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錢放哪了？”方衛國緊緊抱著媳婦重複著這句話，今兒被灌酒，他是真喝多了。
    腦子一團漿糊，很多事情想不起來，在闞青青期待的目光下，他沒忍住打了一個酒嗝。
    他擺了擺手，“我告訴你，我媳婦是個財迷，愛錢如命，她愛錢，她不愛我。”
    “我不能讓她知道我掙錢了，我把錢全部藏起來了，她要是知道我有這麽多錢。”
    “她肯定不要我，她肯定拿著我錢去養大學生，給大學生生孩子，大學生有什麽好？”
    “大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她怎麽就喜歡大學生，我多好，我雖然初中學曆，但我有大把的力氣。”
    “我能掙錢養她，我好看，我有八塊腹肌，晚上讓她免費摸，她丫的還嫌硌得慌。”
    “我就是運氣不太好，沒趕上好時候，我學習成績挺好，當年中考，我考上了二中。”
    “可當時學校號召下鄉當知青，每家都必須去一個，家裏窮，養不起這麽多孩子。”
    “我是家裏長子，我得懂事，我不能讓父母為難，我不能看著年幼的弟弟妹妹輟學吃不上飯。”
    “我選擇下鄉當知青，要是不下鄉當知青的話，我最少也是高中生，等恢複高考。”
    “我相信我也能考個大學，我隻是生不逢時，但沒有關係，自考也能考大學。”
    “等我參加自考考個大學，我也是大學生，我媳婦就不嫌棄我是初中生文化了。”
    “等我成為大學生，我天天在她麵前顯擺，到時候我把錢給我媳婦，讓她養我這個大學生。”
    方衛國猜測的沒錯。
    闞青青生完孩子後，準備回老家尋家人，走之前，肯定要帶走家裏所有財產。
    但她不是拿去養大學生，說什麽養大學生，給大學生生孩子，那不過是氣話罷了。
    她隻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經營多年的婚姻，讓後來者享受，薑明月不是口口聲聲愛方衛國。
    那方衛國成為一窮二白窮光蛋還養著四個孩子，她倒要看看，薑明月會不會為了愛情當這個後媽。
    見方衛國合上眼，要睡了。
    她趕緊伸手拍他臉，“方衛國，我要你，我養你，我不養大學生，你告訴我你把錢放在哪了？”
    “媳婦，我好困，我明天再告訴你好不好？”方衛國真困了，抱闞青青手都鬆了。
    送電視機可是體力活，大冬天又搬又抬又騎三輪車跑了好幾個地方，他現在隻想睡覺。
    這狗男人夠氣人，她睡著了，他把她吵醒，說到正事了，他要睡覺，等他睡醒了。
    酒醒了，他肯定不會告訴她，他把錢藏哪了，趁他醉，套他話，闞青青不讓他睡，“你告訴我再睡唄。”
    方衛國嫌她吵，直接用手捂住了她嘴，闞青青瞪大了眼睛，她懷疑方衛國沒醉。
    他肯定是裝醉，故意告訴她家裏有六位數存款，吊著她胃口，哄騙她給他生孩子。
    方衛國睡著了，呼吸平緩，闞青青也困了，她胡思亂想一會，也閉上眼睛睡著了。
    等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她不是自然醒，也不是被喊醒，是被尖椒爆炒雞香味喚醒。
    她迷迷糊糊起床，就穿著睡衣出了臥室，就看見方衛國戴著圍裙在客廳火爐上炒雞。
    “醒了？”方衛國看她一眼繼續炒著雞，廚房太冷了，正好客廳燒著火爐子，冷天做飯便轉移到客廳。
    “你今兒不去送電視？”方衛國在家，闞青青很意外，他這段時間早出晚歸不見人。
    方衛國“嗯”了一聲。
    炒雞動作不停，“昨兒副食品廠的主任請我吃飯，拜托我給他親朋好友多買幾台電視機。”
    “走的時候，特意送了一隻自家養的雞，說給你和孩子補身體，我想著拿來給你燉雞湯。”
    “但張嫂子說燉雞湯你吃膩了，想吃尖椒爆炒雞，但她不會殺雞，我想著雞都殺了，不如炒了。”
    “我好多天沒陪你吃飯了，我今兒陪你吃中午飯，等吃完再去送電視劇也不遲。”
    闞青青走到火爐邊，聞著炒雞的味道，清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一隻雞都炒了？”
    炒的差不多了，方衛國看出來闞青青饞這口，便用筷子夾了一塊放闞青青嘴邊，讓她嚐嚐味。
    “尖椒爆炒雞太辣，孩子們還是少吃點，所以我隻炒了半隻，另外半隻做了板栗雞。”
    醒來就吃到尖椒爆炒雞，闞青青眼睛都亮了，心情也好了，見方衛國考慮到孩子，她很滿意。
    她拍了拍方衛國的肩膀，老幹部語氣誇獎道，“你考慮的十分周到，是個好爸爸，請繼續加油。”
    方衛國趁著媳婦高興，在她臉蛋上親一口，“謝謝媳婦誇獎，我會繼續加油。”
    剛進門的張嫂子，猝不及防的吃了一嘴口糧，這一大早就親親，真不把她當外人。
    年輕就是好，不像她和老張，老張古板，從不親她，連晚上都不愛交公糧了。
    不知嫌棄她黃臉婆，還是年紀大了力不從心，男人心，海底針，男人心思，張嫂子猜不透。
    親眼見闞青青和方衛國夫妻感情好，張嫂子也為闞青青高興，現在改革開放了。
    但風氣依舊，男人女人親親抱抱視為耍流氓，孩子學了去就不好，“你們注意點，家裏還有孩子。”
    闞青青瞪了一眼方衛國，那眼睛在說都怪你，被張嫂子看見了吧，也不收斂點。
    方衛國笑笑繼續炒雞，等晚上關著門在親個夠，沒辦法，自家媳婦身上太香了，親不夠。
    孩子中午放學回家吃飯，見孩子們回來了，闞青青讓他們去洗手，馬上就要吃飯了。
    闞青青也去洗漱了，隻是洗漱的時候看著方衛國的背影，心想他確實改變了很多。
    她推開窗戶，吸了一口冷氣，清醒清醒腦子，她答應了薑明月，為了還救命之恩要離開方衛國。
    到時候她卷走家裏所有財產跑路了，方衛國肯定得恨死她，想到這她忍不住笑出聲。
    方衛國走進來關上窗戶。
    見媳婦洗個臉都能笑，他也忍不住樂嗬，“站在這傻笑，想什麽呢？窗戶也開著，也不怕冷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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