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雙雙上前解釋，“師姐，這是方大哥的女兒思思，晨起偶爾咳，你幫忙看看。”
    闞青青看向思思，思思已經伸手要她抱了，她小胖臉很是期待，好似不抱她就要哭。
    闞青青抱著昭昭。
    並沒有伸手抱思思。
    她聲音溫和，“我隻是一個鄉野醫生，方大哥還是帶你女兒去正規醫院看比較好。”
    思思每年都會去醫院體檢，檢查報告闞青青那裏有備份，闞青青知道思思身體很健康。
    什麽晨起偶爾咳，隻是方衛國找借口和她坐在一起，就算有咳，問題都不大。
    方衛國眼角下壓。
    她變了，不像以前那樣瞪他，也不凶他，她溫和的就像醫院裏給人看病的醫生，禮貌中帶著疏離。
    她不凶巴巴地喊他方衛國，也不會生著氣罵他狗男人了，現在的她和其他人一樣禮貌喊他方大哥。
    這一聲方大哥，喊的方衛國想掐死她，她說女兒是他的女兒，她真狠心，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認。
    方衛國雙眸死死盯著她，眼白開始泛紅，似有水花湧出，凶狠之中帶有幾分委屈。
    闞青青垂下眼簾，繼續逗懷裏的昭昭，思思見媽媽不抱自己，仰頭看爸爸。
    爸爸好像快哭了。
    爸爸抱著她的手有些抖。
    思思懂爸爸，她在幼兒園不小心弄髒了小花新買的花裙子，小花氣哭了，和她絕交了。
    小花到現在都不理她，她伸出了自己小胖手，拍了拍爸爸的大手，安慰爸爸沒關係。
    做錯事就要道歉，不道歉，媽媽不原諒很正常，道歉了，媽媽不原諒也正常。
    不管媽媽是什麽態度，他們不能放棄媽媽，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家人不能放棄家人。
    “一麻，次折耳根。”昭昭最喜歡跟著寧寧哥哥屁股後麵跑，寧寧哥哥喜歡吃折耳根，昭昭也喜歡吃。
    可北市沒人吃折耳根，貓雙雙按著闞青青喜好點菜，辣菜偏多，要麽就是肉菜。
    孩子吃不了，不愛吃，闞青青正想喊服務員加個菜，誰知服務員端了一碗蝦仁蒸蛋過來。
    方衛國將蝦仁蒸蛋放闞青青的麵前，他特意給孩子點的菜，“讓你女兒吃這個吧。”
    闞青青愣了一下。
    她女兒？方衛國誤會了什麽。
    她沒有解釋，而是低頭問懷裏的昭昭，“昭昭，這裏沒有折耳根，吃蝦仁蒸蛋好不好？”
    “次！”昭昭乖乖點頭。
    昭昭吃過蛋，沒吃過蝦，看著蝦仁蒸蛋很好奇，闞青青給她盛了一小碗，昭昭要自己坐著吃。
    闞青青將她放凳子上，昭昭自己抱著碗，拿著勺子，自己低著頭認真吃，太乖了。
    闞青青抬頭。
    看見思思看她。
    她不忍心讓女兒傷心，伸手也給思思盛了一碗蝦仁蒸蛋，思思開心伸手接，媽媽也是愛她的～
    闞青青想伸手摸思思腦袋，貓雙雙卻在這時問，“方大哥，你媳婦找到了嗎？”
    闞青青：……
    她抬眼，疏離的眸子正好對上方衛國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他看著她說，“找到了。”
    闞青青收回視線。
    她拿起筷子，看著桌上的食物沒什麽胃口，考慮要不要現在直接走人，旁邊的男人太影響胃口了。
    卻聽貓雙雙繼續說，“我當初能在火車站遇到方大哥，還是因為他媳婦跑了。”
    “他媳婦可真狠心啊，剛生下來的女兒就不要了，走的時候連奶都沒有給女兒喝上一口，女兒餓得哇哇叫。”
    “方大哥還說他媳婦離開肯定有苦衷，我看他媳婦沒苦衷，肯定是跟其他男人跑了。”
    “要不然哪個當媽的能這麽狠心連孩子都不要了，可方大哥不信，依舊每天抱著女兒去火車站等。”
    闞青青：……
    貓雙雙問，“方大哥，既然你找到你媳婦，那她現在怎樣？是不是和其他男人跑了？”
    方衛國看著闞青青，眼神炙熱好似要將她困死在眼裏，嘴裏的那個是字怎麽也說不出來。
    被方衛國一直盯著。
    闞青青徹底沒了胃口。
    她放下筷子起身走人，凳子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我去一趟衛生間。”
    “雙雙，幫忙看一下思思，我也要去一趟衛生間。”方衛國有太多問題想問闞青青。
    不等貓雙雙回應，他已經站起身匆匆朝著闞青青離去的方向追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貓雙雙一臉狐疑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對著闞承屹問，“屹哥，師姐和方大哥認識？”
    闞承屹搖頭，“不知道。”
    他姐離開時他才十幾歲，回來時就抱著醫書看，在北市這些年的事她從來都不提，隻說他姐夫死了。
    他姐在北市待了幾年，認識幾個人也正常，但怎麽看……他姐和這個方大哥都不熟。
    闞青青從衛生間出來。
    看見方衛國站在走廊，他穿著白襯衣，白襯衣上麵的扣子沒扣，露出了若隱若現的鎖骨線條。
    他左手插兜，後背靠在雪白的牆壁上，手裏拿著一根煙，那煙已經燒了三分之一。
    他看著她，就這樣看著她，那眼睛紅的厲害，闞青青移開視線，從他麵前走過。
    “裝不認識？”方衛國嗬嗬。
    他拿煙的手擋在闞青青麵前，香煙的氣味熏著闞青青了，她不爽，皺了皺眉頭，卻沒說話。
    要是換成以前，她早就搶過他手裏的煙掐滅了，然後對著他吼，你不抽煙會死嗎！
    不抽煙不會死，方衛國煙癮其實很重，他為了她戒了，他還記得她走之前說過。
    別在孩子麵前抽，他沒有在孩子麵前抽，他在她麵前抽，他就希望她和以前一樣管著他，不讓他抽。
    可是她站在他麵前，看著他抽煙什麽都沒說，不在乎了，懶得看他，將他當空氣，罵都不願意罵了。
    “聊聊？”方衛國說。
    闞青青似沒聽見，她推開方衛國擋在麵前的手，煙味嗆人，她不太喜歡，她隻想離開。
    她剛抬腳準備走。
    卻不想一隻大手從身後猛地圈住她的腰，將她緊緊箍在狹小滿是煙草味的懷中。
    她後背貼在他胸膛上，滾燙的肌膚燙的她口幹舌燥，耳邊全是他咚咚咚的心跳聲。
    她推開他。
    他抱的更緊了。
    力氣大的似要勒死她，他狠狠抽了一口煙，抓著她下巴，將那口煙渡進她嘴裏。
    惡狠狠說，“裝不認識？那就現在開始認識，現在記住我，媳婦，離開五年，你就沒什麽想給我解釋的嗎？”
    解釋沒有，闞青青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混蛋玩意，居然朝她嘴裏吐二手煙。