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
    林天從懷裏掏出手機，打開蘇輕舞給他發過來資料。
    \"全在這兒。\"
    孫正雄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
    他盯著林天手機上資料，喉結上下滾動。
    \"就憑這些？\"
    他硬擠出一聲冷笑，手指卻不自覺地攥緊了袖口，
    \"你以為這點東西能扳倒孫家？\"
    林天沒說話，拇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一劃。
    一張張高清照片、轉賬記錄、合同副本像幻燈片一樣輪播。
    孫正雄的臉色隨著每一張圖片的切換越來越難看——那些都是他親手簽過的文件，每一筆黑賬都記得清清楚楚。
    \"去年三月，\"
    林天慢悠悠地念道，
    \"北鏡軍用物資，以次充好，差價進了瑞士銀行賬戶。\"
    他抬眼看向孫正雄，
    \"需要我繼續念？\"
    孫正雄的膝蓋突然發軟，不得不扶住床頭櫃才站穩。
    床上的孫童已經嚇得縮成一團，連斷腿的疼痛都忘了喊。
    \"你......\"
    孫正雄的喉結滾動了幾下，
    \"開個條件。\"
    林天把手機往兜裏一揣，順手從果盤裏拿了顆蘋果，在衣服上擦了擦。
    \"五十億。\"
    他哢嚓咬了一口，
    孫正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瘋了？！\"
    \"嫌貴？\"
    林天嚼著蘋果，含混不清地說，
    \"那我現在就給夏郡主打電話。\"
    他作勢要掏手機，
    \"聽說她最近正缺反腐典型。\"
    \"等一等！\"
    孫正雄一把按住林天的胳膊，又觸電般縮回手。
    他整了整領帶，聲音突然低了下來：\"三天...給我三天時間籌錢。\"
    林天把蘋果核精準地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我沒有時間和你扯談，給你三分鍾，錢不到賬——\"
    他指了指窗外，
    \"明天的帝都新聞，應該很精彩。\"
    孫正雄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手指死死掐進掌心。
    五十億現金，這幾乎是要掏空孫家一半的流動資金。
    \"好...好...\"
    他咬著後槽牙擠出幾個字，轉頭對門外吼道：
    \"管家！立刻調集所有可用資金！\"
    林天看了眼腕表，秒針走動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三分鍾。\"
    他掏出手機打開錄像模式，
    \"超時一秒，我直接直播孫家黑料。\"
    孫正雄額頭上的汗珠順著太陽穴往下滑。
    他借著擦汗的動作，快速在智能手表上發了條加密信息。
    朱雀殿總部，明朗的定製款手機突然震動。
    他掃了眼信息，茶杯\"啪\"地砸在紅木辦公桌上。
    \"找死！\"
    他猛地起身，黑色風衣帶翻了椅子，
    \"朱雀衛全員集合！目標孫家！\"
    房間裏，林天突然皺眉。
    他聽到遠處傳來引擎轟鳴聲，至少有十幾輛車正往這邊趕。
    \"老東西耍花樣？\"
    他一把揪住孫正雄的領帶，把人拽到窗前，
    \"看來你是想看著孫家完蛋？\"
    孫正雄還沒開口，林天已經轉身走向病床。
    孫童驚恐地往後縮，斷腿的石膏撞在床欄上哐當作響。
    \"林、林天！\"
    她聲音都變了調，
    \"你要幹什麽！\"
    孫正雄的瞳孔劇烈收縮，眼睜睜看著林天一腳踩斷孫童另一條腿。
    \"啊——！！\"
    孫童的慘叫聲幾乎掀翻屋頂，她像條被扔上岸的魚，在病床上瘋狂抽搐，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林天！你他媽瘋了嗎？！\"
    孫正雄渾身發抖，昂貴的西裝被冷汗浸透，
    \"她跟這事沒關係！\"
    \"有關係。\"
    林天甩了甩鞋底的血跡，慢悠悠轉向孫正雄，
    \"我看她不順眼。\"
    手機上的倒計時還剩38秒。
    林天突然一把揪住孫正雄的衣領，把他拖到窗前。
    樓下，十幾輛黑色越野車正瘋狂鳴笛，朱雀殿的人馬正在集結。
    \"老東西，\"
    林天貼著他耳朵說，
    \"到點錢不到，我讓你親眼看著孫家祖宅被炸成渣。\"
    孫正雄的嘴唇劇烈顫抖，終於崩潰地掏出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瘋狂點擊，銀行驗證指紋時差點按錯三次。
    \"叮——\"
    林天手機彈出到賬提醒。
    他吹了聲口哨，順手拍了拍孫正雄慘白的臉：
    \"早這麽痛快多好。\"
    走廊外已經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金屬武器碰撞聲清晰可聞。
    林天慢條斯理走向大門，路過疼昏過去的孫童時，突然回頭咧嘴一笑：
    \"忘了說，你女兒腿骨接得不錯，下次我會記得踩碎膝蓋。\"
    孫家大門外，三十多名朱雀殿精銳呈扇形包圍。
    明朗一襲黑風衣站在最前，手中唐刀已經出鞘三寸。
    林天剛踏出門檻，凜冽的殺氣就撲麵而來。
    他眯起眼睛，看到至少六把狙擊槍的紅外線瞄準點在自己胸口遊走。
    \"喲，\"
    林天雙手插兜，迎著刀鋒走上前，
    \"這不是明長老嗎？這麽晚還在忙呀？\"
    明朗的刀鞘重重砸在地上，青石板瞬間裂開蛛網狀的紋路：
    \"你今天走不出這個院子。\"
    遠處樹梢上，烏鴉被驚得四散飛逃。
    孫正雄扒著窗戶，看到明朗帶著朱雀殿的人馬衝過來，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明朗！\"
    他扯著嗓子嚎叫，手指頭都快戳破玻璃，
    \"就是這王八蛋！他廢了小姨兩條腿，還敲詐老子五十億！\"
    明朗沒搭理他。
    他盯著林天，右手按在刀柄上，青筋順著小臂一直爬到脖子。
    三十多個朱雀殿精銳瞬間散開，戰術靴踩碎了一地落葉。
    這些人站位刁鑽，把林天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林天掃了眼四周。
    硬拚？能贏，但沒必要。
    他今天來是掏空孫家，不是跟朱雀殿玩命的。
    \"嘖。\"
    他突然矮身，後腳跟碾碎半塊磚頭，整個人炮彈似的射向身後胡同。
    \"截住他！\"
    明朗的刀終於出鞘，寒光劈開夜色。
    林天竄進巷子，七拐八拐的窄道像迷宮。
    身後追兵腳步聲雜亂，有人撞翻垃圾桶，哐當巨響在巷子裏炸開。
    跑到第三個岔路口，林天猛地刹住。
    他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搓成團扔進下水道，又從兜裏掏出棒球帽扣上。
    兩秒後，胡同另一頭走出個穿連帽衫的年輕人，雙手插兜混進夜市人群。
    警笛聲突然從四麵八方壓過來。
    林天壓了壓帽簷，餘光掃到街角閃爍的藍紅警燈。
    巡防司的越野車正在封路，穿防彈衣的特勤挨個查身份證。
    \"靠。\"
    他摸出根煙叼著，假裝在找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