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名人首蛇身的巨大妖物。
    臉龐依稀還能看出景雪師姐的模樣。
    但氣質與細節卻截然不同。
    那一對美眸已經變成了狹長金瞳，眼中全無先前的溫婉與慈和，反而是冰冷至極的凝視，飽含殺意與威脅。
    像是在對待螻蟻，更像是在看待食物。
    下半身的蛇軀更是每一片鱗片都散發著不規則的熒光，蒸騰著淡淡的紫色薄霧。
    看到莫衝不為所動，站在原地看著自己。
    澹台景雪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整個蛇軀突然衝上前去，那蛇信甚至劃過了莫衝的臉頰，帶來一種冰冷濕滑的感覺。
    讓人不禁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這樣呢……”澹台景雪冰冷的問道。
    最關鍵的並非是肉眼上的衝擊力。
    而是黃天一道的修行者，法相都是對應汙染而生的形體，冥冥中甚至能影響精神。
    哪怕法相長的再好看，在普通人的視角裏都會給他們帶來無比的恐懼。
    就好像恐怖穀效應一般，越是相似，那種非人之感越是明顯，越會引起人類心中的恐懼。
    【戰栗之貌：你直視了恐怖的邪異法相，每秒道心10，並陷入恐懼狀態。移開視角後此效果消失。（可吞噬）】
    幸虧莫衝的道心儲備尚可，此時他依舊能風淡雲輕的維持平靜，直視著近在咫尺的澹台景雪。
    但這很明顯不能滿足澹台景雪的要求。
    僅僅是不露出恐懼的模樣，是完全不夠的。
    至少宗門其他古法修行的修士，在麵對她隻是也都是不適和排斥。
    那種對異類的眼神，是根本隱藏不住的。
    就在澹台景雪近乎絕望，準備放棄，及時收回人身之時。
    卻見莫衝的眼神突然一變……
    【戰栗之貌：你直視了恐怖的邪異法相，每秒道心+10，並陷入喜悅狀態。移開視角後此效果消失。（已轉化）】
    隻見莫衝不自覺的伸出手，撫摸著澹台景雪的蛇鱗。
    口中依舊是富有感情的朗誦自己的感受：
    “師姐，雖然我在大殿的時候裝出不好意思抱你的模樣。”
    “但實際上我還是忍不住暗地裏感受你的觸感。”
    “包括你的褻衣，你那妖嬈苗條的細腰，如同粉藕一般的玉臂。”
    “最引人矚目的，便是師姐那隱藏在法袍之下的雙腿，如同羊脂白玉，我在出發之前一直在幻想你的腿到底會有多麽光滑……”
    不行了，太尷尬了。
    莫衝說到這裏，已經是近乎社死。
    一向算不得厚臉皮的他，為了幫助澹台景雪恢複道心，破除之前的心魔，也算是徹底豁出去了。
    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以後他在宗門就多一個變態的外號，徹底被師姐用高高在上的鄙夷眼光凝視。
    於是莫衝做出了最後一擊，直接張開雙臂，環抱住了麵前巨大的蛇軀，仿佛把對方當成了抱枕，連蹭帶揉。
    而澹台景雪顯然也已備受感動，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片刻後，隻見澹台景雪的身形逐漸縮小，重新現回了本相。
    原本絕俗脫塵的臉龐，此時卻是帶了七分人氣，半羞半臊，臉色微微漲紅。
    “師弟，你抱夠了嗎。”
    莫衝被這麽一說，這才反應過來。
    隨著澹台景雪恢複人身，自己抱著的不再是蛇軀，而是澹台景雪光滑如玉的細長大白腿。
    莫衝嚇了一跳，急忙收回懷抱，麵紅耳赤，口幹舌燥。
    剛剛一時衝動，不知怎的就突然自告奮勇的表示自己的喜愛之情，幫助對方破解心結。
    現在冷靜下來，莫衝恨不得鑽進地縫裏麵，永永遠遠消失在對方眼前。
    啊，好尷尬，自己怎麽莫名其妙說出那些話。
    “師姐……你能不能忘掉剛剛的話，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
    “嗬嗬。”澹台景雪卻是用成熟且慈愛的目光，仿佛一個年長阿姨在打量不懂事的頑童一樣：
    “師弟，想不到你對師姐竟然有這麽多心思……”
    “師姐饒命，是師弟一時情急，還望師姐見諒！”
    “當然。”澹台景雪臉上笑意不減：
    “怪不得師尊對你寄予厚望，破例直接收你為徒。”
    伸出手摸了摸莫衝的腦袋，似在鼓勵一般說道：
    “你可要早日修為有成，修出自己的法相，切不可早早墮化畸變，淪落為失去本心的妖物。”
    “否則師姐也隻能含淚品嚐你的滋味了……”
    聽著對方近乎病嬌的話語，莫衝也不禁心中腹誹。
    自己之前在挪移之時感覺到的奇異觸感，難不成是對方趁機偷偷嚐了嚐自己的味道？
    澹台景雪卻是終於恢複了冷靜，心情十分不錯的說道：
    “不得不說，師弟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多年的執念消除了大半。”
    “啊？竟然隻消除了大半，我還以為師姐你能全部放下了呢。”莫衝失望的歎道。
    “哪有這麽簡單。”澹台景雪微笑著搖頭，卻是沒有絲毫沮喪之色：
    “但剩下的也不成問題，最難解的已經解開，剩下的便需要我閉關一段時間，將心法修至圓滿，便可嚐試凝結金丹了。”
    “恭喜師姐。”莫衝由衷祝賀道。
    “是我該感謝你助我破解魔劫，助我修行，起碼省了我十年苦功。”
    “若是運氣不好，可能我坐禪十年也難以勘破執迷。”
    澹台景雪思索了幾息，終於想好了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謝意。
    隻見澹台景雪突然從儲物袋中取出法劍，不由分說，便將自己的右手連同小臂直接斬了下來。
    奇異的是，這斷臂處光滑無比，沒有半點血液流出，甚至連切口都自動愈合。
    默念了幾句，澹台景雪斷掉的右臂便自動長回，隻剩下被控物術操控，漂浮在半空的那截光滑玉手。
    “師弟拿著吧，師姐也沒什麽珍貴的東西，唯獨這手，想來能在不少時候幫你做很多事情。”
    莫衝呆愣愣捧著手裏的手掌，臉上表情也是著實豐富。
    難道師姐指的是……
    “這手臂被我以秘法處理過了，你平時持之修煉，能助你更快提升法力，就如同一位築基巔峰修士助你調息。”
    莫衝不禁聯想到一個畫麵：
    自己每天都抱著一截女人的美豔斷手把玩，愛不釋手……
    這幅場麵實在太美，自己起碼要承擔社死的風險。
    “除此之外，若是遇到危險，你可以持此斷臂呼我之名，我便可以秘法激活其中的力量，暫時降臨片刻，助你解決麻煩。”
    此時，莫衝才明白這截斷手的價值。
    關鍵時刻，這便是一個能爆發出築基強者部分力量的護身符。
    這可比什麽珍貴的符籙有價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