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方衛國回來了。
    跑完長途，忙著回家過年。
    便沒有回單位還貨車，直接開著貨車到大雜院門口，下車的時候，搬下大包小包的年貨。
    讓方為民搬回家，都是一些稀罕貨，有橘子、甘蔗、梨、花生……他們去原產地運輸水果到各個工廠。
    中途自己買了些。
    又賣出去，剩了一點帶回家。
    闞青青聽到帶了年貨回來，跟著出門瞧了瞧，發現有水果，頓時眼睛亮了亮。
    歸家的方衛國，看見自己媳婦站在門口等他，心裏生出一絲異樣，很滿足，也很幸福。
    看她饞嘴模樣，他嘴角上揚一個弧度，就知道她喜歡，看來這一趟沒白忙活。
    這一年長期在外跑，皮膚黑了，特想媳婦，於是，他帶著一身寒氣上前擁住闞青青。
    闞青青一臉嫌棄推開他，說他很久沒有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胡子拉碴不修邊幅……
    對於闞青青的數落和嫌棄，方衛國以前還會發脾氣，現在，他還挺喜歡這種感覺。
    他弟說他賤皮子。
    薑姐姐對他溫柔又體貼，他視而不見，反而嫂子對他又凶又惡，他反倒越來越起勁。
    方衛國直接給了他弟一巴掌，長兄如父，容不得他這個小子在這裏沒大沒小。
    被打的方為民，對自己大哥敢怒不敢言，最後直接將氣全怪在闞青青身上。
    方衛國問闞青青想他沒？
    闞青青伸手直接掏他荷包，直言不諱地說，想他錢……至於人，她不稀罕。
    還抬眼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薑明月，提醒方衛國，雖然她不想他，可人家薑明月想。
    方衛國不說話。
    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闞青青嫌棄推開他，神經。
    闞青青知道，方衛國在裝。
    裝作不知道薑明月喜歡他，他天天對她發騷，估計都是做給薑明月看，讓薑明月知難而退。
    意識到這一點，闞青青拿了橘子剝皮吃，酸中帶甜，她比較喜歡吃全甜的，不喜歡酸。
    再不吃飯，菜要涼了。
    方父方母長輩，坐主位。
    他們按照長幼依次落座，方衛國和闞青青自然坐一起，而薑明月正好坐方衛國對麵。
    四目相對。
    薑明月眼底全是思念。
    方衛國皺眉，猛地起身。
    在大家驚愕表情下，他意識到自己剛剛行為有些唐突，連忙說，給大家帶了禮物，他現在就去拿。
    菜都快涼了，拿什麽禮物，就不能吃完飯拿？方母不滿嘀咕著，但臉上還是很期待。
    小刺頭肚子餓了，等不及老男人的禮物，他拿起筷子，就準備夾桌上的菜吃。
    誰知道被方母一筷子惡狠狠地打在他手上，厲聲嗬斥，長輩沒動筷，哪有碗筷開吃的道理，沒教養！
    方母不喜歡小刺頭，打他的時候可沒有留情，下手重，小刺頭手背打的發紅。
    小刺頭不服。
    他站在凳子上，對著方母大聲質問，他肚子餓了，大人不吃，難道就要餓死他們小孩嗎？
    方母見他不聽話，還踩在凳子上指著她鼻子頂嘴，急了，脫口而出小野種……
    小刺頭見方母罵人。
    拿起桌上碗，就要砸人。
    大過年，鬧起來不好看，闞青青讓小刺頭坐好，她拿起筷子，給兩兒子夾菜，讓他們吃。
    方衛國兩兄弟回來的晚。
    導致年夜飯也吃的晚，兩孩子早餓了，什麽規矩不規矩，也沒有孩子的身體重要。
    方母見闞青青壞規矩，對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忍了半天最終沒發作。
    大過年。
    不想鬧得不愉快。
    幸好這時方衛國拆開包裝。
    他將禮物拿出來，但讓人十分無語的是，狗男人送她和薑明月的禮物居然一模一樣。
    都是同款同色的呢子大衣。
    對比闞青青一臉冷淡，薑明月則表現的一臉幸福，她接過衣服，說她很喜歡，謝謝方大哥，有心了。
    這情緒價值給的足！
    闞青青自愧不如，拿起筷子，跟兩兒子吃飯，懶得看這一家子幸福美滿的樣子。
    方衛國將禮物全部發下去，坐回了闞青青的身旁，小聲問了一句，“不喜歡？”
    他以為女人都一樣。
    看見漂亮的衣服就愛不釋手，這呢子大衣價格不便宜，他以為闞青青會喜歡。
    鋼鐵直男，沒救了，闞青青一臉敷衍，“喜歡，值錢的東西我怎麽不喜歡。”
    可她不喜歡和薑明月同款，搞得就像大小老婆一視同仁，衣服她肯定不會穿。
    轉手賣……
    應該能賣不少錢。
    再看孩子的禮物，平平安安的帽子圍巾手套，小刺頭小團子的隻有襪子，他解釋沒買到男孩的。
    方衛國偏心偏到家了，但是闞青青沒有說，薑明月一臉喜滋滋，還特意看了一眼闞青青。
    闞青青和兩兒子專心吃飯，而且專夾肉吃，吃完，他們母子三人出門放鞭炮去。
    留幾個大男人繼續坐在桌邊喝酒聊天，聊天內容無非是他們此次跑車去了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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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明月坐在位置上聽得專心，舍不得離開，跟伺候主子的丫環一樣給他們倒酒。
    平平安安也想放鞭炮，可惜小媽不準他們放，說鞭炮很危險，於是他們隻能站在一旁。
    看大媽和弟弟放。
    小團子膽小，不敢放。
    躲在闞青青身後，小刺頭膽子可大了，左手拿鞭炮，右手拿著點燃的香，對著引線一點。
    扔出去。
    “砰”的一聲炸了！
    小團子也想放，扯著小刺頭的衣角眨巴著眼，超級超級小聲地說，“哥哥，教我放鞭炮。”
    這一聲哥哥。
    把小刺頭喊的熱血沸騰。
    立刻手把手教，耐心十足。
    得，闞青青這次看出來了，這小刺頭啊……吃軟不吃硬，而且大男子主義特別重。
    就衝著小刺頭長的好看，以後肯定不少小姑娘喜歡，這小子這麽會哄弟弟，長大不會當渣男吧。
    正擔心。
    忽然一身酒味襲來。
    闞青青感覺不對，正想躲。
    誰知道方衛國從身後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呼吸急促而又沉重，似那黑黑夜裏的餓狼。
    闞青青掙紮著，讓他大過年的不要發瘋，誰知道這廝就跟狗一樣嗅了嗅她的脖頸，癢死了！
    他說，“我想你了，媳婦。”
    薑明月見方衛國出門，便跟著出來想和他說說話，可看著抱在一起的二人，她身子一僵，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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