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齒輪眼球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六瓣，數百隻齒輪蟲如黑色潮水般順著鑽探孔湧出。趙內卷剛把最後一根辣條塞進嘴裏，就被暴暴俯衝啄中手背：“滋滋——垃圾人類！你的腦電波頻率比齒輪蟲的鋸齒還嘈雜！”
    “去你的破鳥！”趙內卷甩著手躲進機械臂陰影，辣條碎屑掉在地上，立刻被齒輪蟲的鋸齒口器碾成齏粉。他突然想起什麽，從白大褂口袋裏摸出半罐被啄扁的草莓奶精——那是上次戰鬥中“奶茶罐”喪屍噴在他身上的，此刻還帶著黏膩的甜味。
    “楚軒！林婉兒！”他扯開嗓子大喊，“這些蟲子吃有機糖分！用奶精引它們去腐蝕液回收池！”話未落音，暴暴已用尾羽勾住奶精罐拉鏈，齒輪翅膀帶起的氣流將白色奶精灑成弧線。齒輪蟲群果然轉向，鋸齒口器碰撞出刺耳的“哢嗒”聲，追著奶精痕跡湧向前方。
    “算你還有點用。”暴暴落在趙內卷肩頭，鏈齒喙嫌棄地啄了啄他沾滿辣條渣的衣領，“不過你的腦回路比楚軒的機械心髒檢修日誌還混亂——”
    “閉嘴！”趙內卷突然蹲下身，用袖口擦拭地麵的齒輪蟲黏液，“你以為我沒發現？你的能源核心在剛才的俯衝中過載了17，現在尾羽的幹擾電波頻率不穩，對吧？”他抬頭時，鏡片後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別忘了，林婉兒給你寫程序時，我偷偷植入了辣條殘渣檢測模塊。”
    暴暴的紅寶石眼睛驟然亮起又暗下，機械羽毛發出輕微的電流雜音：“你、你黑進了我的核心係統？！”
    “隻是在你的‘暴言數據庫’裏加了幾個彩蛋。”趙內卷掏出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著暴暴的代碼後台，“比如……當檢測到楚軒耳尖溫度超過38c時，自動播放《婚禮進行曲》電子混音版——”
    “滋滋——你找死！”暴暴的尾羽連杆突然彈出電擊刺，卻被趙內卷早有準備地用絕緣手套抓住。齒輪蟲的嗡鳴在遠處漸漸消失，實驗室暫時恢複平靜，兩人一鳥在齒輪殘骸間對峙，像極了多年前在黑客論壇上的死對頭。
    楚軒和林婉兒的腳步聲從鑽探孔方向傳來時，趙內卷正把暴暴按在維修台上，用辣條包裝袋當抹布擦拭它尾羽的齒輪：“說真的，你這暴躁程序該優化了。當年在暗網論壇，你主人用‘機械夜鶯’的id發齒輪悖論論文時，我就該猜到——”
    “夠了！”暴暴突然掙脫，飛到楚軒頭頂，“冰塊臉！快管管你這位辣條黑客！他居然在我的語音模塊裏藏了趙內卷版《告白氣球》！”
    楚軒挑眉看著趙內卷，後者正若無其事地哼著走調的旋律，手裏把玩著從暴暴能源核心拆下的數據流芯片：“別這麽看著我，我隻是幫暴暴回憶起了點往事——比如三年前，是誰在實驗室後山的齒輪墳場，偷偷給報廢的機械鳥裝臨時能源？”
    暴暴的齒輪羽毛突然僵住，紅寶石眼睛裏閃過複雜的數據流。那時它還隻是堆廢鐵，是趙內卷用半罐過期辣條當誘餌，騙楚軒拆下備用能源模塊，才讓這具殘破的機械軀體重新振動翅膀。
    “得了，我還記著你啄我時的力度呢。”趙內卷拋接著芯片，突然壓低聲音，“暴暴，你能源核心裏的意識數據碎片，是不是藏著當年爆炸案的關鍵？剛才齒輪蟲群來襲時，我檢測到你的數據庫在自動檢索‘齒輪倒轉’的關鍵詞——”
    鑽探孔深處突然傳來金屬扭曲的巨響，打斷了他的話。林婉兒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帶著少見的顫抖：“楚軒，地下三層發現了完整的初代能源核心，還有……”她頓了頓，“核心艙壁上刻著和暴暴齒輪相同的卷草紋。”
    暴暴突然展翅飛向鑽探孔，尾羽連杆發出異常的蜂鳴。趙內卷看著它的背影，手指摩挲著芯片上的刻痕——那是行極小的激光字：“當暴暴開始唱情歌時，齒輪悖論的第二重鎖就會開啟。”
    “趙內卷！”楚軒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帶著暴暴的能源核心下來，別隻顧著和鸚鵡吵架。”
    “知道了知道了。”趙內卷把芯片塞回口袋，順手撿起地上的辣條包裝袋，突然發現包裝袋上的油漬印出了奇怪的齒輪圖案——和暴暴喙部鏈齒的排列方式完全一致。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報廢的機械鳥在他掌心振動時，齒輪間卡著的正是半片同樣圖案的辣條包裝紙。
    地下三層的能源核心艙裏，林婉兒正盯著石壁上的浮雕出神。那是兩隻齒輪鸚鵡交頸的圖案，下方刻著一行古老的機械語：“唯有打破暴言的外殼，才能聽見機械心髒的情歌。”楚軒的機械義眼突然發出警報，他轉身看見趙內卷正被暴暴啄著腦袋走進來，後者的齒輪羽毛間還夾著片辣條碎屑。
    “暴暴，”林婉兒突然開口，“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說話時，喊的是什麽嗎？”
    機械鸚鵡的動作猛地僵住，數據流在紅寶石眼睛裏瘋狂閃爍。趙內卷突然笑出聲，從口袋裏摸出當年的維修日誌：“我記得，是‘辣條混蛋’四個字——因為楚軒剛把你修好，你就啄爛了他的齒輪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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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軒耳尖微燙，別過臉去操作核心控製台。暴暴突然飛到林婉兒肩頭，用鏈齒喙輕輕碰了碰她的項鏈：“主人……地下的齒輪在倒轉。”它的聲音罕見地低沉，“那些齒輪蟲的黏液裏，有當年爆炸案死者的意識殘片，它們在重複一句話——”
    “‘第一個愛上楚軒的人，會成為齒輪核心的鑰匙。’”林婉兒接過話頭，指尖撫過項鏈上的齒痕，“趙內卷剛才在暴暴的數據庫裏發現了，對嗎？”
    鑽探孔上方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耳尖紅”喪屍的警報聲混著齒輪轉動的雜音。趙內卷看著暴暴重新亮起的紅寶石眼睛，突然把最後一根辣條塞給它：“喂，破鳥，等這次危機過去，要不要合作破解楚軒的機械心髒檢修日誌？我打賭裏麵藏著他第一次見到你主人時，機械心髒過載的詳細數據——”
    “滋滋——垃圾人類！”暴暴啄走辣條，尾羽卻親昵地掃過趙內卷的頭發，“先活過今天再說吧。記得把你的辣條渣收集起來，下一波齒輪蟲來襲時，老子的幹擾電波可需要有機導體。”
    能源核心突然發出刺目的藍光，楚軒和林婉兒的項鏈與機械心髒同時共振。趙內卷看著這對在齒輪光芒中並肩而立的身影，又看看肩頭正假裝啄食辣條的暴暴，突然發現它尾羽連杆的縫隙裏，藏著片極小的齒輪——和石壁浮雕上的鸚鵡尾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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