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妖王喋血大荒亂,神域傾頹栯木殤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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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後,當太陽西移至天頂與地平線的正中間位置時,眾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凹坑。這凹坑形似四麵環山的盆地,眾人仿佛置身於盆地邊緣的高山之巔。坑中,彎曲如藤條的樹枝與細長似芒草的葉子密密麻麻地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曲麵,宛如一把撐開的綠色巨傘。這景象讓人不禁想起朱卷國神木的樹梢頂,隻是神木的樹梢頂是平麵的,而此處枝葉聚集而成的卻是曲麵。
“這就是建木!”北靈望著坑中密密麻麻的青色樹葉,興奮地說道。
“這個坑如此之大,樹枝和樹葉也這麽顯眼,為什麽之前吉雲在空中一直沒有發現?”三恒疑惑地問道。
“應該是有某種結界屏蔽了此處。若不是高元化成的那根樹枝,我們恐怕也進不來。”北靈看了看自己的左腰部,發現原本掛在那裏的高元死後化成的樹枝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若有所悟地說道。
“你是說,這個生長著建木的大坑就是大荒合虛?”袁後緊接著將信將疑地問。
“沒錯,這裏就是神族的中樞,也是八大神族中最強的一支 —— 大荒神族的所在地。”北靈回應道。
“在這樹裏?”三恒抓了抓腦袋說道。
“在這樹下麵。”北靈說完,緊接著說道,“我們趕緊下去吧!”
“這裏的枝葉太密實,枝葉間的縫隙比漁網的網眼還要小,我們怎麽下去啊?”香姑插話道。
“吉雲,你飛得快,幫忙繞著這棵巨樹的樹梢四處看看有沒有能下去的地方。”豎爺想起了朱卷國的神木 —— 神木的樹梢雖然密實得像平地,卻也像平地有地洞一樣,存在一些能下去的縫隙。
吉雲聞言,立即站起身,扇動翅膀飛離三恒的肩膀,快速向前飛去。
不久,吉雲再次飛回到眾人身旁,停在三恒的肩膀上,高興地說:“樹梢上有好幾個枝葉稀疏的地方,我們從最近的一處下去,我帶你們去。”
眾人聞言都很高興。於是,他們沿著坑壁下到了坑內的樹梢上。站在坑邊時,還能勉強看到坑的邊緣和坑內的大概情況;等到站在坑內的樹梢上時,眼前的景象完全變了樣 —— 身後是懸崖般的坑壁,身前是一望無際的 “草地”—— 那是枝葉糾纏在一起形成的牢固 “地麵”,“草地” 上稀稀疏疏分布著一些高矮不一、渾身披著綠葉的“大樹”,那是樹梢上突出來的枝丫。
眾人在北靈的指揮下,踩著枝葉織成的“地麵”向西北方向走去。不久,大家來到一處北靈所說的枝葉稀疏處 —— 那地方的枝條果然不像別處密密麻麻地纏繞在一起,而是像普通樹梢上的枝條一樣,直立或側立著,彼此雖緊挨著,卻可以用手正常分開。
“到了!”吉雲說道。其實不用她說,大家也都看出這地方與別處明顯不同。
“那我們就從這裏下去吧,隻要離開樹梢,找到粗一些的枝丫就好辦了。” 豎爺邊說邊蹲下身子,用手去掰那叢枝葉。
“成合,你和我一起把這樹梢掰開一道口子,讓其他人先下。”豎爺扭頭看向成合,繼續說道。
“砍開一條口子不就得了,何必這麽費事!”三恒走到豎爺跟前,看了眼那叢枝葉說道。
“不行!這是建木,不能破壞!”北靈聞言,急忙勸阻。
“別亂開玩笑。你先下去!”豎爺瞪了三恒一眼。
三恒不服氣地嘟囔一聲,隨後後退著爬進豎爺和成合掰開的樹枝縫隙裏。緊接著,香姑、焦火、北靈和袁後也相繼爬了進去。最後,成合和豎爺先後擠過縫隙,下到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上。
“下麵樹葉比較稀疏,我們沿著樹枝走,隻要方向向下,或者走到主幹處……”豎爺剛踏到樹枝上,便對眾人說道。
“你先看清這裏的情況再說吧!”三恒沒好氣地打斷豎爺的話。
豎爺抬頭望去,頭頂雖覆蓋著一層枝葉,下方卻並不昏暗 —— 看似濃密的枝葉間布滿細小縫隙,陽光透過縫隙,幾乎照亮了每個角落。他繼而環顧四周,隻見前後左右都是彎繞交錯、粗細各異的紫色樹枝,枝上長著細長葉子,整個空間猶如迷宮一般。最後,他朝下方看去,四五丈處是另一排密密麻麻的紫色樹枝,彼此交織纏繞,分不清主次長短,也看不出誰從誰的枝幹上生長而出。
“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走啊?豎爺。往下走?太高了。往主幹處走?這裏的樹枝像蜘蛛網一樣,根本分不清主幹在哪。”三恒看著麵露愁容的豎爺,語氣裏帶著幾分揶揄。
“吉雲,還是麻煩你幫忙探探路吧,看看主幹在哪個方向。”豎爺看向正悠閑坐在三恒肩上的吉雲,開口求助。
“這地方會不會有危險?”三恒突然想起在朱卷國神木上的遭遇,急忙提醒道。
“確實有可能。神族的地界一般都有結界或機關,不會輕易讓外人進入,這裏恐怕也不例外。”北靈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接過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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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這麽容易就找到建木還進去了,是不是不太正常?”豎爺皺眉問道。他記得北海神域和軒轅國的中州神域都隱蔽至極,可這大荒神域竟如此輕易得見,實在不合常理。
“建木當年長在地上時,高達萬仞,樹冠覆蓋數十裏,千裏之外都清晰可見,找到它本就不難。”北靈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能進入內部,我猜是因為這裏離地麵還遠,離神域核心也還有段距離。”
“吉雲,你別單獨行動了,我們一起慢慢找下路的辦法。這地方這麽大,又不清楚有沒有危險,還是抱團更安全。”三恒看了眼豎爺,又轉頭對著肩上的吉雲說道。
“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附近轉一圈,很快回來。” 吉雲沒理會三恒,話音未落便展翅飛離了他的肩膀。等三恒想阻攔時,她已經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吉雲不會有危險吧?”三恒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忍不住擔憂地喃喃自語。
“神族的結界和機關主要是阻攔外人,一般不會傷人。”北靈拍拍三恒的肩膀,出聲安慰。
三恒點了點頭,舒了口氣。
“北靈,你們神族平時怎麽聯絡的?”焦火在眾人沉默時突然問道。
“各大神域平時很少聯絡。北海神域每年會派使者去大荒神域,對方偶爾也會回訪,所以我知道大荒神域的所在地。其他神域除了中州神域,我一概不清楚 —— 中州神域還是我去了軒轅國後才知道的。”北靈說。
“你們神域之間也靠使者聯絡啊!我還以為神人有神奇的寶物或法術,能隔著幾千裏交流呢。就連軒轅國都有辦法快速知曉世界各地的事。”三恒一臉意外地說。
“神族、人族、魔族和妖族的法術最早都源於上古神族。上古神族消失後,很多法術隨之失傳。現在神族隻繼承了一部分,魔族、妖族、人族也各有繼承,四大種族的法術有重疊也有差異,所以軒轅國人會神族不會的法術很正常。”北靈解釋道。
“這麽說,神族、魔族和妖族也不比人族厲害啊,那為什麽現實中他們遠比人族強大?”袁後疑惑地問。
“這個原因很多,主要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神族、魔族和妖族的壽命遠長於人族,法術這東西,活得越久、修煉越久自然就越厲害,這個道理你們在軒轅國應該有聽說;二是各個種族的體格不同,各族在修煉法術時都會盡量修煉適合自己的法術,或者改變法術的某些部分以適應各自的體格。神族和魔族源於上古神族,體格最接近上古神族,因而他們修煉的法術最接近上古神族的法術,也是最強的法術;大部分妖族的體格強於大部分人族,因而妖族的法術雖不如神族和魔族,但一般比人族的強;人族的體格在四族中相對最弱,因而所修煉的法術也是最弱的。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 —— 妖族、甚至神族和魔族也常有先天體格偏弱而無法修煉出高強法術的,人族偶爾也會有天賦異稟者可以修煉出媲美神魔的強大法術。”北靈詳細解釋道。
“原來如此!”袁後恍然大悟。
“大荒神族為什麽是你們神族最強的一脈?”豎爺寄希望於在大荒神域找到他和三恒被困西域的答案,忍不住插嘴問道。
“大荒神族有幾位長老是上古神族的遺民,他們法術高強。”北靈稍微停頓,接著傷感地說,“其實我們北海神族曾經也有兩位上古神族的遺民,隻是一萬年前因未知原因離開了北海神域,從此再未回來。如果她倆還在,我們北海神域也不會遭遇滅頂之災了。”
北靈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四周隨之寂靜無聲,眾人如同置身於清晨的深林中 —— 那時陽光初升,林中剛被漏進的光線照亮,飛鳥和走獸們還在夢鄉中尚未醒來。
“吉雲離開挺久了,不會有什麽事吧?”三恒憂慮的話打破了沉默與寧靜。
“不會有事的……看!那不是吉雲嗎!”豎爺剛想安慰三恒,就看到不遠處樹枝間閃過吉雲的身影。
“吉雲,你回來了!太好了!”三恒也望見了吉雲,衝著正快速飛來的她大聲喊道。
吉雲甫一落到三恒肩頭,便搖著腦袋失望地說:“這裏確實有看不見的牆擋住去路,應該就是結界了。四周和下方都有這種結界,我們就像被困在一個裝滿樹枝的大甕裏,隻有頭頂的縫隙處是唯一出入口。這條路恐怕走不通了。”
“那現在怎麽辦?”三恒望向豎爺。
“北靈,關於這建木,或者說大荒神域,你還能想起什麽嗎?”豎爺看向北靈。
北靈低頭思索片刻,先是搖頭,緊接著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北陽真人曾說過,建木樹梢有很多出入口,但隻有一個能抵達大荒神域。”
“看來這裏肯定不是正確入口。我們該怎麽找到那個入口呢?”焦火皺眉道。
“讓我再想想……”北靈說著,又陷入沉思。
“好像說樹梢的入口呈某種圖的形狀分布,正確入口能從圖上看出來。是什麽圖呢?”她思索片刻後,語氣不太確定地補充道。
“那我們先回到樹梢上,找到入口並繪製分布圖,再研究對策?”香姑怯怯地插話。
“建木樹梢寬廣如巨大湖麵,想找到所有入口繪圖,談何容易。”豎爺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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