漂亮,自己眼饞了吧。”
“再打下去,我真的會被打傻的,師父,您可就我一個好徒弟啊。”乞浪反正也是被打習慣了,再說虛無名打他也不怎麽疼,他現在是不僅臉皮越來越厚,就是這個腦瓜子也是越來越硬了。
“打傻?打傻了最好,傻了就可以扔了,我換一個機靈點的徒弟。”虛無名心不在焉地說著話,目光卻隨著越走越遠的喜轎若有所思。
乞浪剛要反駁,卻聽見他又喜滋滋地說了一句“浪子,你不是餓了嗎?走,咱蹭一頓喜宴去!”
“啊!師父?”乞浪這會是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蹭喜宴??師父,您不是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嗎?”
說罷,虛無名也不理他,轉身便走,不行萬般不情願地跟在後麵,說真的,自打跟著這人開始它就一天都沒睡個安穩覺,操不完的心啊!
“哎。。。師父。這就走了??”乞浪拍拍屁股,趕緊追上去,不知怎麽,他的腦海裏又閃過那個新娘的臉,他並非垂涎美色,隻是心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花轎走得很快,他們一行不緊不慢地在後麵走著,剛進村口就看見兩棵大柳樹,枝繁葉茂的,也不知長了多少年,地麵上的根部凸起,硬生生的連在了一起,虛無名師徒正感歎大自然的神奇,不料一個愣神,花轎竟不見了蹤影。
“咦!!”乞浪詫異地環顧四周,一臉得難以置信“轎子呢?走這麽快!”
“什麽轎子?”虛無名掏出酒壺,他酒癮犯了,連灌了幾口,這才舒坦地摸了摸不行的大腦袋,“我徒弟是不是傻了,他說什麽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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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吧師父,不就是那個花轎嗎?咱之前看到的那個?”
“大白天的說什麽傻話?什麽轎子?我沒看見,不行,你看見了沒。”
不行非常配合地搖搖頭,白了乞浪一眼,那眼神明擺著寫著:“白癡,小傻子”。
這下輪到乞浪懵了,他使勁晃了晃腦袋,不可能啊,自己的腦袋真得壞掉了,大白天的做夢???
虛無名看他那個呆傻的樣子,突然手又開始癢癢了。
“走了,傻小子!”
“哎哎哎,師父這不對啊,你們剛剛不還說什麽美人嗎?我不會真是被你打傻了吧??”乞浪慌慌張張地拉著虛無名的袖子。“我真出現幻覺了??”
天呐!!完了!!
“傻就傻,你什麽時候聰明過。”
說真的,要不是他師父,乞浪一準撲上去把他給撓一頓。
哎?不對,這動作怎麽有點。。。狗?
沒辦法,他隻能哭喪著臉,灰頭灰臉地跟著虛無名往村子裏走去。
這次他也學精了,說啥都不肯撒手,死死地拉著虛無名的胳膊,仿佛真的很害怕虛無名趁著他變傻了,再把自己給扔了。
其次,還有一個私心,那就是,萬一再出現幻覺,好歹虛無名能看到,救他一救。
“師父。。。”
“嗯?”
“您不會也是我的幻覺吧。”某個熊孩子怯生生地嘟囔著。
“你說呢。”
“如果您也是假的,那不行哥也肯定是假的咯?”
“這回你答對了,我們都是假的,怕了吧?”
“您讓我咬一口,我試試?”熊孩子說著就來真的,張開嘴就準備朝虛無名胳膊上來一下。
“哎喲臥槽,你真咬?”
“師父?您真是假的嗎?”
“快點走,要不席就吃不上了。”
虛無名沒接他話,自顧自地往前麵走。
什麽是真的?
什麽是假的?
這個世間有沒有一個準則來判定所有的真假?
倘若人是真的,情分是假的。
又假如,情分是真的,而人又是假的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真亦假,亦假亦真。
世人分得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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