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鬼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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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個偏遠的小山村,有個代代相傳的詭異傳說:每過幾十年,村裏就會出現一場鬼娶親。據說,被選中的新娘,必須在夜裏穿上紅衣,蓋上紅蓋頭,跟著那神秘的迎親隊伍走,若有違抗,整個村子都會陷入萬劫不複。
    村裏的年輕姑娘們,平日裏聚在一起,聊起這傳說,都會嚇得瑟瑟發抖,彼此叮囑著千萬小心,千萬別被那邪祟盯上。而我,蘇瑤,本以為這隻是嚇唬小孩子的故事,直到那個傍晚,一切都變了。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幫著父母在地裏幹完農活,趁著夕陽的餘暉往家走。路上,我瞧見一個陌生的老頭,穿著一身破舊的黑袍,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我心裏莫名發毛,加快了腳步,可總感覺背後有雙眼睛在跟著我。
    回到家,母親已經做好了晚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父親突然說起,村裏的張二嬸家,昨晚聽見有奇怪的動靜,像是有人吹吹打打,可出門一看,什麽都沒有。母親聽了,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嘴裏念叨著:“莫不是……那東西又要來了?”我心裏一緊,卻還是故作鎮定地說:“說不定是張二嬸聽錯了,哪有什麽鬼娶親,都是老輩子傳下來嚇人的。”父親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隻是囑咐我最近晚上別出門。
    夜裏,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外的月光灑在地上,像鋪了一層銀霜。突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那聲音空靈又詭異,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卻又近在耳邊。我忍不住起身,走到窗邊,想看看究竟是誰在吹笛。
    月光下,我看到一支迎親隊伍緩緩走來。前麵是兩個提著紅燈籠的紙人,一蹦一跳地,後麵跟著一頂大紅花轎,四個紙人抬著,再後麵是一群穿著古裝的人影,看不清麵容。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意識到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鬼娶親。想喊人,喉嚨卻像被堵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就在這時,迎親隊伍在我家門前停了下來。那頂花轎的簾子緩緩打開,一個身著大紅喜服的身影走了出來,雖然蓋著紅蓋頭,但我能感覺到,她在看著我。接著,她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個血印。我嚇得癱倒在地,閉上眼睛,拚命地搖頭,心裏祈求著這隻是一場噩夢。
    等我再睜開眼睛,迎親隊伍已經消失不見了。我鬆了一口氣,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可第二天,奇怪的事情接踵而至。
    早上,我去井邊打水,村裏的幾個大娘在一旁議論紛紛。原來,村裏的李寡婦家,昨晚也看到了那支迎親隊伍,而且她家的狗,一夜叫個不停,今天早上,竟莫名其妙地死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我心裏越發不安,總覺得這鬼娶親的事情,和我脫不了幹係。回到家,我把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訴了父母。父親臉色陰沉,他說,看來這鬼娶親是真的要選中人了,得趕緊想辦法。
    村裏的長輩們聚在一起,商量對策。有人說,要請道士來做法,驅邪鎮鬼;也有人說,得準備祭品,去村外的破廟祭祀,祈求平安。最後,大家決定雙管齊下。
    道士很快就請來了,是鄰村有名的玄一道長。他在村裏四處查看,還在我家周圍貼滿了符咒。到了晚上,玄一道長在院子裏擺起法壇,點上香燭,口中念念有詞,手中的桃木劍不停地揮舞著。
    我躲在屋裏,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法壇上的蠟燭瞬間熄滅,周圍陷入一片黑暗。我聽到外麵傳來玄一道長的驚呼,緊接著是一陣打鬥聲。等我再看時,玄一道長已經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氣息奄奄。
    我嚇得大哭起來,父母衝進屋子,緊緊地抱住我。這時,外麵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那支迎親隊伍又出現了,而且比昨晚更加清晰。
    父親咬咬牙,從床底下拿出一把獵槍,這是他以前打獵用的。他說:“瑤兒,別怕,爹今天就是拚了命,也不會讓你被他們帶走。”母親則在一旁不停地流淚,嘴裏念叨著:“老天爺啊,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迎親隊伍越來越近,父親端起獵槍,朝著前麵的紙人開了一槍。“砰”的一聲,紙人被炸得粉碎,可後麵的隊伍卻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村裏的幾個年輕人趕了過來,他們拿著鋤頭、扁擔,站在了我家門前。他們說:“蘇叔,我們和他們拚了,不能讓瑤兒被抓走。”
    雙方僵持著,那鬼娶親的隊伍卻毫無畏懼,一步步逼近。突然,一個紙人猛地撲向一個年輕人,他躲避不及,被紙人抓住了手臂,瞬間,他的手臂上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跡,像是被什麽東西腐蝕了一樣。
    大家都驚恐萬分,卻沒有人退縮。就在這危急時刻,村裏最年長的趙爺爺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他手中拿著一個破舊的木盒,嘴裏說著:“這是當年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或許能救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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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爺爺打開木盒,裏麵是一塊散發著微光的玉佩。他把玉佩遞給我,說:“孩子,拿著它,這是我們村子的希望。”
    我接過玉佩,就在觸碰到它的瞬間,玉佩發出一道強烈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村子。迎親隊伍在光芒中痛苦地掙紮著,發出陣陣慘叫,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以為這場災難終於過去了。可沒過多久,我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異樣。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那個穿著紅嫁衣的女子,她在黑暗中哭泣,向我訴說著她的冤屈。
    我把這些夢告訴了父母,他們也很擔心。於是,我決定去村外的破廟,尋找事情的真相。在破廟的角落裏,我發現了一塊石碑,上麵刻著一段文字。
    原來,幾十年前,村裏有個叫翠兒的姑娘,被惡霸強娶。她寧死不屈,在新婚之夜,穿著紅嫁衣,上吊自殺了。她死的時候,怨念極深,發誓要回來報複。從那以後,每隔幾十年,村裏就會出現鬼娶親的事情,而被選中的新娘,都是和翠兒有相似之處的女子。
    我終於明白,自己是因為和翠兒長得有些相像,才被她盯上。為了化解這場恩怨,我決定按照石碑上的指示,為翠兒做法事,超度她的亡魂。
    在村裏人的幫助下,我在破廟擺起法壇,日夜誦經祈福。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我終於完成了法事。
    那天晚上,我又夢到了翠兒。這次,她沒有哭泣,而是對著我微微一笑,說:“謝謝你,幫我解脫了。”說完,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從那以後,村裏再也沒有出現過鬼娶親的事情。而我,也從這場恐怖的經曆中走了出來,過上了平靜的生活。但每當我想起那段日子,心中依然充滿了恐懼和對生命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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