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生愣愣的點著頭，腦子裏已經無法再思考了。隻能機械的憑著本能去完成指令。
    香，太香了。濃油赤醬的味道。完全聞不見豬肉的毛腥氣。林永生用力咽了咽嘴裏分泌出來的清口水。感覺腦子都是懵的。
    院子裏的大田也香迷糊了。他蹲在院子裏洗野菜和蘑菇，原以為今晚吃點菜餅子，喝個蘑菇湯，湯裏有點豬油沫子就是頂好的吃食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老田竟然還能吃上這麽香的肉。
    大田清洗最後一遍野菜，流著口水在心裏感歎。這姑祖母腦子突然開竅了，連做出來的菜都香得離譜，那要是自己也讓生娃子給自己腦子來這麽一下，不知道會不會也能開個竅什麽的。林大田被香的腦子裏亂糟糟的，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院門外的孩子們早就各自跑回家了，沒辦法，越來越香了，年齡小的娃饞的衣襟都被口水打濕透了，再不回家，估計晚上真得挨頓揍了。也不知道姑祖母家在做什麽好吃的肉肉。香得讓小孩子們口水都要從眼角流出來了。
    而老村長林德勝回家給自己老婆子說了別做自己和兒子的晚食後。拿著老婆子從米缸裏舀出來的兩大碗精米袋子。剛走出院子就聞見了飄來的肉香味。
    這誰家闊綽了，掙兩個銅板連燜肉都吃上了，聞這味道，這肉怕不老少。林德勝狠狠嗅了口空氣裏飄來的肉味，在心裏念叨著。
    走出兩步猛的一抬頭。這該不會是。。該不會是。。。。
    林德勝左手握著家裏老婆子掐的嫩菜葉，右手握著裝著精米的布袋。老眼放出精光。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待走到林月家門口。聞著那濃鬱的肉香。眼淚終於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好好好，好好好啊。。。”林德勝抹了一把淚。調整好自己的麵部表情。大步走進了院子。
    而林月已經在廚房裏開始和麵了，麵也是商城現買的，加了雞蛋，鹽，豬油，熱i水和好放在一邊。
    把焯好水的野菜切成小段，加入生抽，蠔油，十三香，雞精，豬油拌勻。
    這時候大田又端著洗好的蘑菇進來了。身後跟著眼睛賊亮，biu～biu～放光的老村長。
    林月看了一眼說道，“也別閑著，洗了手，進來包菜餅子吧。這個你們會的吧？”說到一半又不放心的問。
    “會的會的，咱們村的漢子就沒有不會做飯的。”林德勝把布袋和摘來的嫩菜葉往旁邊水缸上的木板蓋子上麵一放。挽起了袖子就去洗手。
    大田則是把蘑菇放在了灶台上。擦幹手上的水直接上手和了兩把麵，把麵分成了一個一個均勻的小劑子。
    林永生在灶膛旁看得躍躍欲試。大田瞅了一眼直接道：“不是我吹，生娃子你小子讀書的本事我大田比不過你，但這這做飯的手藝你可比不過我。老實燒你的火吧 。”邊說邊得意把頭昂起。
    林德勝見自己兒子這賤樣，很想給他後腦勺一巴掌。可是摸了這小子的狗頭自己這手不就白洗了麽。忍了忍，還是幹活要緊。
    三個人包著菜餅子，很快就做好了。
    期間林月揭開大鍋的鍋蓋，翻攪了幾下鍋裏油汪汪，顫巍巍的肉塊。直把林德勝兩父子看直了眼。
    “好，好大一鍋肉啊。。”大田喃喃出聲。
    “好香啊。。”林永生咽著口水望著鍋裏的紅燒肉。縱使他讀書再多，此刻腦子裏也完全想不起來平日所學，隻有直白的三個字。
    林德勝則是靜默不言，沒辦法啊，嘴裏全是口水，他害怕一張口就控製不住。到時候老臉都沒了。
    林月見汁收的差不多了，這邊野菜餡餅還等著用鍋，於是拿出自己在商城買的大號鐵盆放在灶上，一鏟一鏟的把肥嘟嘟，顫巍巍，一碰還抖三抖的紅燒肉鏟進了盆裏。
    林德勝見了這鐵盆，驚奇的感歎，“這鐵盆不錯，看上去就很結實實用。”
    林月沒說話，把裝好一大盆肉直接遞給林德勝。
    林德勝這才反應過來，“啊，不是，姑母你做這麽多肉做什麽，多浪費啊，咱們這幾個人也吃不了這麽多啊，給我們吃點油湯子就頂好的了，你咋做這麽多！”
    大田和林永生這才反應過來，是啊，好多啊，怎麽做這麽多。咱們幾個吃這麽多，這不純浪費嗎？
    林月端著一盆紅燒肉，手都快要斷了，沒好氣道：“說啥呢！還不趕快端走！德勝啊不是我說，你格局就得放開一點，你和大田把這紅燒肉端著，拿雙筷子和勺子，去村子裏挨家挨戶散肉去，每家兩塊啊。”
    林德勝趕忙接過這盤肉，心裏說不上來啥滋味。雖然被姑母說教了，可是心裏卻像塞了棉花似的，鼻子也酸酸的。
    林月把鍋裏剩下的肉鏟在盆裏，轉頭一看。“誒嘛，林德勝你敢把鼻涕掉盆裏，今晚的肉就沒你家的份了！”
    林大田一聽，趕忙伸手捂住了自己老爹通紅的鼻子。“姑祖母，我和我爹知道了，我保準看好我爹不讓他流鼻涕。我們這就去分紅燒肉。”
    林德勝此時也沒心情教訓自己的愣兒子。把盆遞給傻兒子端著，自己去洗了手拿了勺子筷子出門去分肉。
    其實他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眼淚或者鼻涕掉進了盆裏。他今天真的是，真的是太感動了。情緒那個起起伏伏的。
    林月見狀又開始刷鍋，開始煎菜餅子。小鍋裏也煮上了蘑菇湯。
    林永生看著姑祖母舀出去的刷鍋水，心裏顫了顫，想說姑祖母把這刷鍋水留下，自己明早當個肉湯喝。又怕姑祖母說教自己。
    糾結來糾結去，刷鍋水已經進了髒水桶。
    啊，可惜了。這肉汁用窩頭蘸了肯定好吃。這肉湯也能煮個米粥，永新肯定愛吃。
    永新？對了永新呢？
    腦子裏全是紅燒肉的哥哥林永生終於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弟弟。
    應該是跑去哪個叔伯嬸娘的家裏去了。忘了給他說今晚在姑祖母家吃飯了。
    林永生心思百轉。嘴上卻半個字也沒說出口。兢兢業業的燒著火。
    心裏半點不擔心，因為德勝叔去分肉的時候，這小子自然知道跟著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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